蓝月没有再说话,我相信,她此刻一定泪流满面,而此刻,我的泪水早已布满脸颊。
我夜没有再说话,我们都沉默着,很安静,静地我几乎能听见蓝月的呼吸。虽然相隔千里,我却能闻到蓝月的芬芳和气息。
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喊声:“宝宝——”
“枫哥,你在哪儿”
这是爸妈和萍儿的声音,他们一定是看我还没回家,出来找我了。
蓝月似乎也听到了,对我说:“家人来找你了,赶紧回去,不要让他们担心!”
“嗯……”我答应着,站起来,擦干脸颊的泪水,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身体。
“回去吧。”蓝月说。
“嗯,那我走了。”我说。
“赶紧回去,千万别冻感冒了。”蓝月说。
我挂了电话,摇摇晃晃走出了枫树林,远处一串火把,那是本家堂哥和爸妈还有萍儿出来找我的。
我跌跌撞撞迎着他们走去,突然脚下一轮,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头儿看看方明哲铁青的脸色,又冲高衙内他爹和瘦子老王怒吼:“还不赶紧放人!”
高衙内他爹结结巴巴看着瘦子老王:“快,快放……”
几个人战战兢兢赶紧过来给我松开。
头儿看着瘦子老王:“那女的呢”
“在……在隔壁……”
“还不放人!”头儿气急败坏。
几个人赶紧去隔壁放萍儿。
我站在原地,揉着手腕,看着方明哲:“方大哥,你来了,你再来晚一会,我可就……”
方明哲满脸尴尬,脸色愈发铁青,突然抬手对着高衙内他爹用力打了两个耳光:“混账——”
堂堂兴南老大动手打人,这可是不多见的,足见方明哲和我的感情。
这时萍儿跑了进来,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拍拍萍儿的肩膀,安慰着她。
萍儿一会转脸看着方明哲,突然满怀怨气:“这就是你的人,这就是你的环境,这就是你在兴南的成绩,丢人显眼,可耻,无耻!”
萍儿心疼我受苦,急了眼,对方明哲喊叫起来,顾不得礼节了。
方明哲脸上愈发尴尬,忙说:“兄弟,弟妹,对不住,让你们受委屈了,都是大哥我的错,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说着,方明哲突然给我和萍儿鞠躬。
我有些过意不去,忙扶起方明哲:“方大哥,别了,没事了,小麦不会讲话,你不要生气!”
方明哲满含歉意:“兄弟,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今天的事,我让人调查清楚了,你做得对,做得好,弟妹骂得对,骂得好,就该骂。”
这会儿,高衙内他爹和瘦子老王都浑身发抖,知道闯大祸了。
头儿瞪眼看着高衙内他爹:“江主任是我们兴南的骄傲,是我们兴南的座上客,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
高衙内他爹看着方明哲:“我……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瞎了眼,我……”
头儿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满怀歉意:“江主任,实在对不起,我管理无方,对不住了。”
方明哲看都不看高衙内他爹一眼,看着那头儿,大吼一声:“你怎么带的兵,你还能不能干这个职位”
头儿浑身一哆嗦,忙低头:“我有很大的责任,我知道错了,您狠狠批评我吧!”
方明哲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指着高衙内他爹和瘦子老王,还有那几个随从:“你们这几个混蛋,王八蛋,黑白不分。我现在宣布,你这个姓高的,撤职,你这个姓王的,撤职。这几个随从,头儿,你回头给我拿出处分决定来!”
高衙内他爹和瘦子老王还有几个随从面如死灰,那头儿点头答应着:“是,回头马上就给您报告处分结果!”
“那几个小流氓,立马去给我抓起来,严肃处理!”方明哲又说,“管他什么高衙内李衙内,给我抓。”
头儿忙点头:“是是!”
方明哲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我肩上:“兄弟,我们走,大哥给你们压惊!”
我和萍儿出来上了方明哲的车,方明哲的秘书赶紧迎上来,我们一起离开。
方明哲路上有一个劲儿道歉,一会儿又破口大骂那帮人,发狠非要严厉处分不可。
到了宾馆,方明哲叫来了那头儿,专门设宴给我压惊,那头儿不停赔礼道歉。
萍儿心疼我受的折磨,脸色一直拉着,任凭我怎么暗示都不理他们几个人,也不许我喝酒,弄得方明哲几个很尴尬。
我忙解释,说我前几天喝大了,胃很难受,不能再喝。
酒席间问了情况,果然是耿小丽去找了方明哲,说了情况,方明哲赶紧叫了人来救我。
萍儿听了原委,脸色好了些,举起杯子,倒满一杯酒,对方明哲说:“方大哥,小妹刚才误会了,失礼之处,多多包涵,感谢方大哥来救我们,不然,今天我们可就遭罪了!枫哥不能喝酒,我代劳!”
说完,萍儿一口喝了下去。
方明哲笑呵呵地说:“弟妹,惭愧啊惭愧,可别说谢,我真的是对不住你和兄弟,唉,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在我的地盘让我的人抓了兄弟和弟妹,丢人啊,传出去我这脸往哪里搁……”
萍儿斜眼看了一眼那头儿:“方大哥,这都是你的人太给你抓面子了啊。”
头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起来,端起酒杯:“江主任,弟妹,我管理失职,你们批评的对,来,我给你们喝个道歉酒,老哥哥我这里赔罪了。”
说着头儿就喝了,我以茶代酒也干了,萍儿抿抿嘴唇,放下酒杯。
方明哲倒满一大杯酒,举起酒杯看着我:“兄弟,哥哥今天给你喝杯赔罪酒,我喝酒,你喝水,哥哥先干了!”
说完,方明哲把一大杯酒一气喝掉,我有些意不去,想换杯子倒白酒,萍儿一瞪我,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我的脚一下,我只得作罢。
饭后,我和萍儿辞别方明哲,回到了家,初六的一场庙会就这么游玩了。
下午,我和萍儿辞别爸妈,回了江城。
初七,开始上班,新的一年的工作又开始了。
上班后,我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准备跟随江城代表团参加东州的春天大会。我一想起要去东州采访这会,心里就很向往,因为蓝月也去。
时隔2年,我又要去东州了,而且是和蓝月一起。
这天,上面传过来一个与会人员花名册,我看了一下,有些意外,花名册里看到了楚哥的名字,我和蓝月在宣传组,他在其他组。
我有些不快,他去干吗
自从认识楚哥那天起,我就对楚哥始终充满着一种说不清的敌意和戒心,虽然楚哥对我的教导和帮助让我对他怀有感激之情,但只要一牵扯到或者想到蓝月,我就不由自主对他有了不快之感。这次本指望能和蓝月一起去东州,却又有他跟随。
楚哥仿佛是一个挥不去的影子,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出现出现在我的大脑意识里。虽然我在努力撮合他和朱莉,却不知效果如何。只要楚哥和朱莉不明确关系,我的心就一直放不下来,不知怎么,我在楚哥面前总觉得底气不足。
我在办公室里郁郁地坐着,无聊地晃动着双腿,坐在对面的白云抬起头:“喂,你得瑟什么啊让人影得慌!”
我停止了晃动。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伸手摸起话筒:“你好。”
电话里传来蓝月的声音:“江主任,你好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