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主任不打算让你回报社了,他想让你到宣委新闻中心任副主任。”蓝月说。
“啊!”我一怔。
我觉得很突然,毫无思想准备。
到新闻中心任副主任,这可是个好职位,对今后的发展显然Ju有不言而喻的重要好处。
萍儿脸上的表情也懵了,呆呆看着我和蓝月。
“丁主任说了,秦少光很快就要晋升到其他部门,他走后,就由你主持新闻中心的工作。”蓝月继续说,“丁主任说他之所以有这个念头,是出于工作,是基于对你能力的考虑,只要你答应,马上就可以办调动手续。当然,丁主任也说了,此事要听取你的看法,征求你的意见,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最终这事由你决定,丁主任也会尊重你的意见。”
很明显,蓝月后半句话是说给萍儿听的,我想她是怕萍儿担心多想,毕竟新闻中心是蓝月直接分管的,蓝月不会考虑不到。
萍儿这会也听明白了,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茫然:“枫哥,这是好事啊还是坏事”
“噗嗤——”蓝月笑起来,“小麦,这当然是好事了,虽然是平级,但宣委是报社的业务主管单位,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萍儿点点头,笑笑:“那……蓝姐,你分管什么那些部门啊”
“新闻中心和外宣。”蓝月利索地回答。
“哦……”萍儿继续点头,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不自在。
蓝月显然明白萍儿的想法,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在,端起酒杯,站起来:“你们俩商议商议吧,我去记者部给老同事们敬酒去!”
说着蓝月出去了,轻轻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萍儿。
“枫哥,怎么办去还不是不去今天就要给人家回话呢!”萍儿焦急而茫然地看着我。
我看着萍儿:“你希望不希望我去,说实话!”
“我……”萍儿迟疑了一下,说:“我是既希望你去,又不希望你去。”
“说说理由,干脆点,别黏糊!”我盯住萍儿。
“希望你去,是因为对你未来的发展有好处,不希望你去,是因为……因为……”萍儿又磨磨蹭蹭起来。
“因为什么”你说。
“因为蓝月,蓝月分管新闻中心。”萍儿终于说了出来,又好像有些理亏,低着头。
我没说话,萍儿的考虑在我意料之中。
我点燃一颗烟,默默吸起来。
萍儿的话不能不让我有所顾虑,可我还有更多的考虑,从眼前的进步来说,这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这是很多人做梦都想的事。
但我在报社还有事没有做完,还没实现自己的目标,难道就这么走了抛开事业的奋斗不说,单就这个胡静,就让我牵挂不舍,我走了,远离她了,岂不是没机会复仇了不能复仇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是我绝对不能原谅自己的事!
再说到了新闻中心,基本以干事务性工作为主,接待和迎来送往占了大部分的内容,学不到什么业务本领,整日里就是学着如何玩人,如何迎奉上司和上面的新闻单位。
而在报社做新闻业务,可以让一个人的技能更丰富更全面,不会过早沉溺于灯红酒绿和迎来送往之中。长远考虑,趁着年轻多学点真本事,多增长基层经验,留在报社做新闻无疑对我的成长是更有利的。
可如果去新闻中心,直接在蓝月的管理下工作,这无疑是我梦寐以求的事,虽然萍儿心里会不安和忐忑,但只要我把持得住自己,只要我站得正,萍儿早晚会放心的。
我紧张地深思熟虑着,烟头渐渐快烧到了我的手指。
我心里激烈斗争着,矛盾着,反复权衡着。
“本来我是不愿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你。”蓝月看着我轻声说,“可虽然我这么想了,但你一追问,我心里突然发慌,不由自主就招认了。或许我怕自己逃不过你的眼睛,怕你识破我撒谎。”
蓝月说着,轻轻笑起来。
“告诉我就对了,不告诉我,我也能分析判断出来。”我说。
“或许我本来心底里就没有想隐瞒你的打算,也许我自觉不自觉就在你面前露馅了。”蓝月笑着说,“不然我就不提前告诉你送你一份大礼了,你也不会猜到的。”
我点点头,眼神痴痴地盯住蓝月。
蓝月的眼神和我一对,接着就回避开,有一丝慌乱。
“不要这样看着我。”蓝月平静地说,“答应我,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小麦,好吗”
我点点头,我明白蓝月这么说是为我和萍儿好。
“我这么要求你,是为我们大家好,不仅仅是你和萍儿,还有我。”蓝月说。
我又点点头:“我答应你。”
蓝月点点头,说:“既然你知道了,我明白你还有很多想知道的,索性就告诉你吧……在我回来的第2天,我就又去了京城,我坚信这事绝对不是大人物本人的意思,我坚信他一定不知道这事,我坚信他是高风亮节的,他如果知道绝对不会同意下面这么做的,我一定要为你讨一个说法……
我在京城等了很多天,天天蹲在大人物家门对过等,终于联系到了他的秘书,但那时大人物正身体不适,秘书就没给他汇报。回来后,我等了一段时间,又去了京城,这时候他出院了,秘书却忘了这事,等了10多天以后,我终于又找到机会,我又一次委托秘书给他汇报。
他听说后,很重视,亲自在家里接见了我,我给他带去了本地的土特产,他非常很喜欢。然后我给他看了江城发的红头文件和处理决定,他当即就生气了,拍了桌子,接着就给自己的哥哥打了电话,责怪他多事,惊扰基层。然后他又给秘书叮嘱,要秘书转告江城高层自己的态度和意见……
然后我又去了东州,叩见他哥哥,解释说明此事,免得他责怪我告状,果然老前辈很暴怒,不见我,我锲而不舍,三顾豪宅之后,老前辈终于让我进门了,我给做了解释,解释了老半天,老前辈终于理解了,接受了我的说明,还留我在他家吃了顿饭。酒饭间,老前辈酒后一时兴致,找出了那封寄给他的信封还有报纸给我看,证明他确实不是故意找茬。
我看了,报纸上那篇文章里,‘副’字那里专门有用红笔圈出的标志,老前辈说,如果不专门用红笔圈出,他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说很明显,寄信人是在提醒他。还有那信封我也看了,信封上的字体是手写的,我一看就知道是谁,果不出我所料——”
“是谁”我紧紧盯住蓝月。
蓝月看着我,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吴非。”
“吴非”我心里一怔,随即怒火攻心。
“是的,他的字体烧成灰我也认识,太熟悉了。”蓝月说,“其实我从知道你这事开始,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嫌疑最大的就是吴非,这事太符合吴非做事的习性了,他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
“兔崽子,狗杂种,我靠他妈!”我气得握紧拳头,“我砸死这个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