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啊,”妈点点头,看着爸喜滋滋地说,“老头子,咱家萍儿出息了,竟然还办了个学习班,看不出萍儿还有本事啊。”
爸也点头:“呵呵,是啊,萍儿真的出息了,办的这个班是不是类似于以前的识字班啊”
方明哲和我都乐了,方明哲接过话头:“大叔,对对,萍儿办的就是个识字班,不过不是教咱中国话的,是教外国话的,教美国人和英国人说的话,叫英语识字班。”
“啧啧……”妈叫起来,“萍儿真厉害啊,还会教外国话,这外国话萍儿都会说啊,就是电视上那些大鼻子老外讲的那些话。”
“妈,萍儿本来就是外语系毕业的嘛,就是专门学外语的,你老糊涂了”我数落妈。
妈拍拍脑袋:“哎哟,我到哪里知道这外语系是干嘛的哦,就知道你和萍儿上了个大学,成了城里人,这以后不用再打庄户种地了。种地人苦啊,庄户人低贱啊,谁都可以欺负,这回你和萍儿出了农门,你们这一辈就不用受这苦了,我和你爸看着你们好生过日子,出了苦海,我们心里这个恣啊,这一辈子的苦没有白吃,可算熬出头了。”
妈的话让我心里喟然长叹,我不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起了今天家里的遭遇。
我心里突然有些发酸,还有些黯然。
方明哲从桌子底下踢踢我的脚,对爸妈笑着说:“大叔,婶子,是啊,你们可终于熬出头了,这不,你这个儿媳妇也马上就要娶进门了,他俩都已经登记了。”
“啊,真的”爸妈又惊又喜,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爸,妈,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要和你们说这个事,我和萍儿已经登记了,这举办婚礼,我和萍儿商议了,想在元旦放假期间,在老家办。萍儿和她爸妈都已经说了,他们也同意。”
“好,好,好!”爸妈喜不自禁,乐颠颠的:“没问题,这还有一个月,我们这就开始操事婚礼的事。”
看着爸妈开心的样子,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安慰。
父母之心,父母之情,是人世间最伟大最无私的爱。
方明哲举起酒杯:“大叔,婶子,来,提前祝你们娶到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明年保准生个又白又胖的小子,你们就等着做爷爷乃乃吧。”
“好,好!”爸妈乐滋滋地举杯喝酒。
“对了,请客的事,结婚那天,你和萍儿城里的那些朋友都请到这里来喝酒吗”妈边邀请方明哲吃菜边问我。
“老家里结婚,只请老家的客人,城里的那帮在城里请,我元旦后会有安排的。”我边吃菜边说。
爸点点头:“这样也好,不然这么远,路也不方便。”
“那我要专门从兴南赶回去参加你城里的婚宴,这儿我就不来了。”方明哲说。
我猜方明哲一定是想到蓝月也会参加城里的喜宴,所以他也去城里参加。
我突然有些反感方明哲,你方明哲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老婆都已经怀孕了,还老是不死心想和蓝月复婚,这不是胡闹吗不说那个吴晓佩不答应,就是蓝月也不会给你机会的,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霸道无理,自己要和萍儿结婚,却又不想让蓝月和别的男人好,自己不能给蓝月一个幸福和生活,却又不希望蓝月拥有除我之外的幸福和生活。
以前,我还带着巨大的酸楚衷心祝愿楚哥和蓝月好的,可现在,我连这份祝愿都没有了。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自私了。
可是,蓝月好像并不责怪我的这种自私和霸道,对我自然不自然流露出的对她和别的男人接触表现的不快,并没有生气,甚至还主动安慰我。
我不能原谅自己,不能改变自己,不能放弃自己,我不能给予蓝月什么,却又不能接受蓝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但我还必须经常去面对这一切,面对蓝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带给我的剌激和伤痛。这就是我目前的心理现状,纠结矛盾,反复纠葛。
我们继续喝酒吃菜交谈。
爸这时郑重地看着方明哲:“有个事,我想和你说说。”
“大叔,您说。”方明哲看着我爸。
“就是今天这事儿,今天这事,我想过去就算了,我们也没损失什么,就是受了点皮肉苦和惊吓,我们乡里人,受点皮肉苦和惊吓没什么,那些人你就别为难他们了,该批评的批评,该教育的教育,都有家有业的,辛辛苦苦养家糊口不容易,你可别把他们饭碗给撬了。”
“是啊,使劲训训就好了,让他们改正,不再欺负老百姓就行了,别砸了饭碗啊。”娘也说。
“唉,大叔,婶子,你们可真是善良的老实人啊,那些人要是像你们说的能自觉改正就好喽。”方明哲笑笑,“大叔,婶子,这事你们就甭操心了,回头我会处理的。”
“爸,妈,你们瞎操的什么心,该怎么处理,都是有条条框框规定的,岂是你们说了就行的这事你们少掺和,公家的事你们知道个啥啊。”我冲爸妈一阵责怪。
爸妈被我呛了一顿,也不生气,嘿嘿笑着,不提这事了。
我知道方明哲一定不会轻饶了这帮人,一是他得给我一个交代,在我面前显摆一下他的威力,给我出气;二他需要杀鸡儆猴,在兴南里树立起一把手的威望,让那些地头蛇拉帮结派的诸人们都小心点。
至于怎么处理,我就不用操心了,这是方明哲的事。
喝了一会酒,开始吃水饺。
吃完水饺,方明哲又和我们一起聊天。
聊了接近一个小时,秘书又来了。
方明哲看了秘书一眼:“都忙乎完了”
“是的,都在车前等您的!”秘书谨慎地说着。
“好吧,你先回去,我这就过去,我们接着去下一个乡,继续去调研。”方明哲对秘书说。
秘书答应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