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参是专门给高层看的,从某一个方面来说,内参写好了更重要,特别是对你来说。”蓝月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蓝月这话的意思,也明白蓝月的一片苦心。
我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蓝月,看了一眼蓝月关怀和关注的眼神,突然想起了楚哥,又想起了方明哲。
自打我去学习就一直没有见过方明哲。不过虽然没见到他,却知道他已经由副转正了。
方明哲扶正后一直没和我联系。
不过想一想也正常,方明哲一扶正,春风得意,追捧的人自然多了,交际的场合自然也多了,哪里还能想起我这个小卒子呢
还有,方明哲说不定在位置稳固之后,开始着手收拾那些对他不服曾经嘲弄践踏过他尊严的几个老朽院长,最近很忙呢,没来得及和我联系。
说这些院长是老朽,当然是针对方明哲的年轻而言。
虽然说熬了几年苦日子,但方明哲也不过才40露头,好日子才刚开始。
我猜方明哲一定早就知道了蓝月回来的消息,我想方明哲一定不知道蓝月过去的一年多在东州是怎么过来的,我肯定方明哲现在内心里还深深爱着蓝月,我之所以这么认为,完全是凭我和方明哲交谈时他流露出的东西,凭男人的直觉。
我朦朦胧胧觉得,在我和楚哥方明哲还有蓝月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从现实来讲,要说谁最有资格得到蓝月,自然是楚哥,方明哲已经再婚,我呢有女朋友,而且还订了亲,而且还和蓝月的年龄差距那么大,而楚哥在这两方面都没问题,表面看起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在我和楚哥方明哲之间,蓝月最爱谁呢楚哥方明哲我
方明哲基本可以排出去,他和蓝月的婚姻是逼迫无奈的产物,是蓝月痛苦的选择。
那么就剩下我和楚哥了,蓝月是爱我呢还是更爱楚哥
从资历阅历经济成熟位置等方面,我和楚哥都无法匹敌,不在一个级别上,我唯一能比楚哥有优势的是年轻,有活力,有冲劲。可这算是什么优势呢,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毛嫩幼稚肤浅。女人应该都喜欢成熟稳重有经济基础的男人,因为那样的男人能给她带来稳定的生活和安全感,而我能给蓝月带来什么还有,楚哥能给蓝月的奋斗拼搏给予我望尘莫及的鼎力支持和帮助,这是蓝月实现个人价值和理想所必需的东西,而我什么都没有,不但没有,在很多时候,还要蓝月不停操心,不停为我受累。
想到这些,我的心里不由很失落,虽然我知道蓝月不是那种看重物质和享受的人。
我失神地看着窗外如洗的天空,还有天空下绚烂的油菜花田。
“你在想什么”我耳边传来蓝月的声音。
我转过身,坐正,看了蓝月一眼:“没想什么。”
“又在撒谎!”蓝月微笑着看我,“我现在知道你什么时候在撒谎,什么时候在讲真话。”
“啊——”我一呆,“你怎么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你不善于撒谎,所以我能看出来,你说谎话的时候,眼神老是发虚,眼珠子老是转悠,呵呵。”蓝月说。
我笑了:“嗯,被你看出来了。”
“我其实早就该看出来,只是没好好归纳梳理。”蓝月低声说了句。
我的心一跳。
“昨天我给丁主任汇报工作时,丁主任提到你了。”沉默片刻,蓝月说。
我看着蓝月:“丁主任提我干嘛还要继续批斗我”
“不是,夸你呢。”蓝月含笑看我。’
“夸我我有啥好夸的”
“夸你是个爷们。”
“爷们什么意思我不是爷们还能是娘们”
“噗——”蓝月轻笑出来,接着说,“白云去找了北方实业公司的侯老板,侯老板一听这事闹大了,急了,直接去找了丁主任,把事情原委全部说清了,丁主任终于明白了,对我说你做事大气有魄力,敢于担当,是个男人,是个爷们。”蓝月说。
“那他岂不是可以给我昭雪了白云也不会有事了”我说。
蓝月摇摇头:“不可以,白云是当然不会有事了,但你这顶帽子,不能摘,你就老老实实戴着吧。”
“为什么”我有些委屈。
“这就是大局。”蓝月靠近我,压低嗓门,“我给你讲啊,老板任何时候都是没有错的,即使是错的也不能说错了,丁主任亲自钦定了你的事,你叫他怎么改在全系统发通知说丁主任错了,冤枉江枫了给你昭雪,就等于丁主任认错,就等于丁主任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这可能吗这么做岂不是要影响丁主任的威信和尊严”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还是错了!”
“对,在大家眼里,你还是错的,这顶帽子你就别摘了。”蓝月笑着。
“我被冤枉了你还笑!”我有些不高兴,“那报社给我的处分总可以取消吧”
“不能呢,不能取消的,取消了,还不是一样的效果,还给冯总在外界扣上对抗丁主任的帽子。”蓝月继续笑着靠近我低声说,“你还记得那晚楚哥说的话吗如果有需要,如果一个事需要你来做,即使是吃亏的事,那么,你一定要承担下来。吃亏是福,这是古训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大家眼里,你仍然是犯了错误的人,可在丁主任和冯总眼里,你不再是一个有过失的人,而是一个敢于负责敢于承担的爷们,而且还是为丁主任的整风运动做出牺牲做出贡献的人,他们心里都有有数的。所以这事虽然看起来是件坏事,其实却收到了想不到的效果,有了意外的收获,于你,于白云,都是收获啊。当初想整白云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是做了一件对你们俩有利的好事,当然,我们不能感谢他的。”
“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我压低嗓门靠近蓝月,肩膀和蓝月的挨在一起,我甚至感受到了蓝月的体温。
蓝月微笑了下,点点头,不问我是谁干的,却说:“知道就好,装在肚子里,别往外倒!”
我一怔:“你干嘛不问是谁干的呢”
“干嘛要问就白云这直肠子,这大嘴巴,我闭上眼都知道是谁干的。”蓝月抿着嘴巴露出笑意,“那天白云让我数落了一顿,这丫头脾气太直,看不惯的就要说,肚子里藏不住东西。”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了”我看着蓝月。
蓝月点点头:“你以为我智商这么低,这么低级的事都看不出来此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记住,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这今后啊,白云跟着你做第二副主任,你要多提醒她,这丫头人品是没的说,就是太直。
我说:“其实和白云这样的人打交道很放心的,这样的人不会去算计人,而且白云为人很热心,在单位里人缘极好,就是那个胡不喜欢她,因为白云老是把看不惯她的话说出来,而且还公开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