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哪里哪里,过奖过奖。”胡静满面红光,开心笑着和大家举杯喝酒,边拍着我的肩膀对大家说,“小江是报社最年轻的中层,也是我最看重的中层,和你们一起学习,你们可要多多帮他。”
“胡总客气了,大家互相学习嘛。”
我脸上带着不变的笑容举起杯:“大家一起敬胡总吧。”
“干——”
敬完酒,我回到冯世良那桌,胡静却没跟着我回来,而是留在其中一桌,坐在那里开始了眉飞色舞的神侃。
看到胡静张扬的样子,冯世良皱皱眉头对吴非说:“叫胡静回来,喝点酒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吴非忙过去,在胡静耳边说了句,胡静才收敛了,起身和大家告别,回到我们这桌。
然后我们内部又开始互敬,同学们之间也开始内战,气氛很活跃很热闹。
胡静边和我碰杯喝酒边说:“我刚才在那桌和他们闲聊,说起上次冯总要给他们敬酒他们先去唱歌的事,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这事,说没和你来这里吃过饭,今天是第一次,你说奇怪不,你上次一起来这里吃饭的同学,那桌竟然一个没有。”
我心里一跳,转头看看那桌,然后看着胡静笑着说:“是很巧,那桌确实没有。”
说完我看了吴非一眼,正和吴非的眼神碰在一起。
我猜吴非一定起了疑心。
酒足饭饱,送走同学们,胡静对吴非说:“去四楼开个包房,冯总喜欢唱歌。”
于是我们到了4楼,开了个包间,边唱歌边喝酒。
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尤其胡静喝得更多。
胡静放肆地和冯世良搂在一起跳舞,一会又抱着话筒和冯世良对唱妹妹想哥泪花流。
我和吴非就在旁边献酒献花鼓掌。
一会我头有些发晕,出去上卫生间,顺便透透气。
4楼都是包间,乐声阵阵,歌声绵绵。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我用冷水洗了把脸,头脑清醒了些。
刚往回走了几步,突然被旁边包房里的歌声吸引了。
“漂流己久,在每个港口只能稍作停留,喜乐和哀愁今生不能由我,任风带我停停走走;孤独依旧,多希望你能靠在我的胸口,却不愿痴心得到你的温柔,人群之中装作冷漠……”
歌声悠然凄婉。
我驻足聆听。
“泪不敢流,让命运牵引着我南北西东,看世间悲欢离合难分难舍,而谁在为我守候……”
我静静地听着,这是蓝月在唱,他们吃完饭在这里放松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蓝月唱歌。
“我和我追逐的梦,擦肩而过,永远也不能重逢,我和我追逐的梦,一再错过,只留下我独自寂寞,却不敢回头……”
听着蓝月幽幽的声音,我仿佛在听着蓝月如歌的泣诉,听着蓝月心声的倾吐。
歌声再次将我带回过去,带回那刻骨的往事,带回蓝月那欢乐的童年苦难的少年,带回蓝月那过去一年凄惨的经历。
我站里在包房门口,久久不愿抬起离去的脚步。
不知不觉,泪水迷蒙了我的视线……
这天中午,我在萍儿宿舍午休。
萍儿收拾完房间,上库和我躺在一起:“枫哥,英姐上午通知我,让咱们晚上到她家吃饭。”
“嗯。”我半睡半醒应了一声。
“今晚还有老五也去英姐家吃饭。”萍儿又说。
我又嗯了一声。
“还有蓝月。”萍儿又说。
我脑子一个激灵,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萍儿:“约好了”
萍儿看我的神情里有一丝不悦:“约好了,蓝月今晚有空,其实这吃饭的时间都是将就蓝月的,英姐主要请蓝月,我和你算是陪衬吧。”
我看着萍儿:“怎么能说是陪衬英姐是要请大家一起坐坐消除误会。”
“这样也不错,省得大家心里都觉得是个事,心里疙疙瘩瘩的,别扭,见个面吃顿饭,一笑而过也就好了。”萍儿看着我:“其实蓝月和楚哥在一起挺好的,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不怨她,也不怨你。”
萍儿的宽容让我心里愧疚。
“还有,老五这家伙对蓝月一直很有看法,见个面也好。”萍儿又说。
我赞同萍儿的说法。
“老五现在成英姐家的勤务员了。”萍儿突然笑起来,“英姐家里的重活都让老五包了,这个光棍汉有事没事就去英姐家蹭饭吃。”
“英姐的老公怎么学习这么久我还从来没见过。”我说。
“我也没见过,好像很少回来。”萍儿眼里蒙上了一层荫影,“英姐好像不大爱在我面前提他,一提英姐就显得很烦躁。”
“不会是这男人有了外遇吧,英姐多的女人啊,性格开朗,长得又好,真要这样,他老公不应该啊。”我说。
“这个不知道,或许应该不会吧。”萍儿说,“不过这年头也难说,男人长期在外不回来,又混地不错,听说她男人读完博士打算留京城,不回江城了。”
我点点头:“这就难说了。”
“要真是这样,英姐可就苦了。”
“什么叫苦了”我反问萍儿,“男人和女人都是独立的,谁都不是谁的附属,合适就在一块,不合适就分开,多大个事啊我觉得英姐的独立性很强,不是离开男人就六神无主的那种人。”
萍儿撅起嘴巴:“我怎么就不行呢离了你就不能过了,我就喜欢做你的附属,做你的跟屁虫。”
“性格决定的,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依赖性比较强,但英姐不是。”
“你说是不是性格决定命运”萍儿看着我。
“对,一个人不管如意不如意幸福不幸福,都是命中注定性格决定的,不服的话重新来过,还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说。
我想起这话蓝月曾经和我说过。
萍儿笑了:“你很唯心,那我的命运是性格决定的了好像我的命运还不错,虽然有了点波折,可我还是和你在一起,我还是比较幸运的。”
看着萍儿知足的表情,我脑海里浮现出蓝月那凄冷忧郁的眼睛。
下午在课堂上,我什么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今晚的见面。
我清楚,萍儿只要能确定蓝月和楚哥在一起,就不会对蓝月有敌意。
女人的爱是宽容而自私的。
我希望老五今晚见了蓝月,能改变对蓝月的看法,当然我也做好了另一手准备,一旦老五胆敢对蓝月大不敬,一旦老五敢对着蓝月出口老女人三个字,我立马就把老五打趴。
蓝月已经够苦了,我不能让老五在蓝月滴血的伤口上撒盐。
放学后我给白云打了电话,让她今晚不用等我,然后直接去了萍儿宿舍。
萍儿正对着镜子化妆。
“干嘛呢,这是去家里吃饭,又不是参加万国会,这么津雕细琢干嘛”我对萍儿说。
“第一次见你老上司,不得好好打扮一下,好给你抓面子啊。”萍儿笑呵呵地说。
我明白了,萍儿化妆不是给英姐看,也不是给老五看,更不是给我看,是化给蓝月看的,她想在蓝月面前证明自己不比蓝月差,做我的女人是最般配的。
和萍儿这么多年,她这点心思我是了解的。
“其实你不需要化任何妆,天生丽质最好。”我说,“少女一般的清醇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