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之后,小皇帝热情的邀请卫兀可敦、叶勒世子和少将军住进皇宫之中,并起派了宫女太监伺候。叶勒依他们也不再推辞,能在皇宫游览一番,也是不枉此行。
“南楚的皇宫和我们金宫比,真是大了十几倍啊。”叶勒康尔啧啧道,“你看看这房檐上的雕刻,还有地上的地砖,真是精致。”
“我很喜欢他们皇帝的龙椅,那才是气派呢。”叶勒依也很羡慕,“楚人皇帝真会享受,可惜小皇帝威猛不足,还没拓跋冽有气势呢。”
“你说皇帝有这么多房子,住的过来吗?”叶勒康尔傻傻的问道。
叶勒依摇头笑道:“皇帝还有很多妃子,还有宫女太监,这么多人,早就住满了。”
“我听说这个皇帝还没娶皇后,要是姐姐你想和亲,或许就成皇后了。”
“我才不会嫁给这样软弱的人。”叶勒依一脸嫌弃,虽然秦络也文弱,但骨子里很坚忍刚强。
“不知道楚人皇帝给我选了什么女子。”叶勒康尔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不会长得很丑吧。”
“十个人呢,慢慢挑,总有长得漂亮的。”叶勒依安慰道。
项羌人进入京都,足以让城内百姓谈论上三天三夜。秦络和柳长风喝过酒的小酒馆,这回又开始讨论起叶勒依进京的盛状了。
一个人激动的说道:“我好不容易挤进去,终于看到了世子的样子。你们可不知道,世子他身高八尺有余,体壮如牛。他胯下的马儿,是项羌的汗血宝马,骑在上面,特别威风。旁边还有个什么少将军,也是骑着高头大马,可霸气了。”
没去看的人急忙问道:“世子的眼睛,真如铜铃一般大的?”
“是啊是啊。”那人点头道,其实他也没有看清。
“听说那个少将军,是个女人呢。”
“真的吗,真的吗?”有人没有亲眼见过,郁闷道,“那天我也去了,但人太多了,我都看不到。”
看的人立马吹嘘道:“你可不知道,少将军长得可漂亮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当将军。”
“女孩子,就应该绣绣花,早点嫁人。打打杀杀,多不好啊。”
“哎——”众人纷纷摇头哀叹,替叶勒依感到可惜,却不知,叶勒依乐在其中。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噗——”柳长风终于忍不住,一不小心喷出一口酒。当他们说起叶勒康尔体壮如牛时,他就想笑了。
秦络也感到无奈,虽然叶勒依来的那天,他没有挤进人群去凑热闹,但这些“目击者”的言辞,也太虚假了吧。
所谓流言,就是这样传播开来的吧。
“叶勒依来了哦。”柳长风挑眉笑道,“这一次,你还见她吗?”
“不见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呢。”秦络提醒道。
“还有什么事?”柳长风疑惑,明明已经见过皇帝,商量好了结盟一事。真不知道,秦络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你忘了,我们还答应了拓跋冽,要搞搞破坏。”
柳长风一拍脑袋,“哦,我真给忘了。不过,你还真去破坏大楚和赤水部的联姻啊,万一一不小心,假戏真做了……”
“做做样子还是要的,否则怎么向拓跋冽交差?”秦络说道,“不过能不能破了联姻,就看叶勒依和徐太傅,他们如何应对了。”
“你打算怎么弄?”柳长风问道。
“你得帮我个忙,放出风声,就说郡主们都不愿意和亲,故意装病,才让臣女顶替。还有,那十名女子收买画师,故意画丑自己。”
柳长风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叶勒依要是知道了,恐怕难以咽下这口气。”
“不一定,你太小瞧叶勒依了。”秦络温柔的笑了,“她凡是以大局为重,能屈能伸,不是冲动之人。”
柳长风心知秦络说的有道理,但依旧酸酸的说道:“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呀,现在看叶勒依,什么都是好的。”
秦络:“……”
大楚的酒店和茶馆是最容易传播谣言的,更何况秦络传出去的,并非谣言,而是事实。很快,这阵风就传到了在酒馆喝酒的叶勒依耳边了。
皇宫虽好,但日日关在里面,也太无聊了。叶勒依没住两天就呆不住,日日流连京都街道,体验这里的繁华和热闹。只是今日,这些流言蜚语,真是大煞风景。
怪不得十位美人中只有两位是皇家郡主。叶勒依愤愤想起那日,她和弟弟一起看这些画像,居然一个比一个丑,唯有一个姓徐的女子,长得还算端庄。
如今,叶勒依终于明白,原来是这样啊。
我弟弟这么好,这些女人竟然都不想嫁?叶勒依虽然气愤,但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项羌荒芜偏僻的说法,是多少年来在中原人心底根深蒂固的印象,一时半会,怎么可能改变。她明白小皇帝和徐太傅是想过弥补的,否则也不会有另外八名女子。若南楚真是怠慢项羌,就随便找个宫女,冒名顶替即可。
不过叶勒依也不说好惹的,怎么可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她心如电转,一下子就想到了回敬的好办法。
一个既不损伤南楚和项羌的颜面,又能狠狠惩治那些给画师塞钱作弊的女子,叶勒依轻蔑一笑,好戏即将开始。
叶勒依回到皇宫后,并没有立刻告诉弟弟他被骗了,只是看了看这些“美女图”,提议道:“光看画像选有何用,不如,让南楚小皇帝安排美人,和你见面?”
“算了吧。”叶勒康尔神色恹恹,“一个个长成这样,我才不要见她们呢。”
“中原有句话叫娶妻娶贤,你懂不懂,不要光看相貌,最好当面聊一聊,看看她们有何才艺,性情如何。”
“这么麻烦?”叶勒康尔想起要面对画像中丑陋的女人们,就已经厌烦了,“姐,要不你帮我选吧?”
“你娶妻还是我娶妻?”叶勒依霸气的一挥手,“就这样定了,其余的我和徐太傅谈。”
叶勒依去觐见皇帝之时,徐太傅和陆子瑜也在殿中。当听到叶勒依请求想当面见一见那十名女子时,徐太傅就知道,项羌那边已经怀疑了。
“这个……”小皇帝看了看太傅,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叶勒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少将军,是否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徐老太傅问道。
叶勒依轻轻一笑,“明人不说暗话,那我就直言了。听说,有些郡主不想嫁到项羌,故意装病;另外已经当选的女子,竟然要求画师将自己画丑?”
大楚弄虚作假,被叶勒依一下子指出来了,徐老太傅略感尴尬,摸摸胡须,“画师一时笔误,画毁了女子相貌,也是有可能的。再说了,十名女子,难道世子没有看上一个人吗?”
“只有一人,还算端庄。”叶勒依笑道,“太傅何必为那些人遮掩,是画师的笔误,还是故意画丑,你我心知肚明。”
徐老太傅和陆子瑜对视一眼,陆子瑜知道少将军不是好糊弄的人,微微摇了摇头。
于是,徐老太傅只好如实说道:“少将军息怒,我们并非故意欺瞒,只是若女子不愿和亲,就算绑过去,又有何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