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是所谓的爱么!早早就给过结论,对着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要的只是现时快乐,如果不快乐的不足够,走开也或者是种成全呢!”
54、
闭上眼睛让整个身体浸透在浴盐里,确实舒服很多。是的,很舒服,柔柔软软的躺在——“在康桥的柔波里,我情愿做一条水草。”写的人是徐志摩。有人见着他转世。他的字,她的字,不知道是谁?识不透彼此的爱着,煞是辛苦。还是像姜喜宝那样有钱好,好多了。什么都没了,还有钱,也强过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钱!
许许多多人牵着她的手,可个个长成鼠头獐目惹人厌恶,一些向前,一些向后,一些朝东,一些朝西。慕慕光了火——到底去到哪里?一点方向没有吗?
然后呢?面目可憎的人也光了火,就手把她一扔。席慕慕竟被这样的人中途丢弃!屈辱万状。剩下她一个人半死不活,没有方向,只能不停的走,饿得前心贴后背,还是快步走,再有一点路可能就是麦当劳了。她要买一份炸薯条,一客苹果派,一杯热巧克力。走得没了力气,手脚酸软,也停不下来,根本不是她想走,不是不是——
55、
醒了,绪一抱着她。慕慕半梦半醒看定他,忍都不能忍就哭出来,大把大把的眼泪,她管不了它们,眼睁睁看着它们把她流干荒芜。
“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她只会说这么一句了。成千上万的词汇利于表达,可是临到嘴边却只剩下这一句。
绪一紧紧抱牢她,硬生生挤痛了她的骨头。她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绪一就答她:“我们可以在一起很久。”
“可是,竟是为什么,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却从来都没想过要抱在一起让两个人借用一下彼此的体温。”慕慕暗痛在心里——像两个玩疯了的孩子,玩不够的玩,漂漂亮亮,双双对对,一贯的秀给人看,秀给全体大众看。那是现时的快乐吗?唯一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叫她的名字:“慕慕!”
她应他“绪一。”
“慕慕!”
“我在。”
来来回回念一个名字,他在她的身体里,她在他的身体里。
多多少少机会,成百上千,比此刻好得好得多的时间,偏偏的就要了这个。绝望又绝望的纠缠在一起,努力的想要纠正一个错误,两个人都拼着命尽力,好教身体尽可能地融合,但是,错跑得太快,不着边际的早早就犯下。说呀,说呀,总是往心里一塞不肯吱声,会冤屈而死的呀!
2006-04-1719:38:25
56、
睁圆眼再没半句对白的熬过这一夜。
一清早,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
绪一就手拿了一件冷杉绿的小开衫披在慕慕身上。
“去散步吗?从没试过早上去散步。”慕慕斜着头轻轻提议。
他说好。然后从衣橱里取出一件樱桃红的套头衫给她:“穿上这个,早上湿冷。”
她点着头乖乖套上。
的确是冷了。朝露冷得尖刻,一出房门鼻尖已经僵硬,想想十一月份也是该冷的时间。
穿过两条横马路有卖蛋饼的摊头,温暖蒸腾。她拉着他直奔过去:“两个。不要油条,加两个蛋。”
老头是个熟练工,眨眼工夫已经完成,两个人各拎一只。
“吃吧!”慕慕咬下一大口,看着他说:“很好吃的。”
他笑着面有难色:“牙齿都没刷过。”
“没要紧的,一次而已,不会生蛀牙。”慕慕哈哈大笑,“或者真的生了蛀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个女同学告诉我看牙科的男医生全都英俊非常。”
“你以此鼓励我改行做牙医吗?”他接过她的话取笑,然后拼命咬下一大口。
有人推着卖豆腐花的手推车路经,被慕慕叫住,一人一碗,站在路边喝。
绪一鬼鬼祟祟问着:“丨警丨察会来抓吗?”
慕慕板着脸吓他:“那你还不一口喝光!”
他当真迅速就一碗见底,慕慕乱纷纷一通笑,挽着他往回走。
在离“好色之涂”还有一大断距离的时候,她站下不动了,问着:“绪一,看得到店吗?”
他点头,并用手指指着给她看:“不是在那里吗?”
当然知道是在那里,她根本就看得明明白白,“可是,你有没有试过在夜里远远看着它呢?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黑里,它像个玩笑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安全感。”
绪一拉着她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慕慕回过头,轻轻瞥过他一眼。
就那一瞥竟让她立时心如刀割。
57、
卫生间门口,绪一站在慕慕身后,看着她把洗面奶搓成泡沫,慢慢开口:“一向只对你说母亲怎样怎样,从来也没提起过父亲,你会不会在心里奇怪着?虽然一次也没有问过。”
半路里他怎么杀出这么一句?慕慕透过满脸洗面奶的泡沫盯着镜子里的他,用这样的开头是要说什么?
“父亲他是东京人,长得高大严肃,在我两岁时就过世了。那时我还太小,没有记忆可言,以后看了照片才记住了他的样子。曾经是东大教授的他,31岁在京都邂逅了母亲,之后就不能自拔的爱上了。当时颇费周折并且和家里僵持得很厉害,就是这样也没能阻止他扔掉工作来到京都娶了母亲。然而从此始终不得意,呆在一间不太有名的高中里做一名历史老师而已。那人的脾气异常乖谬,对中国文化却有异乎寻常的兴趣。整整一房间关于中国文化的书籍,现在家中还保存着整箱整箱的遗物。牺牲掉那么多和母亲结了婚,关系竟越发的不尽人意,到了最终就连正常的交流也没有了。我对香烟的过敏症怕就是他种下的因果——嗜烟如命的瘾君子,抽烟抽到命都不要。过世的原因就是那个————肺癌加上肝硬化。所以,由小至大,关于父亲的概念始终淡薄得很,没有并不觉得什么不妥。但是对中国文化的爱好,因为留下了许多书籍的关系,耳濡目染着也就喜欢上了。最多的是关于中国戏曲研究类的书籍,像是京剧、昆剧、评剧、越剧、徽剧、淮剧、沪剧、川剧、藏剧、粤剧、高甲戏、梨园戏以及河南、河北梆子种种,他无一不藏。而我自己只对京剧有特别的好感,也许因为小时候不懂得意思,只能看那些穿着行头的戏服图片的关系。母亲也是,格外喜欢梅兰芳,房间里也挂着梅先生的巨幅照片。”
“所以你说有可能的话,倒是想去一个戏班。”慕慕想到他这样说过。
“嗳!确实这样想,原本是为这个来中国的。”
“呵。”她略微点头,“不是遇到我的关系,现在也已经拜在某个名师的门下了吧?”
“没有要埋怨的意思!”他解释着。
“没紧要,”她拿起一把木梳转过身去轻轻帮他梳着头发,“再叫遍我名字,像第一次看见那样——‘席慕慕,人马座’。我便横下一条心等你回来。”
58、
Pm4:10飞机起飞。
慕慕坐在侯机室没有想走的意思。
一件不相干的事情莫名而来,挡也挡不住就有另一个不相干的决定和它连锁反应,她想所谓的天意大致就是如此了。那天早上小美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就是为了决定绪一这么断然的离开。没错的,没的解释,安排好的——全部。
她也以为她从未爱上他,就好象现时的快乐,连现实的快乐都不是。现时的,不过是眼前一笔。现时有爱,不是现实爱上。不一样不一样!
可是一样会痛,不出血不滴泪地牵痛。
2006-04-2117:30:25
68、
个性的一目了然,拿在手中就笑。
慕慕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人马一!”
“那你能猜到我的月亮星座吗?”她笑的尽在掌握,“我靠直觉判断你的月亮星是水瓶。”
廖蝌蝌!慕慕暗自揣摩这女人,用来做闺中知己肯定诸多精彩。
“30年代的show,倒是时下流行的怀旧。”待她洗好脸出来时,慕慕跟着说。
“只不过诓骗广告费有个由头。”廖蝌蝌在那里笑言,然后从包里取出一瓶shuuemura化妆水,“我习惯用自己的。”
“是个好习惯。”慕慕回答,并非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