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乐队演出,进门后听到多年前齐柏林飞船乐队最溃炙人口的一首《通向天堂的阶梯》。他是个键盘男生,手指纤长柔弱,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懂得了什么是惊艳。她向来以为马可已经是漂亮男人的标本,看着他方才知道上帝造人真可以有太多奇迹。其实他像极了一个人,对她来说那个人应该叫何宝荣而不是张国荣,只不过,只不过。说不上只不过什么,他稍稍的轮廓过于纤细,比不上何宝荣阴丽的恰到位,但还是像,像极。她开始有些明白CATWALK的老板,吧台以外也不过三张台子的寸土寸金,他竟让舞台占了酒吧一半的位置,幸福了那些看官。
乐队演出的时间是一个SET,结束之后他立在吧台旁边喝东西。他们近极了,可以把彼此看到无法回避,可是和他四目相及的时候,她却试不出那种很有故事的感觉,邪门了,真的!而这一次她是这么强烈的想要这个故事。
他说:“女孩子怎么不多喝点水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她手里的JIN。
她笑着,“和你换。”
他把手里的那杯柠檬苏打水给了她。
CATWALK的对面是金闺,两个人都看着那厚重的朱红色大门。
“他们整日整夜的关着门。”他说。
“外人就以为那是空房。”她说。
“个个人化了大资本演优雅,最后却只好把沉甸甸的绝望不声张的咽下。”
“越想越不甘,越说越激动,开始是人家要你粉红染大红,怎么才做足时就连大事化小的机会也没了。”
“棋逢对手,怎么舍得不分个高下?”
她终于笑出声。
“叫什么名字,你?”他问着。
“蝴蝶。”
“呵,那是红极一时的电影皇后吧!”他摇头,“不肯把真名讲给我听么?”
“胡采薇。”她答,再问,“你的呢?”
“GAY!”他笑答,“我这名字最容易记牢!”
他果真坦然。坦然到可以让她没有丝毫余地,坦然到连带想象都全部覆盖。她说怎么会无端的没了那种故事的感觉,原来并非她的错,当然亦非他的错,不合时宜就是不合时宜,但是又有什么不妥呢?如果她喜欢。
2006-03-2912: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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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了颜色。
那么艳泛的红色恤会把眼球折磨的劳累之极,欢娱的————她立在十字街口说:“那欢娱的油彩绿其实也衬我!”。她手里捏着一叠写着“载饥载渴,要找马可”的16开海报。
穿着一件肥肥短短紫红外套的老女人从旁看了她许久,终于来了她面前,踌躇着,说:“这男人他本来立志要娶你,可你是他上辈子的蝴蝶劫,是我与他说的‘那是死劫。’所以,你再不用狠了心去找,这一世他断乎不能来见你的。”
蝴蝶被魇住,死死钉在那方寸地上,眼神也死灰,半晌,才弹出几个字来说:“你才说了什么?”
那女人脸一软,半叹着气看她,再说:“不思量,除是铁心肠。上一世他是花你是蝶,这一世你投了胎来取他的心,你是他的蝴蝶劫呀!会要了他的命呀!”
蝴蝶仍旧原地站着,浮着半丝笑,说:“我若执意要找回他呢?”
那女人不做声气。
“好!”蝴蝶点着头,才要说什么,行动电话却拼命在口袋里振动,拿出来一瞧竟是个unknow的显示,“喂,”她接起。
“我要找胡采薇。”是个怯怯的女子声音。
“我是。”她答,心里狐疑。
“我在口袋里翻到一张纸,上面写着:‘如果你生得美但没钱穿衣,这是天使遣我送你的礼物。天使说:你可继续要求你的礼物,何时何地何种原因皆可成全。’”那边没了声音,等她开口。
“哦!”她深吸了一口气,居然还是有人拿到,开了口:“你那边是什么地方?”
“贵州。”
她点点头,问:“你多大?”
“17。”
“叫什么名字。”
“马艳艳。”
“恩。”她抿着嘴停顿下,“生得美但是没衣穿?”
那边不懂得怎么答,半天半天,冒出了一句:“城里粮油站的人跟我妈说我漂亮。”
她笑着,好,“把你最怕听的话跟我讲一遍。”
那边又滞住了,纳纳着,说:“我看过电影,里边有人说——‘死去活来’时的样子很怕人!”
“说得好!”她笑,“现在我要挂了,但是以后每天的此时你都可以打给我。我要给你改个名字,叫——马薏薏。要知道,单是生得美那是绝对不够的。”
然后,她挂了线。是的,那矮胖的老女人仍在那里,蝴蝶凝神看着她,开口,问:“蝴蝶劫是死劫?”那女人把头狠狠一点。蝴蝶把哽在喉头的坚痛往下咽着,念着“好!”扁着嘴笑笑,“再见他时,和他说——这一世,我的痛,是暗伤,无人知。从此后,但凡临到他头上的爱,个个令他受尽死去活来的痛!
2006-03-3018:02:03
席慕慕篇——三菱跑车之爱情神话
By优优周
蝴蝶袖拉毛长衫,单衩肩紫色恤,灰色抽纱小管裤,米色莱卡棉短裙,红色小方头双拉链靴,蓝色水钻露趾凉鞋,白色紧口短靴......
拼命嚼着口香糖路过的留兰香余味,拼死拼活把那香口胶嚼得韧性十足青筋暴跳,防晒霜在阳光底下一点一点融化掉。
经过一无遮拦的橱窗玻璃,抿着下唇半侧脸去把头微扬成一个弧度,透过落地玻璃看自己侧影,她终于忍不住要笑。
见她的人会摇着头,猜三个理由:
1,闲人
2,单身
3,没钱
但是,她会停步,立定,不回头,告诉你:“错。”
那是3:00档的下午时间,她穿前后双开V领的深咖啡短腰毛边恤,浅灰色低腰翻边水洗裤,宝蓝色灰银镶边跑鞋,黑白暗格粗呢单肩书包,胸前挂着一枚小颗宝石镶拼的彩虹人马吉祥物。
争分夺秒,步履匆匆,让人以为她赶时间赶得很急。
但是,就算是没有交通警守侯的路口,她也会谨守公德————等到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席慕慕,有人叫这个名字,她转过头立在原地,把Burberry格纹边框太阳镜往下滑滑,答:“我是!怎么讲?”
不是因为阳光灿灿,不是因为她劣根,
因为生了无比奇怪的夜盲,
于是,她更正了作息时间,
上好闹钟,准时起床,
如果这一天不是阴到有雨,
就一定要走到大汗淋漓。
从这一家唱片店出来,拐进街尾的另一家,把所有新碟堆在眼前试听一遍。在没有试听装置的店里,就让老板一张一张播给她听,直到好笑脸的老板也没了耐心,眯起眼睛。
然后,把阵地转移到只卖奢侈品的高时装专卖店试衣间。
不过,她也永远只试那些标着天价的贵妇鞋。从小羊皮的软底散步鞋,到编号限量的手工十分跟。穿在脚上来来回回走上十几个回合,结束。营业小姐的脸色难看之非常。
但是今天,让她听到了这张LENEMARLIN。
老板摇着头——“不卖,最后一张留着自己听。”
她很执意,拿一张空盘出来:“拷一张给我。”
他笑着,拗不过她。
播放器play10她揿下“重复”键,坐在青莲与丁香紫间色的铅笔条子沙发里。
“你是穿着那件暖粉色填棉衬衫吗?”她问。
“是!”他贴着她紧紧坐下,用食指撸过她的手指关节。
“深湖蓝的卷脚口裤吗?”
“是。”他盯着膝盖上圆圆的香烟洞出神,“你说定要用这条裤来搭这件衫才相宜。”
她笑。
天色沉她就令身体比天色陷得更加更加快,钟往前走她的视线就往后退,一分一分和光线决绝。间歇性夜间失明,医生告诉她的那一刻她就接受了。
《PLACENEARBY》仍在重复中。
“明天,我要穿那件铁锈棕色的带帽绒布夹克,”她用遥控器把下颌抵紧,“品红的气球裙。”
他应:“好,等下帮你去烫!”
他把sanpellegrino放在她手里,她用大拇指堵住瓶口:“我看见childhoodtatoo,这一季的london是cutelittlepinafores!”
在暗里她听见他应了一声,这漂亮男人的剪影在视网膜里渐浅渐薄。
“今晚仍旧读《啼笑姻缘》给你听?”他问着。
“不,换一个。换个什么?”在黑漆漆的空气里,她细听自己声音,好似耗尽嗅觉的满橱樟脑球。
“《纳兰词》?”他问。
“呵——!”她斜斜嘴角,“取笑我。”
“才没有!”他帮她把耳边头发往后拢拢,“给你猜灯谜,答对有奖!”
“听听看!”她偏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