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厅，柯小帅犹豫了一下，给钟二爷点着了一根：“快点抽，趁着冰儿没来之前快点抽完，不然待会儿被冰儿发现了，又要跟我动手了。”

“怕什么，你又不是打不过她。”

钟二爷挑眉一笑，一点也不在乎，但是钟二爷的这个表情，却是让柯小帅一脸的无奈：“二爷，我不打女人的。”

“呵呵。”听见柯小帅的话，钟二爷只是笑了笑，然后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出事了？”

“恩，出了点小事。”

柯小帅点了点头，和肖雄的事，柯小帅没有和钟二爷提过，不过，不用想他也知道瞒不过钟二爷，一次，一号他们二十个人输的一塌糊涂，钟二爷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让柯小帅不知道的是，帮柯小帅解围的人也正是钟二爷的人。

“不算小。”

钟二爷淡淡的看了柯小帅一眼道：“小帅，你有没有想过培养出你自己的班底？一号他们虽然实力够了，但终归只有二十个人，太少了，不够用。”

“想过。”

柯小帅点了点头，钟二爷说的，他的确想过，但他的事情太多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培养他自己的班底。

“为什么没有实施呢？”钟二爷反问一句道：“是因为时间不够，还是不知道从哪儿挑选人手？”

“都有。”

这两个因素，对柯小帅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看你是笨。”钟二爷笑了笑，一手掐灭了手的烟头道：“你没有时间，有人有时间，你不知道从哪儿挑选人手，有人知道从哪儿挑选，但你偏偏非要自己动手，你说你是不是笨？”

“二爷你说的是冰儿？”

“不是她还能是谁？”钟二爷笑了笑道：“冰儿除了陪我这个老头子之外，还有什么事么？而且她和一号他们当初一起受的训练，怎么训练别人她还能不知道？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你眼前，你竟然不知道利用，你说你是不是笨？”

“不是我笨，只是……”

后面的话，柯小帅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让冰儿掺杂到他自己的事情里来，对他来说，他更希望冰儿可以过一些普通人的生活。

“只是什么？因为她是个女人？”

钟二爷反问道：“这个时候懂得怜香惜玉了？”

“我觉得，她更喜欢普通一点的生活。”许久之后，柯小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但听到柯小帅的话后，钟二爷却是笑了笑道：“你问过冰儿么？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么？”

“没有。”

柯小帅摇了摇头，他和冰儿之间很少对话，尤其是冰儿那冷若冰霜的性格，他们根本说不了几句话。

“没有问过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普通人的生活？”

钟二爷笑了笑道：“更何况，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算是牺牲自己一点又如何？”

“二爷……”

听见钟二爷几句话不到又扯到这个话题了，柯小帅顿觉无奈的道：“冰儿她不喜欢我。”

“你问过她了？她说不喜欢你？”

“没有。”

这种问题，让他怎么问？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林凌雅的男朋友了，虽然只是实习的，虽然林凌雅已经好几天不愿意搭理他了……

“没有问过，你又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钟二爷笑眯眯的看了柯小帅一眼道：

“小帅啊，你或许医术很了不起啊，但你终归还是太年轻啊，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有时候，不需要告诉你，也不需要用什么行动来让你看到，你只需要看她的眼神，你知道，她一定喜欢你。”

在柯小帅看来，钟二爷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但这也只代表钟二爷在某些方面是个有故事的人，绝不代表他在感情方面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一点，从他到现在还是单身可以看得出来。

但万万没想到，钟二爷竟然说出了一句如此具有哲理的关于“喜欢”的话，这让柯小帅很吃惊了。

“二爷，没想到，你在爱情方面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许久之后，柯小帅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当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钟二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小子也太小看我了，年轻的时候，我怎么也是江海赫赫有名的人，不知道多少女人求着我临幸他们呢。”

“二爷您真爱开玩笑。”

“开玩笑？”钟二爷的眼珠子一下子瞪了起来：“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别人都叫我什么吗？”

“什么？二爷？”

“二爷？我六环二少！”

“……”

六环二少，听见这个名字，柯小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想不到钟二爷年轻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个土了吧唧，土到掉渣的名字。

“那二爷您……”

后面的话柯小帅没有说出来，但钟二爷显然知道柯小帅想问什么，沉默了几秒钟后，钟二爷突然朝着柯小帅伸了伸手指道：“给我一根烟。”

“哦。”

柯小帅急忙又递给钟二爷一根烟，看钟二爷的架势，是要讲一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了。

点着了一根烟，钟二爷长长的吐了个眼圈，然后看向窗外沉默了几秒后，终于开口道：“年轻的时候，我也遇到个喜欢的姑娘，只可惜，那个时候的我只想在江海杀出一片天来，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的步伐，女人？我有的是，但女人，绝不是阻挡我步伐的障碍，温柔乡是英雄琢，男人啊，一旦儿女情长了，也英雄气短了。”

“后来呢？”柯小帅也顺手点着一根烟，坐在了钟二爷的对面。

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坐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抽着烟，听着钟二爷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后来？后来我的确杀出了一片天地，以前别人叫我二少，后来，他们都叫我二爷，想当年，试问在江海市，有几个人不知道我钟二爷的？但是，当我拥有了一切我想要拥有的东西之后，我才发现，我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可以陪着我的女人，但是，有些东西，是你不想要的时候，总会在你身边出现，但当你想要拥有的时候，老天爷会跟你开个玩笑，从你手夺走。”

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钟二爷的表情看起来很淡定，但柯小帅明显看到钟二爷的手指颤抖了几下，连手的烟灰落在了他的身，他也毫不在意。

“那她……”

“她去世了。”

钟二爷叹了口气道：“有一次，我的仇家埋伏在我回家的路，那一次，只有我和她，但是对方却有十五个人。那一晚，她为我挡了一枪，我杀了那十五个人为她陪葬，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杀了那十五个人她能活过来么？不能，所以啊，人呢，活着得懂得珍惜，失去了再后悔，一点屁用也没有。”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你也知道，到了我这个位置，早已经不缺女人了，但我是不需要，因为我的心，在那一晚，跟着她一起死了。”

钟二爷的故事听起来很简短，但话里却怎么都有一股挥斥不去的忧愁，这是柯小帅第一次见到钟二爷多愁善感的一面。

“二爷……”

柯小帅喊了一声二爷，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早过去了，这件事过去快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