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婚那天,我去了他们家,很热闹。华仔穿着西服,西服左胸带着红花,头发梳得发亮,一脸幸福的笑。看到我来就连忙给两包烟我。我说不抽烟,他热情的说应该的。好意难却。华仔家亲戚都坐在家门口聊天,吃零食,旁边的乐队一直在唱歌,祝福华仔的婚礼。我为这样的幸福有些羡慕,也不知道何时才会结婚。心里依然想着遥。走进华仔的新房,整齐的衣柜,高高的音箱,美丽的结婚照,都让我心里很舒服。突然在想,如果遥和我回来,她是不是很幸福的在我身边呢?每次都在羡慕和感动的时候想起遥。
中午时分,华仔把他的兄弟们都叫在桌子上,喝酒庆祝他的婚礼。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把新娘子接回来之前要先在自家喝庆祝酒,十个自己的兄弟一起庆祝,叫陪十弟兄。喝酒是必须的,都要敬新郎。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高兴,庆祝我的兄弟华仔的婚礼。
也不知道为什么,酒喝完后,满脑子是遥,原来人清醒的时候都是在自己克制自己不想她,在酒精麻丨醉丨的情况下,思维已经没有我的控制,遥的身影挤满了我的脑海。我真想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很想她。可是我还是没有打。
华仔老爹请的乐队正在唱情歌刘海砍樵,这时候,别人说有人找我。我走出华仔的房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华仔的亲戚们都聚在一起,眼睛向同一个方向望去。我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圆圆的脸蛋,带着白色的帽子,白色的羽绒服,有点长,深兰色的牛仔裤,高根的靴子套在脚上。这样打扮的女人,在我们农村来说是极为少见的,乡亲们都在问,这是谁,这是谁。我的心里剧烈的跳动,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她是来找我的。这个女人,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的女人---遥!
她找到我老家来了!
15.
到现在想起此事,我都依然肯定遥的勇气和对爱渴望。我又何尝不是渴望爱情的美好,却勇气实在不如遥。直到现在,我依然佩服遥的勇气。
遥的到来,让我们村的人都感到惊讶。惊讶于遥的高窕,惊讶于遥的美丽,惊讶于遥的奢华打扮,惊讶于我赵俊对遥所做的事情。议论纷纷。喝完喜酒后的我脸有些红,我和华仔打了招呼说有事情得先走。华仔也看到了遥,怪笑的说去吧,处理好后带给大家认识。从他话里,感觉遥是来找我麻烦的。我装做很平静,挤过华仔的亲戚向遥走去。
我的心好沉,脸上写满无辜和内疚。倒是遥为了给我面子,看到我来就转身走,很慢,要我追上她,离开这热闹的场面后再和我理论。我听到了华仔亲戚和部分乡亲们的议论声。有赞美遥的美丽,有说我有本事,也有说我惹麻烦,女人找上门来,还有的小孩子在大人的怂恿下叫很大声音找我们要糖吃。我当时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内疚,几种感情夹在一起,让我喝酒后的头,有些晕晕的。为了避免流言蜚语,也害怕遥突然发脾气,虽然我肯定她是不会发脾气,我还是追上遥,拉上她的手,朝我家走去。
华仔的家和我家距离不到300米,我拉着遥的手,凉凉的。本来想问遥怎么会来,却一句话没有说。我们家很穷,农村的老房子有些破。父母都去给华仔家帮忙办酒席去,所以就我一个人。打开门吱呀的声音,让我明显感觉到遥来我这边是不习惯的。遥在我家堂屋的椅子上坐下。我再一次看到了我的遥。她把白色的帽子拿下来,我吃惊的看到她额头还有一块小的膏药。脸蛋上面的神经有些紧张,皮肤有些红晕,眼睛里面满是疑问,没有微笑,有的只是可怕的平静。我看着她右手的无名指上面有我送给她的钻石戒子。突然感觉到我离幸福好近,近得促手可及。可又发现我离幸福好远,我们不同世界,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地位。何况我已经放弃,以一个非男人的方式来放弃和结束的。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象是一个犯错误的孩子,等待大人的教顺。低了低头,还是问了遥:“你吃饭了吗?”遥的声音很平静地回答:“你这是关心我还是一句礼貌的问话呢?”我从话的音调感觉到遥有些不开心,我知道这是正常的。可是遥接下来让我感觉到她是一个很有心的女人。遥说:“我从认识你后,就在你钱包找到你的身份证。记下你的地址,有一次和老蒋确认了。所以不管你到哪里,话不说清楚,我想我是不会死心的。”说完,我看了遥一眼,钦佩她的细心和勇气,没有说话,继续听她说:“我来的很急,没有太多准备,给你父母买了点东西。刚刚车子到你们家门口的时候,你隔壁的奶奶说你去华仔那边,所以东西放在他们家,你去把它拿过来吧。”我低着头,等待她的吩咐,却没有动。她说的很平淡:“去吧,有些水果就给那位奶奶吧。”
我起身去隔壁胡奶奶家,有几袋东西,丢了一袋水果给她。胡奶奶拉住我:“那个是你媳妇吗?好漂亮,也很乖巧的。对了,以前你不是和李婶的女儿菊花在一起的吗?”我没有说太多,表明遥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胡奶奶一脸的笑,口中叨唠着,长这么大,都要结婚了。
菊花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子,比我小一岁。从小我都把她当妹妹看,她也一直叫我俊哥,丫头乖巧聪明,只是在高考没有考上后,就很自卑。去了东莞打工,去年春节见过面,完全变了。可能是她父亲没有让她继续复读高三,整个人开始变得霸道并有些蛮横。有着自卑的心理。并且应该是喜欢我的,去年我生日送我一块天王牌的手表,款式很喜欢,就一直带在手上。也已哥哥的名义送给她生日礼物。村里的人都说我们很般配,可是前年她回老家,家里给她介绍对象,她一个看不上,说喜欢,她父亲把她骂了一顿。去年就没有回老家。听说她现在变了很多。
我提着东西走回家,依然不敢面对遥。进门的时候,看见她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如同孩子一样承认错误,对她说:“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出院的前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的相遇,相识,到中间发生的点滴。”我停了下,觉得在这个时候,在遥刚刚到我家就说这些不太好。我沉默,我想找其他的话题。可是遥也沉默。似乎在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这时候,我看见母亲回来。遥看见后,我介绍说是母亲,遥很有礼貌的弯了下腰,连忙说:“伯母好,我是赵俊的同事。”母亲慈祥的朝遥笑了笑,并上下打量了遥。甚是欢喜。母亲用我们家乡话望着我说:“华仔妈告诉我你媳妇来了,所以我就过来了。”我看得出母亲很是开心,并连忙叫我泡茶给遥喝。母亲没读书,所以不会说普通话,只是叫我来告诉遥。母亲热情的招呼,让遥的心情变得很开心,也伯母前伯母后的叫个不停。母亲要我们坐会,然后自己去厨房。遥的心情舒畅了很多,和我说母亲一看就是一位慈祥的妇人,还要我以后好好的孝敬母亲。我们都笑着,可是笑的不是很畅快,因为彼此的心中都还没有解决我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