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看着她的领口,那十五岁的雪白稚嫩肌肤叫人不忍亵渎,他心里仍不禁有几分罪恶感,低声道:“薇儿别担心,我会很轻。我以前并非不喜欢你,你别误解。”
郭薇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妾身想服侍王爷,尽到王妃的本分。”
太阳下山后,天色已渐渐黑了。这座院子里堆着落叶,房屋里到处都是灰尘,还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堂屋中间却烧着一堆火。
柱子上绑着一个汉子,汉子坐在地上、嘴被堵着,他正瞪眼看着面前的火光。
姚芳盘腿坐在火堆前,十分频繁地提起酒坛仰头灌酒,酒倒得太急,将他的衣服领子上、衣襟上都洒满了酒水。
“哐当!”姚芳扔掉了手里的酒坛,爬起来又开了一坛。这时他转头看那被绑着的汉子,问道:“喝不喝?”
汉子瞪眼点着头。
姚芳又道:“不喊叫?”
汉人再次点头。
于是姚芳往前爬过去,拉开了汉子嘴里的布团,将酒坛凑上去,喂他喝了一大口,然后提回来自己又仰头猛灌了一口。
“好汉,啥时候放我?”汉子问道。
姚芳抬头冷笑了一下:“今晚。”
“多谢好汉,我回家了每天给好汉烧香!”汉子一阵感恩戴德。
姚芳又喂汉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把他的嘴再次堵上了。
姚芳摇摇晃晃地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忽然将酒洒了一地,趴在地上闷声嚎了起来。
良久他才挣扎着坐起来,望着柱子上的汉子,竟“嘿嘿”地笑个不停,整个身体一阵抽搐。一会儿,他却又哭得一脸都是泪,哭诉道:“兄弟,你说我长了那么大,为何从来就没活明白?”
汉子依旧瞪着茫然的眼睛,看着又哭又笑的姚芳摇了摇头,总算是有点回应。
或许姚芳根本不需要他的回应,连看都不看一眼,姚芳好像在自言自语:“以前我挺明白的,可突然又不明白了……虽说从小家破人亡挺惨,但天灾**谁也法子啊……
我就想,有人养了我,世上还是有好人的。我无论做了啥,那也是为了报恩,至少还想得通……何况我还很年轻,想升官发财,娶上贤妻美妾,这有什么错?”
他的口齿渐渐地有点模糊不清了,忽然又哭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道:“娘|的!把我骗了十几年,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却像想狗一样为他忠心卖命,干了多少歹事,这手沾了多少血!”
姚芳抬起双手,凑到火前摇头晃脑地瞧着,“为啥?人活着究竟为啥!啥是黑、啥是白,怎么做才是对的,谁能告诉我?”
他发了一阵酒疯,犹自在破旧的堂屋里苦笑了一阵,趴在地上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等姚芳醒过来时,顿觉头疼欲裂。他睁开眼睛一看,旁边的柴禾已经快烧尽,只剩下一点余烬火星。旁边柱子上的汉子耷拉着脑袋,上身有节奏地缓缓起伏着,正发出“呼呼”的鼾声。
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没有月亮也不见星光。
姚芳揉了揉太阳穴,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先到门口抓了两把劈好的柴禾进来,向余烬上加了柴禾。过了一会儿,柴禾渐渐冒出了火焰,堂屋里也慢慢亮堂一些了。
姚芳上前拍了两下汉子的脸,汉子睁开了眼睛盯着他。
“喝不喝?”姚芳提起手里的酒壶,在汉子眼前晃了一下。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没有任何情绪。
汉子点了点头。
姚芳又道:“不喊叫?”
汉子又点头。
姚芳见状,拔开汉子嘴里的布团,揭开手里这坛酒的泥封,开始不断地对汉子灌酒。姚芳自己没喝一口,却一口接一口、灌了被绑的汉子几坛酒,那汉子身上脏兮兮的衣服都打|湿了。
重新堵上汉子的嘴,姚芳忽然冷冷道:“兄弟,我要送你上路了。没有菜,只有酒,告歉了。”
“呜呜呜……”汉子发出声音,开始挣扎起来。但他被绑了好些天,似乎没什么力气。
姚芳沉吟道:“喝醉了酒正好,一个醉汉若栽到在哪条水沟里淹死了,这等事并不稀奇。”
他说罢走出堂屋,打了一大盆水进来,放在了汉子面前,然后打量着他。
那被绑的汉子挣扎了好一会儿,似乎累了,无力地坐在那里,一脸绝望和茫然。
姚芳想了想,说道:“天上不会掉铜板,无论啥钱都不是好挣的。”
天地仿佛在轻轻地摇晃,滇池的水便在岸边不断起落荡漾。
渺茫的水面波光粼粼,水鸟在空中徜徉。岸上一间草棚孤零零地呆在那里,就像在守望着滇池里的飞鸟水鱼。
沐蓁那张桃心脸在微风中显得有点苍白,她如旁边的草棚一样、久久地望着水面。她说了很多话,多是儿时在京师与耿浩一块玩耍的事。或是要说那么多话,今天她的那个夷族近侍阿妹并没在这里,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
耿浩或许也察觉了沐蓁的情绪,皱着眉头听着。等沐蓁不说了,他不禁问道:“表妹怎么了?”
沐蓁看着他冷笑道:“怎么了,你现在还不承认么?”
耿浩垂下头,一言不发。
沐蓁忽然问道:“表哥,你为何要出卖沐家,为何做那样的事?”
耿浩一惊,抬起头看着沐蓁,脸上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沐蓁按住胸口一副苦楚的模样,不停地摇头:“我对你太失望了,没想到你是那样的人,你也太傻了……”
耿浩的脸顿时通红,瞪圆了双目道:“不是你叫我投靠汉王?!”
“汉王?”沐蓁道,“此事与汉王有何关系?”
耿浩道:“胡濙和汉王都是今上的人,他们就是要对付沐府!汉王叫我这么做的!”
“你……果然没冤枉你。”沐蓁的小脸上已淌满了眼泪。片刻后她又冷笑着摇头道:“甚么张君瑞和崔莺莺,都是骗人的。甚么青梅竹马举案齐眉,不过如此……”
这时耿浩忽然激动起来:“沐府迟早要完,我能承袭长兴侯爵!到那时候,我依旧不会嫌弃表妹。”他一边说,一边来拉沐蓁的手。
沐蓁马上挣脱耿浩的手,后退了两步,冷冷道:“既然表哥前程无量,那我们今后便不要见面了!”
“表妹啥意思?”耿浩皱眉道。
“事已至此,只好当我们从未相识,你我从此再无瓜葛!今日说清楚也好……”沐蓁哽咽道,“我走了。”她说罢转过身欲走。
耿浩怔了片刻,咬牙恨恨道:“汉王不也想对付沐府,表妹不也照样和他来往?我和他有何不同,不就是权势没他大、身份没他高?”
他一边说,一边追上两步,忙拽住了沐蓁的手臂,“总有一天,沐家人不会如此看不起我!”
沐蓁甩了一下没甩脱,转头道:“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