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有种危险的气息。

“林谖，你愿意娶我，甚至买下地皮来，我受宠若惊。但你无论是游戏，还是又是个捉弄钟朦的办法，我都求你，够了！”

他本来听的有些失神，脚步停了下来，只一双眸子锁住我，并且格外的明亮，甚至有些摄人：“你的意思是，我做的这一切还是为了你和钟朦？你们倒是同一阵地的。”

他的话平静得异常，语气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林谖突然嘴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弧，眼睛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带着浓浓的嘲讽：“我只问你，有没有试图猜猜我的想法。”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林谖听了，忽而笑了出声，只是眼神冰凉，“那钟朦呢，宁尧之呢，你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顿了顿，接着敛起眉目，身上的强势也收了回去，“算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你最后还不是和我这个‘局外人’结婚在一起。”

林谖停了一下，接着说：“你有没有相信过我。”

“我相信？相信你会再害死我家人一次？哦，对了，我没家人了。所以你连安息都不给他们。”我看向他，眼底里除了悲伤还有就是怨恨，“怎么，这是你的痴情？这种情况下，你没法要求我自作多情。”

林谖良久没有回应，我觉的疲乏，想拨开他的手离开，却再次被他扣紧。

林谖的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你从未相信过我，是不是？”

这句话的语气，与其说是问句，不如说他对我态度的定义。

我默不作声的挣扎，却被他牢牢按在怀里不得动弹。

“三年。”他的声音低沉着的，带着微微的暗哑。“你陪我三年。一年一份地皮。三年过后，我们再不相欠，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

我恍惚着，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你自己想想，我给你2天时间考虑。”

次日，晨。

叮咚叮咚。

我从床上起来，一夜难眠的体力不支，下床时的眩晕几乎让我摔倒在地。

我稳了稳心神，开了门。

钟朦？

我堵在门口，没准备放他进来。却又一想到，昨天他帮了很多。迟疑着让了让，请他进来。

“身体怎么样了？”钟朦笑着对我说，“你呀，没人看就出毛病。以前就是动不动不想吃，然后就窝在家里。早知道我就把你这毛病改过来了。”

我点点头，心思全放在昨天林谖说的话上，没有接钟朦的话。

“现在脾气倒改了不少，唉，小刺猬变成小白兔了。”他笑的温柔漂亮，一如往昔：“不过我倒是很怀念你以前的模样。”

“其实，以前我妈刺激过你，说我们是兄妹对吗？其实，那是在骗你，我上次准备和你说的但是……”

心疼了疼，我打断道：“你是为了让我同情你，然后和你在一起吗？我累了，谢谢你昨天帮我，你走吧。”

钟朦僵着，“听下我的解释都不行吗？”

“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误会，我是个懒人，不想去探究。不说我现在身不由己，就算是……我也只想找个和我的过去无关的人。”

“如果你愿意，我们之间可以重新认识的。”

“钟朦，你当这是什么？电子游戏？输了可以重来。这年头，谁离开谁不能活，我自认为不是天仙，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我走到门口，把屋门打开。

“你走吧，谢谢你的曾经。”

钟朦顿在那，过了会儿，苦笑着说：“是我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我点点头，敛起眉目，藏住情绪上的波动。

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

钟朦站在我身边，手抬起似乎想做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叹，转身离开了。

我关上门，窗外的风轻轻拂过，感到脸上有细微的凉意。伸手摸了摸，竟然是眼里不知为何流下的泪。

我手擦拭着，却怎么也擦不完。

原来，还是会痛的。

“阿舒！”钟朦突然从我来不及关上的门后冲出，把我紧紧的搂住，他的声音蕴含着一丝快乐。

“你舍不得我。”他低下头，盯着我的眼，刻意蛊惑般的说着。接着眼里都蔓延着笑意，极为小心的吻了上来，那么轻那么轻的覆盖了我的唇，仿佛怕打破什么一样。

他手臂渐渐松下，我靠在他的胸口，钟朦的声音听起来又低又轻，模模糊糊地传进我的耳朵里，一点也不真切。

“我也舍不得你。”

所谓回忆，所谓过去，都是很容易让人迷醉的词。

我想他，从我们分手后就很想。

我怨他，恨他，到最后其实留下的还是想念。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望着还不肯把我松开的某人，我闷闷的说了句：“电话啦。”

语气里竟然有几分撒娇。

钟朦的眼睛亮了亮，含笑把我松开。

我白了他一眼，接起电话，“喂？”

“杨舒，我上次提的你考虑好了吗。”林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不出喜怒。

“再给我点时间。”

他忽然冷笑一声，“再给你点时间和你的小情人在一起吗？钟朦上去的时间太长了，你知道怎么做吧。”

“你不要太过分。”

“你逼我自己过来？不要忘记我给你的条件已经让步了。”他的声音飘忽着，我能感到一丝丝的怒气，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又化为平淡：“下午，最迟下午给我答案。你知道，拆迁这种事情，也是麻烦的很，我要早点叫人规划。”

“不要。”我心里冰凉的，“我……我下午给你答案。”

“现在把钟朦赶出去，十分钟之内，我的人见不到钟朦离开你家那幢楼，什么都晚了。”

我放下电话，从卧室里出来木然的走向沙发。

“钟朦，我想休息了，改天再聊。”

他见我脸色愈发的苍白，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我头，“要乖乖的睡啊。”

钟朦的快乐那么明显，眼角弯弯的，说不出的好看。

鼻尖突然就这样酸了酸。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这次养好了，我带你吃大餐去。”

他笑着说了句，就离开了。

我环抱着膝盖，一股寒气笼罩着我。

今天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对他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