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萧敏掩嘴惊呼。
“当然。如果女巫一出现，我设计的恐惧囚牢有了缺口，观众们的恐惧会释放出来，当时可能会被吓一跳，但仅限于当时了。选择在这里结束，算是留下一个悬念吧，让大家不得不去思考摄像机黑屏后发生了什么。你放心，观众们会结合那些女巫杀人的传说，自己脑补出一场戏的。”
柳翩笑道，“然后他们会越陷越深，想得越多，越害怕。如果是一些马大哈的观众，反倒对他们没什么作用，他们不会去想这么多。要吓到他们，推荐他们去看史蒂的《食尸鬼》，那个简单粗暴，视觉冲击力强。《女巫布莱尔》则是玩心理战术，适合那些心思敏感和多疑的人。”
萧敏目瞪口呆，“你啥时候变成心理学家了？”
看似一部渣渣片，还藏着这么多弯弯道道？
柳翩干笑道，“咳咳，只是看了一点点书而已。”
见到萧敏似懂非懂的样子，柳翩也不想多解释了。其实换一个流氓一点的说法，把恐惧感借喻为爽感的话，那是打飞机。
寻常的恐怖片能让人“高丨潮丨”几次，但《女巫布莱尔》让你一直打个不停，是不给你“高丨潮丨”的机会，一直憋着。之所以有人觉得这电影没什么好怕的，那只是因为没有达到g点。
但是这样不不下也不行啊，于是你会一直打下去，恐惧感像小蝌蚪，积累得越来越多。但是直到电影结尾，依然没有达到高丨潮丨。
柳翩故意留下一个未知悬念的镜头，让观众们看完后还在继续打飞机，继续脑补能够释放恐惧感（高丨潮丨）的画面。
只是可惜...
“那这样一直憋着吗？”
“对啊，这份恐惧是释放不出来了。”柳翩点点头，“不过我也说过，你越是对这部电影钻研越深，越是恐惧，反而对那些马大哈没啥作用，他们不会去深入琢磨的。”
“细思恐极是这么个道理吧？”萧敏说。
“没错。”柳翩点点头。
而此刻，在大剧院内。
这边也已经播放完，几个评审看完后，面色各异。
保罗的父亲，罗纳德沉默许久后，说道，“这是一部烂片，一部彻头彻尾的烂片！除了带给观众恐惧，一无所有！”
罗伯特大笑，“哈哈，你这是夸它还是贬低它呢？”
“你当我是批评吧。”罗纳德没好气道。
一般的恐怖电影看完也看完了，说不定还能减压，释放一下心理压力，恐惧感和压力一起释放完后，非常爽，人都会精神许多。但在罗纳德眼里，这部《女巫布莱尔》只有恐惧的积累，没有释放。导演太特么吊胃口了，看得越投入，想得越深入，越恐惧，还无处释放。
“这是我看过最糟心的电影。”罗纳德愤愤地扔下一句话，转头离去。
罗伯特微微一笑，“至少它作为恐怖片，是成功了。”
《女巫布莱尔》的确是一部很糟心的电影，不觉得恐怖的人怎么看都没感觉，觉得恐怖的人，越想越是恐怖
当晚放映结束后，许多观众的神经都有点不正常了，仔细观察的话，不少人从播放厅走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
刘艺和周慕蓝一同从剧院内走出来，二人的脸色相对于其他人要好得太多。他们对这一切都知根知底，并没觉得有啥恐怖的。
“其实也一般般吧。”刘艺摇头晃脑，“虽然伪纪录片的第一视角增强了很多代入感，但剧情前期太平淡了，对于那些不知道女巫传说的观众吸引力不大。像我，完全没觉得有多么恐怖啊，最后十分钟较高能一点。”
“你以为所有观众都和你一样啊？”周慕蓝翻着白眼道，“你都知道这电影是假的，吸引力肯定少很多啊。”
“嘿嘿。”刘艺猥琐一笑，但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狗屎的柳骗子，推荐我看什么《食尸鬼》，太恶心了，搞得我晚饭都吃不下去。”
“呵呵。”周慕蓝冷笑，“都跟你说了，看名字也知道是重口味的电影。”
“靠，我没想到真的吃人啊，我还以为是幽灵那种，吓唬吓唬呢。”
“我看你是想看女鬼吧？”
“毛！”刘艺摆摆手，“算了算了，以后我是不会再去看这种电影了。”
刘艺有这个打算，但是史蒂他们几个还意犹未尽。下午《食尸鬼》结束后，他们几个见到不少口味较重的观众都挺满意这部片子的，心里成感大涨满满的。
晚，他们也去看了《女巫布莱尔》。在入选主竞赛单元的十五部电影，也女巫和他们的《食尸鬼》了。同行之间，自然要相互了解一下。
看完后，几人都不禁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或许女巫的血腥场面赶食尸鬼差得非常远，但恐怖氛围的塑造很厉害，完全是通过各种伏笔和心理的暗示来使观众们感到恐惧。
这一点，史蒂自认不如。
而且女巫在社会的恐怖人气，更是让他望洋兴叹。
“我想去见见《女巫布莱尔》的导演，和他交流一下。”史蒂突然说道。
身边几个残暴恐怖社团的成员都一脸诧异。
“导演？你是说杰西他们吗？他们不是失踪了吗？你哪去找？”
“不是他们。”史蒂摇摇头。
“你是说环球？”
“不。”史蒂面色疑惑，“我感觉这部伪纪录片不是真实事件，是一部有剧本的电影，它的幕后应该有一个导演暗操控一切。”
“什么？不应该吧。环球宣传不是说是根据遗留的母带剪辑而成的吗？”
“不对，它表现得有些刻意了，很多镜头和画面都好像是有意展现给我们看的。”
“因为它经过剪辑啊，环球把没有意义的片段都剪掉了，留下来的是有价值的片段。”
“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一样，我直觉告诉我，它是一部有剧本的电影。因为我至始至终相信，女巫是不存在的。而这部纪录片，女巫是存在的。”
和史蒂有相同感觉的观众还有许多，不少观众看完后都觉得这并不像一部真实纪录片，不是真实的。
是有剧本的，是演出来的。
柳翩的计划一开始有许多故意没去管的致命漏洞，群众不了解真相，只是他们被环球带了节奏，了解得不够深刻。事实，美国官方对这事儿一清二楚，环球的人对这事儿也是一清二楚，也有不少查到确凿证据的群众，也都猜到，这是环球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
荧屏有一场戏，屏幕外也有一场戏。
都说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其实应该反过来说更为恰当，群众有时候是最盲目的。
当晚，看完电影的吃瓜群众便在各大灵异论坛分享电影。因为播放时有严格限制，禁止拍摄，他们无法把片子分享出来，只能笔述电影梗概。但纸的字和直观的画面有太大的体验差距，但有一点已经确凿了。
女巫是存在的，至少在影片是存在的。
“这部电影太吓人了，那三个家伙居然真的碰到了女巫！天哪，女巫在这世界居然是真的存在的！”
“狗屁！女巫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