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除了一副公驴嗓外,再无其它可以卖弄。
三个室友说过,我的公驴嗓子比莎士比亚的戏剧还具有喜剧性。
唯有拨弄吉他,方可勾起那逝去年华。我左右思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说实话,很长时间没和小小见面了,我还真有些想见见她,因为明天我又要走了,去一个我并不知道的地方。
酝酿了一会儿感情,我突然忆起曾前小小坐在我房间的窗台边唱的那首歌。那是一首明亮而又略带感伤的校园歌谣,后来我在网上搜索过,名字叫《冬天的树》,是燕子和呆子合唱的。我不停的拨弄着吉他,左右思忖徘徊,终于忍不住唱了出来:
你像一阵春风拂过了我的生命,
却只留下一段回忆给我,
让我无法寻觅你的影踪。
你像一朵浮云掠过了我的年轻,
却只留下一段伤心给我,
让我无法寻觅你的影踪。
我在这里等你,等成了一棵冬天的树,
把对你的思念开成了花朵,静静守侯着你经过,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
啊啊啊
……
时光匆匆过,却带不走我的思念,
我明白自己并不洒脱,只能眼看着花凋落。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
啊啊啊
……
我在唱这首歌谣的时候,开始还有许多人在起哄,但唱了一小半,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好多人都开始一起应和我,大概他们中也有人会这首歌。当时冷冷的夕辉斜照过来,掉在我们的眼睛里、衣服上、校园的枯树枝上,我想起了过去校园生活中许多美好的事情,许多敏感而又脆弱的年轻,想起和张了了曾经的那段感伤的爱情,想起小小当初站在我面前看我时候明亮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湿了。当我唱完这首歌时,周围一片安静,好多人的眼睛中都噙满了眼泪。
我想起了曾经的年轻,仿佛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但不知道他们想起了什么。
2012-09-1522:21:54
“哥,陈杰哥!”小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窗台边,她用明丽清晰的嗓子冲我喊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的站在楼下,安静的望着她。
小小又喊道:“哥,你等我,我这就下来。”
一分钟后,小小从宿舍楼上跑了下来,她穿过人群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睁着明亮的眼睛抬头看着我。而她的双手,就放在身后,像是蝴蝶翩跹扇动的翅膀。
我知道我闯了祸,因为小小看了一会后,突然扑进我的怀里抱住了我。就在她抱住我的那一刻,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就跟一木头似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才好。而旁边的三个室友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和小小看,我听见韦阳在小声嘀咕:“这……这也太邪门了吧?陈杰这丫挺的不是上辈子积了德,就是下辈子要下做牛做马,怎么泡妞一泡一个准啊。”
但我心情特复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把吉他扔给韦阳,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拉着小小朝着西门方向走了,一直走下去,几乎是走了整整一个晚上。我们先是边走边说话,然后上了地铁,去了王府井,在王府井步行街的夜色中乱逛,一刻也没停下来。我在实习期间闷了一肚子的话,这个晚上全都说了出来,说给小小听,说在这个世界活着真不容易,还不时故作深沉的给她讲些大道理。小小不停的点头,她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的听我唠叨。后来她说:“哥,你这么能唠叨,都快变成老太婆了,嘻嘻!”
夜,一点点的黑下来,直至深黑。当我突然发现应该回去了的时候,最后一班地铁已经离我们远去,公交车也无处可觅。我和小小出门时只是带了点零钱,不能住旅馆,于是就找了一家KTV,在大厅里坐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聊了会天,但后来小小估计是太困了,就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这家KTV有些复杂,形形色色的什么人都有,有着装裸露的小姐,也有面色WX的嫖客。我开始时并没在意,但后来看到有许多过路的男人不怀好意的打量趴在我肩膀上熟睡的小小后,我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开始袭来。
但时至初冬,外面冷的厉害,一时又无处可去。我只能环手抱了抱小小,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不知什么时候,小小轻柔的梦呓了一声,她说:“哥,我渴!”说完后,她又将脑袋钻进了我的怀里。我轻轻推开小小,将外衣披在她身上,然后去自动售货机买水。回来时,竟然发现一个醉意熏熏的中年男人坐在小小的右边,他伸出一只手在小小的屁股上不停的摸索。小小似乎并不知情,睡梦中娇俏的哼了一声,微微害羞的将身子往那男人怀中靠。
眼前这个镜头不知怎么的让我特别的窝火,我扔掉纯净水瓶就朝那个中年男人冲了过去,向着他灵光的脑门“哐当”就来了一拳。
然后我就和那中年男人扭成了一团,接下来就听见小小带着梦魇般的声音在我身后惊呼。她眼神朦胧,好像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说:“哥,你们不要打了!”
当我和那个中年男人被保安分开后,小小扑到我身前,用小手捂着我的额头,哭着说:“哥,你流血了。我们去医院吧!”
我有些不愿意,但小小硬是把我拉到了医院。一路上,我给她讲刚才发生的事,她半信半疑的听着,不时冲我扮个鬼脸逗我开心。到了医院,我们身上没有带钱,医生不大愿意给我看病。后来小小打电话给王月,让王月给我们送钱来。小小当时一副急得要哭的样子,也没和王月说明事情的原因,只是说她和我在王府井这边,让她快点过来。当然,顺便带些钱过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王月在电话那边说话声音也挺大的,她非常气愤的吼道:“小小,我说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办事也太草率了吧?连钱都不带就敢出去开房啊。”
2012-09-1522:22:25
我隐隐约约听清了王月在电话里说的话,当时热血一涌,差点就没昏死过去。不过就算是我昏死了过去,估计医生也不愿意把我送急症室里去,因为我们没带钱啊。这让我想起了钱钟书写过的一句话:医生也是屠夫的一种。
后来王月打车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见到我后就特生气,她说:“陈杰,你大半夜的带小小出来混什么劲啊?要是小小出了事,我非宰了你不可。”她才来北京半年,就已经学得一口京片子了,说话举止都特爷们。
我没敢吱声。小小倒是一旁连连拿出各种眼神射杀王月,温柔的、责怪的、肯求的、怨艾的,什么样的眼神都有。王月经受不住小小的眼神,这才不再说我,径直去缴费了。
期末将至,我和公司请了假,回来复习备考。有一天,韦阳突然告诉我,他说:“陈杰,我估计苏小小是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