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炮果然成功地把注意力转到帆地身上。陈老爷子眯着眼睛。浑浊地眼珠子看着有一种深邃地感觉。瞬间爆出一种锐利地精光。陈政和则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副看热闹地景象。当然。陈政和地目光里同样带着一点期待地味道。
杨帆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事情跟自己有关是常年在老家伙面前装孙子地经验之谈。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山西老财主虽然有钱是最近十年来。在中央不断地政策变动中伤了元气。这个结果导致了更有钱地新兴资本地觊觎经过数年地渗透。南江私募资金在山西占据了一小块根据地。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X号文件从天而降。再次冲击了山西上上下下地利益根基。结果导致了山西老财主为求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对立足未稳地南江资本举起了刀子。一方面是想借X号文件和地主之力行吞并之举。另一方面则不肯为刀俎下地鱼肉。”杨帆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了半天才得出地这个模糊地结论。
平时一贯难得有笑脸地陈老爷子。这个时候突然笑了笑。仔细地盯着杨帆看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不错。你远在天涯能看到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对了。上次老二建议你进改委。你为啥不答应?要我说。进了改委。能学到很多东西。至少能修炼一下站在全局地高度看问题地思维。”
面对这个问题。杨帆没有直接回到。而是微微低着头思量了一番才抬头沉稳地说:“上次我跟二伯说过。古有汉武帝之内廷。今有国家改委。从改委出来地每一项政策。每每影响到国家地展方向。我觉得。如果不是在基层有长期工作经验地人。在制定政策提供决策地时候。是难以真正从联系实际地角度去考虑问题。另外。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宁为鸡头。不做牛尾。”
说到最后,杨帆突然加重语气,态度也显得异常坚定。
三人同时沉默起来,都拿一种重新审视的目光在看杨帆。这番话最后的一段,其实是杨帆在抗争的一种表现。如果说以前杨帆没有抗争的底气,如今的杨帆已经微微展露出羽翼,在海滨市的经营使得杨帆有了挺直腰杆的本钱。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总而言之,三人现在只有杨帆这么一个选择。杨帆表达了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往前走的愿望,这点三人必须正视,因为是时候了。
“看来,我们都老了。”陈老爷子突然叹息一声,说了这么一句慢慢的站起来,陈政和伸手来扶给老爷子拂开说:“我还没老的走不动。”
张大炮笑着一起站起来说:“老就是老了,必须承认这臭小子有点魄力。”说罢两人结伴,连告辞都没一句便出去了。杨丽影追上去喊:“老爷子不留下来吃午饭?”
陈老爷子没说话,顿了一下身子,钻进红旗车扬长而去。陈政和站在门口神情复杂的目送车子远去,转过身来看看杨帆,微微露出苦笑说:“好胆!我一辈子都没逆过老人家的意思,你倒好,他还没开口就堵回去了。”
杨帆沉默了一,心里一阵气血翻涌。陈政和虽然说的语气不重,但是其中带着一种强烈的责备的意味。意识到老人们又一次打算把自己丢进一个政治利益妥协的交易中,杨帆本能的迸出一种强烈的不满情绪。
“我知道他们想说啥?姜家予南江省,这个我是知道的。”杨帆硬邦邦的回了一句,陈政和顿时目瞪口呆,原先准备好的说辞,一句也用不上了。不错,陈政和在杨帆面前提起煤炭市场的整顿,是有预谋的,两个老家伙的出现,也不是巧合。
父子两第一色微红的对立着,谁也不肯退让,你瞪着我,我等着你,大眼瞪小眼,死活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还好杨丽影和张思齐及时的出,一人拽一个,杨丽影还低声埋怨说:“干啥呢?儿子难得回家,平时整天念叨,见了面才说两句又顶起来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的饭桌上就显得沉闷了许多,第一个吃完的是吃了一小碗饭便放下筷子的陈政和,站起来低沉的说:“吃完了到书房来。”
没点名,但是谁都道是对谁说的。杨帆胃口不错,闷头吃饭,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听见了。吃饱喝足,拍拍肚皮杨帆进了书房,茶几上摆了套茶具,陈政和脸色平静的捧着茶杯不说话,看着杨帆慢慢的坐到对面。
“你知道让你进改委是谁的意思”陈政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杨帆愣了一下,脑子里本能的一转,顿时浑身微微一震,也不回答就这么看着陈政和。
这个反应让陈政和露出满意的微笑,似乎刚才父子之间的较量根本没生过似地。
“周老多次推荐,你二伯又到了岁数,上面才微微的松了口。你要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内廷啊!”陈政和说着叹息一声,苦涩的摇摇头接着说:“之前说的全在道理上,但是古往今来为政,考虑的绝对不仅仅是‘道理’二字。要知道国家出来一个政策,往往的权衡了各方利益得出的结果,其中的博弈局面之大,不能身在其中是无法领会的。老爷子的苦心也就在这里了,我想你应该能领会的了。”
“您说的这些,我全都明白。天涯省目前的政局我也能看的大致清楚,之所以不想到京城里来,就是不想过早的陷入漩涡之中,沾染过多的暮气。”杨帆说的很慢,几乎说一句便微微思考一下,显得非常之郑重。
陈政和不由笑了,带着一种舔犊之情的目光扫了杨帆一眼,沉思了一会才说:“也罢,不过我先说好,一旦进了省委常委,则以藏拙为主,蛰伏个三五年的蓄养一点资历。”
杨帆微微端正的坐直了身子,目光平视着陈政和略显复杂的表情,静静的等着。
陈政和沉吟一番接着说:“老爷子当年也是自下而上,慢慢的做起来的。骨子里他老人家也见不得如今这一套,高固然好,但是到了地方,三年就只能虚应一番,做点表面的政绩出来。今天你提前把口子堵上,我看不是什么坏事。”
政和没有劝服杨帆的意思,杨帆也就顺着杆子往下溜子恭敬的说:“没别的事情,我先下去了。”
儿子跟自己不亲的事实,陈政和心里虽然不是那么满意,但是也只好藏在心里。陈家三兄弟,杨帆虽然最有出息,但是骨子里桀骜,陈政和多少有点担心老爷子不喜欢。
“既然回来了,不放多住一些日子。借口嘛,就说在京城等消息。海滨市那边,不会失控吧?实在不行,也生病就是了。”陈政和笑了笑冒出这么一句,然后带着一点挑衅姿态的看着杨帆。
作为父亲,陈政和该表达一下的,还是要表达出来的。本以为杨帆会有所表示,没曾想杨帆只是微微面色一凝,毫不犹豫语气缓慢的说:“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看着杨帆背影的消失,陈政和有点重拳出击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哑然而笑,心里想明白杨帆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才做如此反应。至于暂时不回去一说,陈政和的目的是希望杨帆暂时避开天涯省目前胶着的格局。当初赵越是空降下去的,天涯省虽然小,但是空降下去一个正部,可见赵越的来头。但是侯笑天就是能死死的抗住不说,而且还稍占上风。除了经营多年的原因,还有来自京城内部的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