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催总主动叫我去陪客户心里就激动,这样的场面我可从来没经历过,心想肯定是个表现的机会吧,于是就穿的规规矩矩的,还特地把皮鞋给擦的很干净。
晚上七点我就去公司等催总,这天秦芳穿的格外漂亮,像是要去相亲一样,感觉她特重视这事。原本说好的催总开车来接我们过去,那晓得他中途打电话叫我们自己过去,我只好踩单车拉着秦芳到丽晶酒店。一路上和秦芳有说有笑,似乎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圈子。
丽晶酒店很是漂亮,我和秦芳把单车停好了就往楼上包厢走,我心里还是有些紧,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进门就看到崔总和梁科长,我忙说:“催总、科长我们来了。”
崔总冷冷的说:“小王啊,一会把客人给我招呼好,何老板这一单很大,你到时跟秦芳他们学就行,见机行事啊。”
“哎呀!没问题的,阿强你到时该喝酒就喝,主动点,把客人陪好。”梁科长抽着烟说。
没一会何老板就来了,他长的高高大大的,还带了两个人,一看就是他的下属。进门催总就说:“何兄啊久候你多时了,快点坐下吃饭。”我们也跟着叫何老板坐下。
何老板是个陕西人,在罗湖做游戏设计,他为人很是豪爽,上桌子就叫喝酒。菜没吃几口秦芳就开始主动请缨了,她举着杯子妩媚的说:“何老板我们都认识了,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意红红火火,还有就是和我们催总合作越来越好。”说完她仰头就把一小杯白酒喝了,何老板也没多说,一口闷了。
梁科长是个精明人,见状就拍手说:“何老板不愧是西北汉子啊,能喝!那我再敬你一杯。”说完梁科长就站起来了举着杯子,何老板吃了口菜说:“哎呀!小梁啊,我们都是熟人你站起来干啥啊,快点坐下。我喝,我喝!”说罢两人又喝了一杯。
催总也不敢怠慢,他很诚恳的抱着何老板肩膀说:“老何啊,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坐在一起了,这个事情我也给你说过多次,今天你来了我特地把底下能喝的人都叫来陪你,知道你喜欢喝酒。生意咋们先不谈啊,来,我们兄弟喝一杯。”何老板也端着杯子说:“这个事啊不是兄弟我不帮忙,我那边实在是没办法啊,老催你的理解我啊。”看上去何老板的确有些为难,催总急忙说:“哎呀!说了不谈生意的,喝酒。”说完就一口闷了下去。
就这样几番觥筹交错大家都喝的二晕二晕的,秦芳和梁科长轮番轰炸何老板,把何老板逗的很是开心,一旁的我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我很少喝酒,更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那时我嘴巴也不会说,酒桌上的规矩也不懂,一个人傻不拉几的只晓得吃菜,显得特别尴尬。
就这样整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何总晕晕乎乎的说:“老催啊,你说请我喝酒,但是这位兄弟怎么没有一点表示啊。”这话把我惊了一下,不晓得该怎么应对。
催总急忙指着我说:“刚才不是介绍了吗,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小王,做东西特别好,他能喝啊,就等着最后给你好好整两杯。啊,小王你快点陪何老板喝两杯。”
我颤巍巍的站起来倒了杯酒,抖抖的举着杯子对着何老板,我不晓得说什么,支支吾吾的说:“何……老板,那个……我敬你一杯。”
何老板好像有些不悦,他粗声粗气的说:“你看,你看,这怎么行啊,你这酒都没倒满。老催啊,这可不是我说你啊,这酒我不能喝。”
听了这话我很是被动,一旁的秦芳不停的扯我衣服,像是在给我提示,我二话没说把那没斟满的酒一口痛饮下去,火辣辣的,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很是难受。我知道这就是活生生的社交,我必须迎难而上,自己必须去适应。喝罢我操起桌子上的茅台就往茶杯里咕噜咕噜的倒,众人有些看傻了都没说话,我把酒瓶一放举起茶杯说:“何总刚才是我不懂事,我已经自罚了一杯,希望你见谅。你年纪比我大,我用茶杯你有小酒杯就行,我叫王强,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
众人听我这话一说都激动了,催总更是兴奋,他哈哈大笑的说:“老何啊,你看如何,我都说了的,我手底下的人为了等你来都是舍命陪君子啊。啥也别说了,和我们小王喝了这杯。”
何总坐在椅子上拍拍催总说:“我该喝,该喝!”然后指着我说:“小王啊不错,来我干了。”说完他一口就喝了。
何总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人,喝点酒算不的什么,但是我可谓是滴酒不沾啊,这一茶杯的白酒把我真心给难住了。但社会就是这样,我们为了生存没有办法,只能吃硬着头皮干。我二话没说举着杯子把那白酒给咽了下去,喝完的后我被辣的眼冒金星,脸蛋绯红,热热的。
我能把一茶杯白酒一口气干了所有人应该都没想到,何老板更是如此,他急忙又给我斟满一杯说:“小王不错啊,年轻人就该多锻炼,你们以后机会多的很,你有这酒量以后还怕什么。来来来,我们再喝一杯。”
一杯下去我已经很晕了,但是没有办法,所有人都看着我,我也知道把这何老板陪好了公司这单生意就能拿下,我没有选择,举着杯子就逼着自己喝了下去,喝完的感受有过经历的人应该清楚。
酒席散尽我已是没有一点力气,醉的不行,哪知这时催总说:“老何我知道你喜欢唱歌,地方我都订好了,我现在就开车去福永,今晚我们好好玩下。”
说罢一行人就坐上催总的商务车去了福永龙道歌城,在车上我可谓翻江倒海,一直想吐。但是怕弄脏催总的车就一直憋着,下车后我马上去花台边吐了个够,然后急匆匆的去了KTV包厢,生怕所有怠慢。
一进去何老板就开始了他的表演,唱的全是九十年代的金曲,什么《爱拼才会赢》、《忘情水》、《再回首》……这样的曲子他一个人表演着,唱完就是喝酒。他还主动邀我喝,说有机会看看我的做的东西,听了这话我很是激动,啥没没说就陪他喝吧。那晚我就唱了三首歌《大地》、《灰色轨迹》、《故乡》,每首歌都让我想起在四川的父母亲,但我没有流泪,我必须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这就是生活。
我已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更记不得最后何老板他们是怎么离开的,但我晓得我是让王彪用电瓶车拉回万丰的。一路上我吐个不停,还把王彪的衣服给弄脏了,在凤凰路口时王彪还去给我买了瓶绿茶。
你们或许会说我笨,喝不的酒还硬拼,你们或许会说这何老板、催总不是人。但我要告诉你们,外面的世界他就是这样,很多生意他就是在酒桌上谈的,我们必须去适应,去面对。因为我们是这社会的一份子,想要成功有时就的背弃很多,甚至伤害自己的身体做代价。当然现在我酒量还行,这也是一步一步练出来的,出身社会这样的场合太多了,吃烟喝酒你不会真的不行。朋友们请记住,不是我们去选择社会,而是社会在选择我们。
第二天我上班迟到了,被梁科长给叼了一顿,说这说那的,我本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几天后公司都闹腾了,因为何老板那单子真的给签下来了,事情多的不得了,我们拼命的加班。
有个星期天我在出租屋里休息,陈志成打电话告诉我说他看到一个好的网站,是专门讲CG制图的,叫我去看看。我二话没说带着笔记本就冲到楼下的网吧,那时网吧里流行打梦幻西游,很多人都嚷嚷着:“快跟我去捉妖,给我蛟龙加血啊,我挖了个金柳露,垃圾性欲战神还没我的马面好……”他们也都是在外打工的人,没事下班就打游戏,二十来岁和我年纪相仿。我开了台机子急忙打开网站,果真有很多关于CG动漫的知识,没多说赶忙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旁边打游戏的人都看傻了,有个人指着我说:“我丢,又他妈浪费两块钱啊,还不如给我冲点卡。”我没搭理他们,但我知道现在他们和我的差距已经很大了,他们也许现在还在打游戏,而我已经有自己的公司了,制作的游戏人物他们也许也都玩过。
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压了,我急切需要台电脑,最后在陈志成的帮助下花了两千多装了台台式机子。我可以告诉你们,陈志成现在还和我在一起,他是我公司初创人员之一,一个很不错的人。有电脑后我学的更加拼命了,没事就在网上查资料,提升自己的实力,力求把东西做的更完美。
九月中旬我领到了自己的工资,一共两千八百元,在公司里只比梁科长低,我加班时间是最多的。领了钱我就给达文的母亲邮了四百块,给自己家里打了一千五,然后请王彪和陈志成吃了个小炒。王彪很是看好我,陈志成叫我使劲儿往上爬,说我做东西比梁科长好很多,有机会就多表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