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真的吗？”白龙又有点激动，在感情方面，他真的有点儿差劲，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我还不如，而且激动、偏激、认死理，不知道变通。

我说：“对，我一点都没有骗你，这是今晚她亲口跟我说的。”

“那我……”

我知道白龙想问自己是不是还有希望，我不想让他再有任何错觉，只能早点扼杀掉他的幻想，我说：“但今天叶子她告诉我，她虽然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却一次次让她失望，一次次的把她的信任和希望扼杀了。所以，她让我转告你，你们还是永远做朋友吧……”

“什么？”白龙失神了，“这算什么啊……”我清楚的看见他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这种表情我估计我只有在被几条狗追的时候才露得出来，而一向来自傲的白龙很少会出现这么惊惶的状态。

我说：“你知道你最伤害她的一点是什么吗？”

白龙说：“什么？”

我说：“她觉得，你只想要占有她，而不是爱她。”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白龙问我。

我说：“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问问你自己吧，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的确，所谓爱，所谓占有，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有人说爱不是占有，有人说爱就应当拥有，这些东西太矛盾，就像是天平两边的砝码，一旦某一方过重，倾斜向另一方，那一切就会崩塌掉落。

我留下在自己在阳台上伤神抽烟的白龙，回到了宿舍里，看着胖子翔哥，看着汪忆帆，我说：“行了，我们没打架，也没吵架。”

汪忆帆松了口气。但我看见胖子翔哥咬了咬牙，说：“林誊，你刚才说的话，我就暂且当做是气话吧，不过现在我不想跟你抬杠，今天一天之内，我已经受到了近百封的邮件，我也没有想到情况会这样，更没有想到我们学校这方面得问题这么严重。”

我说：“你别废话，说重点，到底是想怎么样？”

胖子翔哥说：“我需要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带头在联名信上签名，或者是直接指正那些老师做的龌龊事，你能找到这样的人吗？”

我知道了胖子的叶子，这家伙很明显是想拿叶子开刀，叶子是最近发生的一起事件，她要是肯出来作证那显然有非常大的冲击力。

我说：“你不要指望我去说服谁出来作证，我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你完全可以认为我找不到这样的人。”

“喂！”胖子翔哥有点激愤，说，“这件事确实是在帮你们，也是在帮学生，帮整个学校”

我说：“那你就让她们自愿选择吧，如果有人肯站出来，不管是谁，我也无权阻止，但是如果她们不愿意，我也绝对不会帮你去劝说谁。”

胖子翔哥说：“你太不理智了，我说过，做这些事就要牺牲……”

我说：“你怎么不牺牲啊！”我承认当时我火了，而且是非常愤怒，“口口声声要牺牲，牺牲的都是别人的利益，你怎么不牺牲啊，找个同性恋又喜欢胖子的老师把你给爆了菊花然后你再去揭发检举，不是更好吗？还哪里来了那么多屁话？”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了，妈的！”胖子翔哥也怒了。

我说：“你可以认为我是不可理喻，但你这种牺牲别人利益来做事的方式我也觉得不可理喻，如果我一定要牺牲这些女生的名誉来继续在社团，在学校里呆下去，我宁愿用我自己的方法，直接给那老师打一顿赶走了，然后把我开除掉。”

“你越来越不理智了。”胖子翔哥说。

我说：“我以前就是太理智太瞻前顾后了，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些纠结又乱七八糟的局面来。好了我也不扯了，我就说一句，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帮你做，匿名的没什么不好，你无非就是要双保险，才会想要一些女生站出来指正，说到底你还是怕自己失败，你还是为了自己。”

胖子翔哥不说话了。

我说：“如果我是你，如果我还有点良知，我就会明白，这件事既然一定要做，那责任也得是我担着，我不会像个王八似的缩在后面，这在社团呆了一年多，虽然也装过孙子，也被人打压过，但我从来没像你这样往后面一戳，把干事和同学推出去挡箭！”

我这句话说完以后，汪忆帆居然在一旁呆呆地鼓起掌来。

我看了他一眼，胖子翔哥也转过脸去，说：“你闹什么？”

汪忆帆赶紧缩了手。

我说：“好了，今天屁事已经够多的了，我又喝了酒，累了。”

虽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这一惊一怒之后，我还是选择先去休息，养足精神再准备面对以后的事情。我醒来的时候，白龙还坐在位置上椅子上，对着电脑发呆，我看见他旁边当做烟灰缸的小铁盒子里已经丢了至少六根烟头。

我爬下床来，对白龙说：“你没睡觉？”

白龙没有理我。

我也不想再去碰钉子，自己去洗漱，接着准备离开去上课，白龙幽幽的说了一句：“我不去了。”他整个嗓子都哑了，我估计这就是他一夜抽烟发呆不睡觉不喝水的结果。

我本来想提醒他一句，口头请假是没有用的，老师不卖这个帐，但是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又不忍心去继续烦他，只说了一句“好”就走了出去。

我还是打算帮他口头请一个假。

一个上午的课我听得还算仔细，这个时候我的脑子比较清醒，也没有太多的纠结，最后一节金融学概论是和叶子同一个课室上的，其实我也不是很记得她有没有这门课，不过我知道的是，叶子是很喜欢窜课室旁听的，无论如何，她能来上课，已经让我觉得很高兴了，这应该是她慢慢走出了阴影的标志。

叶子坐在我身旁，问我：“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我一边做笔记，看着前面，说：“你自己说呢？”

叶子说：“我有没有对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说：“你说了什么你自己记不得了吗？”

叶子说：“还真的记不得了，你快告诉我，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我说：“你说的不该说的多了去了，你自己以前的什么糗事、破事你全部说了一遍，还有你反复强调自己胸太小了想丰胸，问我有没有了解过丰胸霜，问我是不是男人捏捏就能捏大。”

叶子伸手在我腿上狠狠的掐，我才止住了无下限的话。

“你TMD跟老娘说清楚，到底我昨晚说了什么。”叶子说。

我说：“我不是说了么？”

叶子说：“屁话，我要听真的，胡编乱造的谁信你。”

我说：“好吧……”我想，开玩笑也该适可而止了，不能总这么抬杠下去，“你昨晚跟我说了你对白龙的感觉。”

“这个我还记得。”叶子说，然后看了看旁边，说，“哎？白龙没来？”

我说：“嗯，被你打击到了。”

“你跟他说了？天呐，你不是不肯跟他说的吗？你最后怎么说的？”叶子有点惊慌。

我说：“你就别激动了，昨晚他不知道怎么发现了我们两个出去的事情，问我，为什么你约我而不是约他。我想有的事情总瞒着也不好，就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他昨晚一夜没睡，抽了一盒子的烟，今天早上起来看见他，整个人都颓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我说话的时候，顺便停下笔，转过脸去望了叶子一眼，我看见她的表情有点伤感，我说：“怎么？心疼了吗？”

叶子说：“有一点……不过你不要误会，只是朋友那个层面上的，觉得有点愧疚。”

我笑了一下，这一句愧疚又不禁让我想起了很多，我说：“你就别愧疚了，当断不断，不好。”

叶子说：“哎，我也知道。可能是我真的不适合恋爱，也可能是他跟我真的不适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