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乔被语哽住了,挂伤的脸到底是不甘心。
姬温纶缓缓地说:“躲不了,只好为你姐争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看着她委曲求全待在你姐夫身边。”
从姬温纶今夜的态度看,江锦乔也彻底是看清楚了
他和自己姐姐这辈子是不可能走到一块。
外面夜幕很深,整个宛城却异常的繁华,街道的灯光下,不少行人匆匆的路过,看似不寂寞,却又能从每个人的脸色看出对生活的疲惫感,与憧憬。
冬季的夜晚很冷,江雁声却穿的很单薄,一袭深蓝色的风衣不足以抵挡住寒风,她里面也只穿着灰色的长裙,秀丽的长发披散下没有搭理,衬得她的脸蛋很精致又小。
看去,一点儿都不像是迈入三十岁阶段的女子。
她一个人独自在橱窗的玻璃镜前站了很久,眼前挂着的是一件品牌设计师收工定制的洁白婚纱。
江雁声走在街道散心,也不知为什么看到橱窗里的婚纱,突然走不动了,也不知满脑海想什么,完全放空了自己,静静的站在这里很久了。
路过也有人会侧目看她,似乎有点眼熟,不过江雁声到底不是娱乐圈当红的流量明星,不至于立马引起了轰动。
她眼眸轻颤,更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朝婚纱店里走了进去。
以她的财力,要买下这套镇店之宝的婚纱太容易了。
五分钟后。
江雁声抱着一件白色婚纱走出来,没让店员装好袋子,是随手抱在了怀里走到了马路。
她也没有想去的地方,走到哪儿算哪里。
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了,完全将时间这样浪费的度过,再也没有那些纠葛的事情,在这一刻,她只是江雁声。
走到红绿灯处,江雁声静静的站在十字路口等车路过……
一个气质高级美丽的女人抱着洁白的婚纱走在马路,很容易引起别的注意,旁边行人视线会看过来,江雁声眼眸下一片平静,也不在意这些目光。
她这样恍恍惚惚的跟着人群大部队走,在过马路间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江雁声脚下一个踉跄,猝不及防间跌在了地,双膝跪地,很是狼狈,好在有婚纱垫底,也没有摔的太惨。
过马路时不少人,谁也不知是谁撞了她。
有男士见色起意,绅士前要来搀扶。
江雁声冷清麻木着脸色,都没搭理,她呼吸微急,吃力的站了起来,婚纱已经脏了,她依旧紧紧的抱在怀里。
有人想带她去医院,江雁声却摇头,抿了许久的唇瓣终于开口了:“我自己会去。”
她一整晚都在外面漫无目的走着,看着四周陌生的人,看着宛城繁华的街道,现在膝盖受伤了,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地方可以去。
江雁声拒绝的旁人的帮助,一个人拖着婚纱往附近街道医院走去。
她还会排队挂号,也不不紧不慢,纯粹是在消磨时间。
有护士看她抱着婚纱,还来挂号看医生,似乎是引起了注意,有点想带她随便去精神科看看。
江雁声寡淡的笑了笑:“我没病。”
她的精神病已经痊愈了,她没病,她今晚只是太伤心了,想要一个人静静,不想去面对任何人。
护士关切道:“这位小姐,我要帮你联系家里人吗?”
“我只有弟弟和儿子了。”江雁声吐字清楚,除了脸色苍白点外,不像是正在犯病的状态。
护士见她没有丈夫什么人,便主动将她挂号单拿过来看,问了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江雁声。”
“江雁声?”护士猝不及防地发现,这名字很耳熟啊,不是刚刚……
护士打量着眼前这个五官精致女人,瞬间就想起了在十分钟前,一个英俊高大的西装男人带着保镖气势冲冲地来医院,将院长都给惊动了,说是要找一个叫江雁声的女人。
还专门亲自往了妇产科一趟,将手术室都找遍了,然后才离开。
护士后来听到风声说,隔壁医院也被这个男人闯入了,一样是朝妇产科去,寻不到人后便离开。
她看了又看眼前抱着婚纱的女人,从这张微微失去血色的脸蛋上,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眼熟。
这不是闹上过新闻头条版的???
护士先不动声色地将江雁声哄到了外科,让她先在走廊坐着“江小姐,您先排队等号,我去给你倒杯水。”
江雁声抱着婚纱坐下,冷淡着脸色。
她无所谓等不等号了,反正也是百般无聊想找一处能待的地方。要是平时,以她的身份和社会上的地位,完全能让院长亲自出来迎接。
膝盖上的伤,只是微微擦伤而已。
江雁声没发现护士的异样,低垂着脑袋,静静坐在这儿。
时间一分钟两分钟的这样过去,走廊上的病人都少了不少,感觉连温度都随着深夜开始慢慢的变冷。
江雁声坐了很久,抱着白色的婚纱倒是不感觉很冷,不过手臂和膝盖都已经麻木了,白皙的手指一直捏着取号单。
都有些皱巴巴的了。
这家医院不太行,效率太慢了。
江雁声乱想着,精致的脸蛋在灯光下越发看起来很白,眼眸闭了闭,又等了快五六分钟,突然,不远处的电梯打开,有一行人走出来。
为首的男人英俊高大,身形中透露出的冷漠阴鸷让旁人避之不及,他大步直直的朝江雁声迈去,在离她几步近的距离时又突然顿住了。
顷刻间,霍修默就将眼底浓重的戾气收敛了起来,不想吓坏她,先将胸腔内剧烈的情绪都统统的压了下来,仔细看的话,都能看出他的修长大手在细微的抖。
江雁声就在眼前,几日不见了。
她好像又削瘦了不少,侧脸白得没有颜色一般,被黑色长发衬得表情麻木寡淡,就一个人这样孤单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霍修默脚步放轻的走了过去,就在快靠近时,江雁声突然抬头,想看医务室的方向,却无意间与他撞个正着了。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视上,在这一刹那,整个走廊仿佛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了。
江雁声没有血色般的脸蛋上,表情依旧寡淡。
在她的眼里,好像霍修默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她不喜不怒,静静的坐在长椅上,还抱着洁白的婚纱。
就像是小墨深平时乖乖抱着洋娃娃般,这样看着你。
霍修默胸腔内有股闷痛感袭来,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布满了红色血丝的深眸压下了刻骨铭心的情绪,英俊沉铸的五官即便在想表现的温润一些,眼角和嘴角处的伤痕都给他带来了不同寻常的阴鸷。
“我把宛城一半的医院都找遍了。”
他开腔时,嗓音都是沉哑万分的,小心翼翼地跟她说话,不敢用重了一分语气。
江雁声没吭声,红唇是抿着的。
霍修默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尽量视线与她平视,大手抬起想去碰她,很明显,能清晰看出江雁声肩膀一缩。
这他动作停顿在了半空中,手背上青筋冒起,忍着没有覆下去。
此刻,霍修默眼底几许浮沉出了隐痛的暗色,依旧盯着她,嗓音压低“你坐在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