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潆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她移开了目光,声音很轻,也不知是想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萧蓦嫣说你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去看她了,我想,应该是我在家闹着不让你半夜出门,你也脱不了身了……”
“你想我去看她?”斯穆森没有只字片语解释萧蓦嫣和他的关系,对那个女儿,更是忽略了。
他修长的大手攥着女人纤细手腕,将她拉近一些,高大的身躯俯低,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来逼问她:“裴潆,你还真大方。”
极具讽刺的几个字,带着他一贯的冷漠刻薄,惹得裴潆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却忍下了,眼泪是对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没用的,反而还让自己一身的狼狈。
裴潆倒是想问他,问清楚。
萧蓦嫣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她现在才知道,能怎么做?
离婚吗?
裴潆几乎第一时间能想到的是母亲严厉的训话,还有父亲为了裴氏对她的牺牲,以及哥嫂都不会站在她这一方的,不会让她会到娘家。
甚至是,母亲还会说……
萧蓦嫣不过是生了一个女儿,影响不了你的地位,忍一下过去了,在豪门里面对丈夫在外养别的女人,哪个正室不是忍着过来的?
裴潆心的苦涩无人能知道,她的脸一下变得苍白,倒是很想不顾一切的跟斯穆森闹,捍卫自己作为妻子的尊严,可是她根本没有资格,无人会帮她说话的。
主卧的门被重重关,斯穆森是带着盛怒离开。
明明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犯错在了先,事情被捅破,却成了她的错了。
裴潆像失了力气瘫坐在地,冰凉刺骨,宛如她的心。
她听见别墅外车子离开的声响,恍然的想……
斯穆森是去找萧蓦嫣了吗?
突然间,裴潆在这间主卧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仿佛待一秒都感觉很难受。
她起身,不愿意在这里。
裴潆一冲动下离开别墅,当她独身站在空荡荡的街头时,突然发现宛城根本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亲人,朋友都不会接济她的。
她想打电话给江雁声,拿出了手机才意识到联系不的。
裴潆双手抱着细细胳臂,沿着马路走了许久,抬头,看到前面有一家酒吧,璀璨的灯光照映着四周,人来人往很热闹。
此刻,她是孤单的。
却有渴望着有个地方能让她归属。
裴潆突然有了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一步步地朝那儿走去。
她谁也不认识,点了杯酒坐在了吧台,规矩了二十几年,成为了裴家的女儿,宛城的第一美人,名媛的楷模,甚至是斯家完美的太太……
却没有一个是她自己。
裴潆喝了一杯又一杯,美丽的女人总能得到善待,调酒师也不怕她没钱买单,还友善的送了一杯。
很烈,很浓的酒。
裴潆尝了一口觉得喉咙宛如被烧到了般,低低咳了几下,美眸染了几下泪光。
要哭不哭的。
她从小接受着最规范的名媛教育,会品酒,不会轻易喝醉,因为这样会有失了身份,所以她是不会轻易醉的的。
今晚,裴潆却想放任一把自己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斯穆森和萧蓦嫣的事,自己的丈夫出轨了股东的女儿,还有了一个私生女儿,她却顶着头的一点绿,不能闹,不能翻脸,假装大方的去接受丈夫的行为。
憋屈,同时自尊心感到被人羞辱了。
裴潆的眼眶越来越红,她迷离地目光盯着酒杯倒映出来的美丽女人容颜,是她,再美又如何,还不是狼狈的可笑。
她仰头,喝光了里面的酒。
裴潆感觉自己快醉了,偏偏她又开始享受起了这样飘飘欲仙的感觉,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她,不再有人重复地在耳旁约束她。
这样被放任,能肆意喝到天荒地老的感觉真好。
裴潆突然懂了。
为什么江雁声那么喜欢来喝酒……
因为这里能让人暂时抛下所有的烦恼。
她不再是谁,只是自己了。
裴潆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长至脚踝,异常衬身材,单手托腮,微微仰头,露出的脖颈又细又白,容颜美丽带着一丝醉意的妩媚。
她无疑是迷人的。
酒吧不少男士的目光都望了过来,不知为何,又无人敢前去搭讪。
裴潆享受着酒吧带来的气氛,美眸一直盯着台的跳舞女人,看她像水一般柔软的身体绕着一根钢管不停做着羞人的动作,尺度很大,穿着暴露,在璀璨的灯光下看的很清楚。
男人们都很喜欢,吹着口哨,还送花。
裴潆恍惚的想,是不是这样的女人更招惹男人爱一些?像她绝对跳不出这样的舞蹈,只会在自己的舞台展现空灵般的舞姿。
一曲孔雀舞,跳久了……
男人也会看腻,甚至,不愿意在看了。
裴潆放下酒杯,看了觉得无趣。
她觉得自己喝醉了,整个胃都快翻转过来异常的难受,所以潜意识里认为应该离开这家酒吧,白皙的手微微撑着台沿,好像都站不稳,晃了一下身子,便要倒下去。
这时,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及时接住了她。
裴潆愣愣地抬头,目光迷离。
她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闻着他身带来的酒香味,感觉更醉了。
“谢谢啊。”
醉了,也不忘记乖乖道谢。
男人沉稳低醇的低笑声传来,似丝丝入耳般动听:“还是怎么不小心?”
裴潆迷糊间仰着头,借着昏暗闪烁的光线想认真看清楚是谁。
她抬起手,温软又纤细摸到了他的脸:“是你……”
是你。
霍修城。
裴潆记得这张英俊的脸庞,一笔一笔的,深刻在她的指尖下。
“你怎么也在酒吧?”
她站了会儿感觉不是很头晕了,便微微推开了搂着自己腰的男人。
离开他,远离他。
霍修城眸底似有一瞬间的幽深,很快浮现出温和的笑,他笑,好似当年那个冷清的少年,出现在她的面前。
“潆儿,你不是也在这?”他低首,靠的她很久,眸色与她的视线相交在了一起。
说出的话,令人心尖流动着一丝暖流:“你在哪,我在哪。”
裴潆愣了半响,眨了眨酸酸的眼,她觉得自己醉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夜深人静在酒吧里碰见霍修城。
她狼狈的低下头,发丝掩住了雪白的脸。
“我带你出去。”霍修城单手搂住她的腰,气势带着惯来的霸道,将她带离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酒吧的隔壁街道,有一家奢华的酒店。
霍修城在总统套房开了一晚,他温柔又体贴地将女人带到了面去,当关门的那一刻,房间的灯光是暗的,他的眼神却是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