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是不敢说,她内心不断去排斥这种可能性,害怕一切都被她猜想了。
可是,每当听见江老太太一件件往事在她面前重提时,忍不住去害怕,江雁声抬起眼眸,对视着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子,咬着苍白的唇颤声问他:“我要真生出一个小神经病怎么办啊?”
霍修默五官轮廓瞬间森冷了下来,手臂将眼前女人紧紧搂到怀,力道很重,让江雁声心底的恐慌不安骤然消失一大半了,垂下眸,掩住了浮起的泪光。
“你孩子重要,不生又怎样?霍家我做主,将来没有人能强迫的了你。”
霍修默的嗓音,透着隐隐的怒意清晰传入她耳,一字字,说给她听。
距离次流产后,两人很有默契避开了这个话题,这还是,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正面提起。
江雁声看去是单薄的可怜,更是语哽的太厉害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霍老太太的压力仿佛一道枷锁重重地,让她喘不过气来,又无法倾诉出来。
传宗接代!
这四个字,对于长辈而言是多么重要。
霍修默不要孩子,两人之间看似没了婚姻问题,却又有太多现实的问题要面对。
江雁声将脸蛋贴在男人胸膛前,浅浅呼吸着他好闻气息,声音很轻:“对不起。”
她说的极轻,仿佛只是在唇齿间无声无息的消逝了。
江雁声明知身体不适合受孕,却做不到让别的女人替他生一个儿子交给霍家,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能,她眼里容不了一粒沙。
她到底,还是自私了。
霍修默听见了。
他搂着她却一言不发,当什么都没听见。
这声道歉,他不想听,也不用她说。
男人的柔情爱意,总是体现在一些不经意间,长指将江雁声睫毛沾染的细碎泪水拂去,算下时间,主卧也已经被佣人整理好了。
霍修默抱着她回去,将人妥当的放在床:“你身体还虚,先睡会,嗯?”
“我不困了。”
江雁声披着黑色长发显得有些慵倦,仰着头,对他说:“我这两天都疏忽了公事,你让我给南浔打个电话。”
霍修默英俊的眉头皱起,显然是有些不同意她带病劳累。
“一会,一会会?”江雁声微红的眼眸眯起,跟他打商量,指尖揪着男人的衬衫袖口,力气不大,轻轻扯着:“换个说法,让我去书房陪你办公……”
陪他?
霍修默低首,眸色不冷,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张可怜巴巴的小脸,修长的身躯缓缓俯低,配合她的高度,嗓音刻意压低暧昧道:“你陪我能做什么?”
江雁声想了想,很有诚意:“做些秘书的工作。”
霍修默薄烫的长指将她脸颊旁的发丝拂到耳朵后,似有意无般摩擦而过她白皙又嫩的肌肤,让江雁声下意识微微颤了下,想躲,却被他大手扣住了娇软的下巴。
江雁声躲不开,只好羞恼瞪人:“你平时是这么对秘书动手动脚?”
霍修默低低嗤笑:“那要看谁做我秘书了,嗯?”
“是我,这样?”江雁声唇瓣的颜色极为好看,唇形也适合接吻,说出的话,声音是一声一声娇。
霍修默深眸眯起,目光慢慢痞了坏了起来打量她全身下,故意想惹得女人脸红的意味很深:“霍太太,你要做我秘书……呵,我把你关在办公室,然后一点点将你身套裙脱掉,慢慢的让你尝尝被男人潜规则的滋味。”
“……”
一下子画风变得色气起来,江雁声骂他:“没正经。”
偏偏霍修默却对这方面很感兴趣,话没断,继续扫视着她的身材,薄唇缓慢道:“长得太诱人的女人想做好男人秘书第一步,便要学会怎么一丝不挂地躺在办公桌,知道吗?”
江雁声也跟着眯起漂亮的眼,伸出白皙的手,将方的男人领带揪住,往下一拉拽到咫尺,有些小情绪:“所以,你办公室女秘书是这样位?一个个都学着怎么一丝不挂躺在你这个司的办公桌?”
霍修默看她吃醋的模样,又低笑起来,干脆压下去,对着她的唇角重重亲了口:“别人怎么位我不知道,你要位,我把你压在办公室了。”
江雁声唇角处一阵湿烫,气的想打他。
结果手腕轻而易举被男人禁锢住,压在头顶,力道很重却也温柔,然后,霍修默嗓子微哑继续说:“把你得全身虚软无力横躺在办公桌,只能含着眼泪小口小口呼吸,嘴巴都是肿的,身子到处布满男人的掐痕手印,合不拢的腿……还有流出来的……”
“你闭嘴!”
真是,越说越过分了!
江雁声听了耳朵都滚烫发红,快速说出手把他嘴给捂住了,气的又推他:“你去工作,不想理你了。”
霍修默见得逞,薄唇噙着低笑离开。
江雁声赶紧裹紧被子,老老实实地躺在床,等回味过来他故意的行为,气的将霍修默平时躺的枕头拿过来咬了一口。
一口不够,再来一口。
等会见到了,直接咬人
江雁声一个人躺在床玩累,便终于闭眼慢慢睡着,呼吸浅浅,卧室的窗帘都被佣人轻手轻脚地拉拢,没让强烈的阳光照映进来。
所以,这一觉睡的很安稳。
再次醒来时,江雁声低烧也完全退了,嗓子并不疼,只是面容还透着浅浅的疲惫是了。
她揉了揉眉心起来,眼眸轻颤,视线落到了卧室的沙发。
江雁声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拿起面的件,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便坐在沙发,一页一页,她垂着眸,翻着叶茗过去这十几年的事迹。
霍修默都全部调查出来了。
她的母亲,离开了江家后,确实是跟了一个男人走了,这个人,是叶宓的亲生父亲,也是她外公去世前的学生。
离开后,长达一年半的时间里,她母亲却没有马嫁给叶宓的父亲,而是独自靠着微薄的积蓄生活,为了出去找工作,便去一家美容院将清丽动人的容貌给整成了普通模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再后来,叶宓逐渐懂事也要学了。
她的母亲,便变成了别人的母亲。
江雁声眼眸含泪,逐字看的清晰,看到母亲年轻时被查出癌症,叶宓的父亲倾家荡产的给治病,从一个小康家庭瞬间变得很穷苦,守着破旧的房子,一家三口过的并不好。
又看到叶宓的父亲努力赚钱养这个家,最终意外身亡,而她的母亲便一个人含辛忍苦的把叶宓给抚养长大。
这十几年来,一本厚厚的纸张。
记录了叶茗的一生。
江雁声看完最后一张,用双手将脸捂住,隐忍着心尖的痛楚,拼命的呼吸调整情绪,顷刻间,眼角便红了个透。
鹭城。
这个地方,原来她去过母亲待的城市。
曾经,离的这么近,怎么现在才发现?
江雁声还没动身去鹭城,叶宓已经先回来班了。
得知这个消息,江雁声有些坐不住,她亲自跟霍修默去了一趟公司。
叶茗的事,除了李秘书并没有泄露出去。
在公司里,一切都像先前般,也没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