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窦嫣如的算计,局面也不会变成这样。
江雁声眼眸染一股担忧情绪:“修默,霍家怎么样了?”
她有叫江锦乔过去,即便明知道作用不大,却也不想让霍修默一个人独自去面对外界的压力。
至少,要让他知道。
有人陪着他的。
霍修默没将霍氏情况如实告诉江雁声,手臂用力地将女人搂在怀里,背脊的整个轮廓看起来平日削瘦了,埋首在她冰冷的发丝间,嗓音溢出薄唇:“没事,你还在。”
江雁声听了,心不由一疼。
她慢慢抬手,抚摸男人的脸庞,笑容里有痛:“嗯,我还在……”
可是……
对不起。
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没有保住这个孩子。
霍夫人受了点皮外伤,当时车被撞倒后晕眩了过去,发生什么脑海毫无记忆,醒来时,已经在陌生的房间里。
她面容疲倦睁开眼,看到守在床沿的高大身影。
一时间,内心的情绪很复杂。
霍修默拉了一条椅子坐在床沿,只点开了壁灯,光线暗淡,他还穿着白天的深黑色衬衫,面料矜贵,面带着几许邋遢的褶皱,整个人的气势看去落魄无。
他低首,眼影沉沉,侧脸的轮廓清晰,一笔一划的,这张脸,霍夫人看的无数遍,每看一眼都欢喜自豪,如今,眼睛刺痛难忍。
霍夫人醒来细微的反应,让霍修默立马敏锐的惊觉,他抬首,深暗的眸光对视母亲心痛的眼神。
“妈。”
“修城,他……”
两人同时出声,霍修默听到母亲问的却是霍修城,眼底神色不由的发寒,修长的大手无声握紧成拳头,面,青筋暴起。
霍夫人担心乱了神,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她心慌道:“修默,他受了那么重伤,妈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他没事。”霍修默嗓音沉沉,隐着沉戾的情绪:“不过是了一枪。”
了枪。
这让霍夫人的心更难受了。
这个孩子她亏欠他太多,在霍家,霍修城是怎么被疏忽看管下长大的,她身为一家之母最清楚,当初看是弟妹的孩子份,也不可能多心去插手。
如今一想到是自己的孩子遭受了这么多苦,霍夫人心头宛如刀割般的难受,眼睛流下悔恨的泪。
她自责难忍,声音痛苦出声:“修默,妈求你了,别在伤害你弟弟……”
霍修默胸腔内心底最隐蔽的柔软被母亲的话,深深的一刺,他额际根根的青色筋脉冒出,被那种称之为嫉妒的情绪明显影响着,开腔说话声很冷漠:“妈,我和他,只能留一个。”
霍夫人手发抖:“他是……”
“我也是您儿子,是您将我养大。”霍修默不会将霍家和母亲让到了霍修城的手,他的声线紧绷锋利,却异常坚定立场的告诉霍夫人。
“妈,您要舍不得他……将来等我废了他,会让他在霍家陪着您,像以前他双腿残疾后那样。”
霍夫人突然间,感觉有些不认识眼前养育了三十年的儿子,陌生到令她无的震惊。
霍修默扶她躺好,又拉被子,冷硬的脸庞神色尽可能不吓坏母亲,嗓音放低:“您累了,先休息,我和雁声都在别墅陪着您。”
说是陪。
等霍修默高大的身影走出去,霍夫人发现门口还守着保镖,房间内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走,也没留下手机。
她僵硬着身体躺在舒服温暖的大床,憔悴苍白的面容一片痛苦。
即便霍夫人不问公司的事,也知道其利害关系,如今,她的两个儿子都是一样的野心,占有欲和权利欲很强,将霍光晟深入骨髓的脾性学了十分像。
才刚开始,已经能预料到了将来兄弟相杀的局面。
霍修默从母亲的房间出来,没有回到主卧,而是去了书房,晚十点一刻后,江雁声躲在浴室洗去双腿的血迹,用浴袍包裹好自己,走出去没看见男人身影。
她站在原地了一会,才到书房。
江雁声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是浓郁的烟酒味,让她眉心微蹙起,走进去,视线许是不适应昏暗的书房,过了几秒,她才看到了坐在沙发的颓废男人。!
霍修默长指间夹着没有燃尽的香烟,一堆酒瓶摆在茶几和地,英俊脸庞此刻阴霾可怖的隐在黑暗里,听到女人细微脚步声,他敛着很重的眼皮,直直深深的望过来。
触到他的眼神,江雁声的心也跟着狠狠一疼。
也只有在四下无人时,霍修默才能卸掉沾满了鲜血的盔甲躲在阴暗处舔伤口,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这样颓废狼狈的不像话了。
她压下想哭的冲动,关好了门走廊光线被隔绝在外,书房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江雁声才慢慢走到霍修默的跟前,还没俯身,腰肢被男人手臂搂住。
霍修默抿紧薄唇没说一个字,只是这样,用英俊的脸庞紧贴着她腰。
隔着浴袍,江雁声都能感受到他身躯的紧绷,心酸楚滋味难忍,抬手抱紧男人的脑袋。
此刻,她很明白。
霍修默只要一个人陪着他,而不是安慰的话。
茶几,手机放在面,斯穆森等人打来的电话一个都没接,屏幕的灯光亮起又暗下,直到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江雁声站了许久,身子僵得发麻。
她小腹隐隐坠痛一直没散去,洗澡的时候几乎疼的要站不稳,只想躺在床缩着身子才能缓解,如今这样站久了,一阵阵的痛感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她咬唇,忍下。
“声声。”
霍修默察觉到了女人身体有一丝颤抖,他抬起头,深黑的眼底不见半分醉意,修长的大手将她脑袋压下,薄唇吐出清晰:“跟我在一起,后悔吗?”
江雁声摇头,微微的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后悔呢?”
霍修默眸色一缩,长指抚女人柔美的笑容:“如今我在外人眼里,只是一个野种。”
江雁声眼眸泛红,最不能听这样的话,启唇声音打断他的话:“谁敢这样说!”
她纤细的手将男人抱在胸前,含着泪,亲吻着他额头的发:“你只是江雁声的丈夫……在我面前,你只是我深爱的男人,霍修默,你还有我,还有我……”
霍修默胸腔内的心弦被她触动,隐痛的感觉顿时消散了一大半,他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下压在沙发,眸色敛着狠重情绪,不管不顾的吻下去。
江雁声一声哽咽淹没在唇齿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薄唇的温度多灼人,像要吞她入腹,碾压的力道毫不含糊。
霍修默将她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手紧紧扣住了女人纤细腰肢,也只有这样亲密的时候,才能发泄出胸膛前压抑的情绪,让他感觉到……
这个女人,还是他的。
薄烫的吻,沿着唇瓣一路地亲下去,触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