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抛弃女儿,十几年都没有回宛城的女人,不是死在了外面是心太狠,还指望能从这个所谓的母亲身得到什么母爱?
江雁声掀起眼皮,直视男人幽深的打量:“你知道吗?她是一个爱哭鬼,小时候动气了哭,没人哄的话能哭到天亮,又没人去疼她。”
霍修默沉色的表情微变,膝盖的大手逐渐握紧成拳。
而女人越说越讽刺,越面无表情:“她看到同桌偷拿自己母亲的项链到学校来炫耀,回家也不过是被母亲不痛不痒的打了一下小脸,那画面,更像是母亲充满慈爱的抚摸,所以她也学的有模有样的,呵,结果呢?
王瑗发现她偷东西,当场一巴掌打得她又辣又疼,打碎了她渴望被母亲温柔责骂的白日梦,谁缺爱到这份欠虐?她已经执念到了心理完全扭曲,你爱的女人从小是个心理变态。”
江雁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用力说出来的。
霍修默嗓音薄凉:“你自己变态,还有本事说她?”
“我还变态,不行?”江雁声这句话理直气壮到让男人无言以对。
霍修默看她的眼神复杂到让人无法揣测,随意的一件事,讽刺的语气说出来都能让他心疼江雁声的过去。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挖了你眼珠子。”江雁声最厌恶别人可怜的眼神,冰冷着一张脸对着车窗方向。
她才不可怜。
车子停在都景苑别墅门口。
霍修默下车,给她打开门,薄凉的视线扫了一眼女人。
江雁声动作很慢,算脚踝疼痛也不愿意说,刚踩在地,眉尖还是轻轻的拧了下。
这个细微的反应,让霍修默怀疑的视线深深注视着她异样:“不舒服?”
江雁声整个背脊挺直,表情高傲极了:“去拿点药酒给我。”
她丢下这句话,迈步朝别墅里走。
霍修默身高腿长的站在原地,看了她背影片刻,终于发现夜在幕下,女人的走姿有点变扭,也平时慢吞吞了不少。
霎时间,他脸色很难看。
“脚伤了也不会叫?”
霍修默步伐很快走到她身边,修长的大手将女人细胳臂拽过来,五官阴沉的抱起了她。
江雁声挣扎了两下,不领情男人的好意:“我自己会走。”
霍修默没理会她的要强,面无表情地将女人抱到了客厅沙发,冷声吩咐佣人拿药酒来。
他单膝跪在地毯,高大的身躯微微倾着,将女人左脚的高跟鞋脱下,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到脚踝处红肿一片,神色更沉了。
霍修默皱起眉头,训她:“不知道痛?”
江雁声缓缓垂下眼眸,避开他精锐的视线,自嘲冷笑:“这点疼痛算的了什么。”
她是娇生却不惯养,被虐打习惯了,也是一时疼了几下,伤好了忘了疤痕。
佣人的药酒递来,霍修默用温水烫过的毛巾先给她擦完脚踝,才给她用药酒按摩,嗓音沉沉:“什么时候扭到的?”
江雁声一时没回答,而是静静看着他纡尊降贵给女人揉脚的姿态。
虽然她认为霍修默对身体主人格的爱,肯定没有她疯狂没有她爱的深,却又同时不可否认一点,这个男人有让女人倾心的资本。
呵,也难怪了,她亲爱的主人格迷霍修默迷得要死要活的,还嫌弃她。
本来不怎么红肿的脚踝,被他毫无技术揉了一会,肿得江雁声拧着眉梢,都不想看了。
她也有爱美之心,当下把双脚缩到了裙摆内,对男人说:“你去给我那双袜子来。”
霍修默用湿毛巾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薄唇淡淡开腔:“现在才知道丑了,之前拿来的勇气一声不吭?”
“又没叫你给我药,自作多情。”江雁声冷了他一眼,脚肿得发热让她情绪不是很好,说话带着股火气。
霍修默淡漠着表情,不跟她生气。
佣人把饭做好,从厨房端出来,都搁放在了餐厅桌,走过来说了声。
霍修默单手缓缓插入裤袋,居高临下看着弯曲着双腿坐在沙发的女人,有意看她的笑话:“那么有能耐,去吃饭个应该不用我抱可以?”
江雁声脸一冷,面无表情看着这个贱男人。
隔天早。
霍修默生物钟很准时,七点已经醒来,他睁开双目时,窗外的天色微微露白,光线从窗帘折射进来,整个卧室处于昏淡不明的的状态里。
他大手下意识朝身旁摸去,却空空如也。
霍修默抬首,黑色的眼睛看到了坐在阳台处椅子的女人,披散着凌乱黑色长发,侧脸温静,双眸是睁着凝望着远处,也不知思考什么,指间还夹着一根未然尽的烟。
他眸色微缩,掀开被子下床。
江雁声听到了有脚步声,抬起了一张面无血色的脸,熬了整夜没有合眼,眼尾有着很重的红。
“你没睡?”
霍修默看到她眉眼间冷艳带着淡淡的冷意,知道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是谁。
江雁声抽了一口烟,红唇淡淡吐出白色的烟圈,她靠着这种不眠的方式来压制着主人格,否则,眼睛一闭,该换人了。
将烟都抽完,在男人没发火前捏灭了烟蒂扔到烟灰缸里,才声线慢悠悠地说:“一闭眼头疼。”
她抬眸,看着眼前男人一袭深黑色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肌肉线条,腰间被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身材高大挺拔,无可挑剔。
而她却没有任何的惊艳之色,指尖拧着眉心,缓缓站起来。
霍修默站在原地,冷沉的视线看着女人拿了一件衣服,慢慢地朝浴室走去。
砰一声。
门当着他的面,被紧关。
她不睡,洗了个澡换一身黑色长裙,然后浓妆艳抹的坐在餐桌吃早饭,霍修默还要去班,没空一整天陪着她,叫了斯越过来。
出门前,语调冷漠地提醒女人:“宛城地下赌场早把你列入头号黑名单,别妄想找苏湛赌博,斯越会12小时守着你。”
江雁声朝他伸手要钱:“没钱没人身自由,这是你老婆的贵太太生活?”
霍修默没给她钱,铁了心要约束她的行为举止:“你要买什么,斯越会付钱。”
江雁声脸笑容逐渐收敛,变得无表情:“哦,你滚吧。”
要不到钱花,翻脸无情地谁还快。
霍修默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拿起西装外套,迈着长腿走出别墅。
江雁声转身走几步,走到了真皮沙发,黑色裙摆倾斜下来,脚踝不会再肿了,过于白皙的肌肤表层有一丝淡淡的红。
她让佣人去楼把指甲油拿来,要艳丽红色,双唇喃喃自语着:“这么美的一双手,怎么不涂指甲呢。”
本来手指纤美白皙,在染红色指甲油,闪着妖娆的光泽,衬得更美几分。
江雁声慵懒一笑,眼神流转间,落到了静如同尊雕塑般站在客厅里的黑脸男人。
斯越尽量当个透明人,被太太一盯着,有点压力。
“你跟了霍修默几年了?”
江雁声眉梢的笑意不深,仔细看的话根本没有笑,而是尽藏着危险。
斯越紧张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严肃着脸:“10年。”
“那很忠心耿耿了?”
斯越不解她为什么这样问,接下来,听见了江雁声又问:“你会不会赌博?”
“……”
斯越违心摇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