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惊讶道:“你爸给你的一亿花完了?”
江雁声埋藏在心底的苦痛复苏了起来,有些窒息,过了会,才启唇声音淡淡:“一亿和之前我爸送给我的几处房产,我会折扣好现金还回去。”
“小祖宗,容我脑洞一下,该不会是霍修默为了哄你,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给了你,而你财大气粗的不要你父亲给你的亿资产?”
可惜,南浔都猜错了。
江雁声咬住唇,低声说:“这条命我是还不了给江亚东,其余的,能还给他……还了吧。”
两个小时后。
江雁声从亿资产的富婆,成功变成了破产小可怜,账只有一千块生活费。
霍修默这边很快接到了江亚东的来电。
“修默,声声怎么回事?她转了一亿多给我。”江亚东看了账户的数额,皱紧了眉头。
霍修默颀长的身影走到落地窗前,听到后,脚步一顿,薄唇轻扯:“她有这么多钱?”
江亚东沉着脸:“你问问她,到底在搞什么?”
霍修默唇角抿着淡漠的弧度,无意和江父多说下去,挂了电话后,一手插着裤袋,幽深的眼神凝望着玻璃窗外。
江家。
王瑗悄然从书房离开,转身走进另一个房间,关好门。
“你爸正生气,江雁声把一个多亿还回来了。”
江斯微忽然抬起了头,满脸的惊讶:“妈,她这是……”
王瑗在她旁边沙发坐下,眼底划过了算计的光芒:“她不是跑去问过你弟叶茗那个女人吗,怕是准备跟你爸断关系了。”
说起这事,江斯微气:“妈,江锦乔是一个白眼狼,他只认江雁声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根本不把我放眼里。”
王瑗柔声安抚她:“微微,锦乔早晚会跟我们一条心,在利益面前,亲情会显得很淡薄,他还小,等过几年明白了。”
江斯微也只是口头抱怨,毕竟将来江家是江锦乔继承的,她还要靠这个弟弟一辈子呢。
“妈,江雁声准备跟爸断关系,连一亿都还回来了,怎么不把她的婚姻一并还了呢,那可是爸安排的!”
王瑗听了,打量了女儿半响:“你还惦记霍家继承人?”
江斯微脸颊发红,被说了心事,咬唇说:“霍修默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妈,我少女时期对他一见钟情,这些年……也忘不了,连做梦,都恨不得梦见他哪天能出轨我。”
“微微,已婚的男人可沾不得。”王瑗在江亚东身栽了一辈子,不会希望女儿走自己后路。
全天下的每一个母亲,都是希望孩子婚姻美满。
江斯微知道,是控制不住也没办法,她讨好的抱住王媛胳臂,撒娇道:“妈妈,我是喜欢江雁声的男人嘛,我会等他离婚的,到时候,你要帮帮我呀。”
王瑗到底还是心疼女儿苦情,怜惜的摸摸她秀发:“豪门一向是把子嗣排在第一位,霍家子孙也不止霍修默一个人,因为他是长孙,所以在霍家只有他是有资格被当成继承人培养,乖女儿,你要明白这一点。”
“如果江雁声先给霍修默生了儿子,后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也没有资格成为家族培养的继承人,你的路,会走的很艰难。”
江斯微轻声问:“像我们家吗?江雁声要是男的,没有锦乔什么事了。”
“你明白好。”王瑗说到这,想起了另一件事:“当初叶茗跟你爸离婚前,引产出一个五个月大的死胎,是个男孩,直接让你奶奶扔厕所里了。”
江斯微没想到还有这事,惊讶的掩着嘴巴:“天呐。”
王瑗回忆多年前的往事,语气充满怜悯:“叶茗啊!在我印象是一个雅柔如玉,芊芊温良的女人,当年你爸是捧她在心尖疼,谁知道她肚子里会爬出像江雁声这样坏到骨子里的女儿,造孽啊。”
“妈,你还认识叶茗?”
王瑗摇头冷笑,心底有种没有人知晓的复杂感:“当年我跟你那个没出息的亲生父亲私奔,生了你又走投无路回到王家,听过也见过叶茗一两次。”
当时,她想以后也要嫁个像叶茗丈夫的男人,被宠成叶茗这样与世无争淡然的模样。
后来老天爷真的成全了她,一次绝佳的机会让她能嫁到江家。
江亚东是一个刚毅冷峻的男人,寡情却也不滥情,能给妻子这个角色足够的尊重,算不是他心底最爱的女人,也是陪伴他一辈子的女人。
王瑗该满足,又不满足。
叶茗与江亚东的故事早刻在了她脑子里,以前,江太太不是她,自然不会去较什么。
当她光明正大的成为了江太太,什么都有的了。
更何况,王瑗看到叶茗的女儿,被教的那么乖那么听话,简直是她模子刻出来的小翻版。
王瑗完全能想象的到十几年后,江雁声会变成第二个叶茗那样的女人,在江家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江亚东对前妻的爱情。
这怎么行?
她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一个后妈,还会没办法把一个女孩折磨的想摆脱江家,对亲人充满了怨气和阴暗想法吗?
王瑗如今看着自己女儿委屈的脸蛋,对男人求而不得的模样,她叹息道:“你要有本事,让江雁声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晚,十点五十分。!
江雁声待在卫生间里很久,洗好澡后,穿着睡袍坐在马桶,双腿很美,肌肤在灯光下格外白皙。
直到外面传来了关门声动静,她才缓缓站起身。
卧室只开着一盏台灯,暗暖色的光线将四周衬得很安静,一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了坐在沙发抽烟的男人。
霍修默手指夹着烟,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冷峻的五官轮廓都隐在朦胧的烟雾里。
他抽完,便捻灭了烟蒂去洗澡。
江雁声站在原地,两人互不看谁,把对方都当成了空气般的存在,直到身后的卫生间门被砰一声关,她才迈开了脚步。
衣帽间满地的衣服碎片早让佣人给打扫完,衣柜里,也重新添了男人一件件崭新没有拆封的西装衬衫。
江雁声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搁在了霍修默躺的位置,还弯腰把两人枕头隔远点,别晚看了他那张死人脸来气。
开门声响起,男人健硕的身躯走出来,只披着一件松垮的深黑色睡袍,领口处敞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肌肉。
他大步朝床走去,很快发现了两床被子。
女人身盖着一床,侧躺着,纤长的睫毛下眼眸合着,睡的很舒服的样子。
霍修默英俊清贵的脸庞无声无息的沉了下来,他眸色盯紧了江雁声,暗得不知道多可怖。
久良,大手将被子朝地板一扔,这样躺在床。
同时男人身躯的清冽气息扑来,让江雁声睫毛轻颤,听到了动静也没睁开眼去看他作妖。
不盖被子不盖呗,挨冻的又不是她,大把年纪的老男人一个了,还这么矫情。
过了两分钟,漆黑的光线下,江雁声突然从床坐起来,这让霍修默深沉的目光骤地扫过去。
结果,却看到这女人伸手去抽屉翻遥控器。
一度,两度,三度的……将室内温度调低。
霍修默看着她心狠手辣的行为,眯起眼睛,沉声道:“江雁声,你做什么。”
“热啊。”
她把温度降到了自己满意的度数,然后将遥控器直接朝墙壁一扔,摔的四分五裂,红唇勾起,很没诚意说:“天呐,摔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