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上楼了袄!”陈浩然很随意的说,带着我就往楼上走,而那男人似乎受够了陈浩然的吵闹,也没做什么阻拦就放我们上去了。
走上二楼,我又经过了刚才那个蒙面女人的门前,停下脚步来看了几眼,总觉得那个女人此时就站在门后面,不免又是一阵胆寒,急忙让陈浩然带我去他那屋。
来到二楼最里面陈浩然的房间,一坐下这小子就又开始抱怨,嫌屋小骂床窄,似乎忘记了他曾经跟我还有陈觉挤在一起睡觉的事儿,那时他可是还挺乐在其中呢。
“本来前一阵儿用PP365下了点儿黄片,结果不知道咋弄的还让楼下那SB给知道了,二话不说就把网给我掐了,现在弄得连TM网都上不了,sonofbitch!”陈浩然指着那台电脑骂了起来,一脸愤恨的样子。
我无奈的笑了笑,不禁同情起他来,对于生性好动的他来说,这种地方连我呆了这么一会儿都不舒服,他不简直就跟坐牢一样嘛,要不是这家伙没心没肺惯了,总能自己胡闹一通缓解心情,没准儿早就疯了,更重要的是他至于仍然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你等我会儿啊,刚才上来忘拿吃的了,我顺便再给你带点儿好东西,军区特供茅台,我没事儿就偷喝,他们也不敢管我!”陈浩然忽然对我挤了挤眼,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我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坐下来等他,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口有轻微的响动,我无奈的笑道:“回来了袄,带啥了,我看…”话还没说完我就转过身去,可门口出现的并是不陈浩然,而是刚才那个蒙面女人。
见她突然出现,我吓得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里发慌的向后退去,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谁啊…”她也没答话,慢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果盘,动作很轻的放在桌子上。
“吃吧。”女人开口道,让我惊奇的是她那声音很好听,而且相当的温柔,与她那吓人的装扮十分不符。
我很不自然的道谢,可还不敢贸然乱动,看向门外盼着陈浩然赶紧回来,可这家伙好像一去不返。
“你是哪儿来的啊?”女人跟我说起话来。
“我跟我爸来的,就是刚才楼下领头那个…”我急忙搬出老爸,估计这家里的人应该知道他,没准儿能震慑一下。
女人点点头,继续柔声细语的问:“你多大了,叫什么啊?”
“我叫苑意,今年十五了。”我小心翼翼的答着,见这女人并没什么异常举动,猜想她可能也是好意,刚才陈浩然告诉我这阿姨人不错,这小子应该不会骗我。
听完我的回答,女人不知什么原因微微抖动了下,沉默了一小会儿,她拿起一只簪青碧绿的桔子,伸向我问:“爱吃吗?”
我很实在的点点头,因为我确实喜欢吃,这种青桔子更是很对钟情于酸味的我的胃口,而且这种爱好我从小就有,只是小时候外婆家生活拮据,吃水果的机会实在太少,这种水果价格也不便宜,吃的机会就更少之又少,小学时看见其他小朋友吃青桔子我还会偷偷咽口水,如果有人好心分我一瓣,我都感激得不行…
听见我说喜欢吃,她好像还挺高兴,赶忙把手里的桔子递过来,还指着果盘说:“这里还有不少,喜欢吃就多吃,不过吃多了可酸胃啊。”
我客气说了声谢谢,对这个女人还产生了种莫名的好感,心里暗笑自己被一个桔子就收买了,但还是忍不住剥皮吃了起来,只怪酸味食物的诱惑对我实在太大了…
见我吃得起劲儿,女人缓缓的说:“我儿子也爱吃这东西,一吃就没头…”
“啊…”我把最后一瓣塞进嘴里应了声,细细品味了好久才闲聊道“阿姨,您儿子多大了?”
“我儿子应该跟你同岁,估计也就你这样吧。”女人低声说。
“估计?”我好奇的问“难道你俩现在不搁一起了?”
女人没做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手又剥了一个桔子,我忙说:“阿姨,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
“没事儿,不麻烦。”女人笑道,我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吧,我喜欢自己剥自己吃,那样有感觉,还能闻味儿,吃着更香…”
女人停了下来喃喃自语道:“我差点儿忘了…”
我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发愣的看看她,她赶紧解释:“我儿子小时候也爱这么吃,就喜欢自己剥,还总挤皮里的水呲我,弄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他还笑得可开心了。”
“是嘛,还真巧啊!”我嘿嘿笑着,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跟我相同爱好的孩子,心里想着我继续问“阿姨,您多久没见儿子了?”
“好久了,好久了…”女人喃喃自语般的说着,那语气让我听着也不免产生一种同情,也许是内心受到了同样的触动,我忍不住说:“其实我也好多年没见过我妈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呢,甚至都不知道她还活着吗…”
听我说完这话,这个蒙面女人喉咙里发出好像咽口水似的声音,缓步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异样但还是很和蔼的说:“来,坐下。”
她说着就轻轻拉着我坐在了床边,透过黑纱我清楚的看见她那双眼睛正在望向我,那隐约露出的眼神竟让我有种温暖,我猜这应该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想到这,我对这女人的恐惧已经彻底消散了,反而觉得她很亲近,就好像我的亲人一般…
“你想你妈妈吗?”女人声音略微颤抖的问,她的手也握住了我的一只手,一股暖流瞬间从指尖流向心底,我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陌生人身上感受过如此的情绪。
“想!”我轻轻点了点头,内心十分酸楚“从跟她分开之后我几乎每天都想,可是现在我好像都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了,更不知道她是不是都已经把我给忘了…”
“怎么可能呢,世界上没有一个妈妈会忘了自己的儿子,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到现在我儿子那小模样我还记得一清二楚,一辈子都忘不了,一见到你我就又想起他了,我觉得你俩还挺像的呢。”女人说着还略微哽咽了起来,那种对儿子的思念是这般情真意切,或许我妈妈也像她这样咋思念我吧,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可他们都说我妈是精神病是疯子,我记得她被人带走那天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特别吓人。她如果真是疯子,那就很可能把我给忘了啊,阿姨…”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掩饰,将小时候对妈妈的记忆全都说给了面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同时脑海中也泛起了当年模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