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这是一趟苦差事,最起码这样一整天不停歇的来回奔波就就让我比较讨厌。要不是有长生拳练出的清气在体内撑着,我这时候真的已经该散架了。
不说别的,光是飞机起飞跟降落就把我折腾的够呛。想着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想想回去还得经受一次,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时间不算很晚,但天色却已经很晚。寒冬腊月就是这样,天黑的早,尤其是越往东北就越是如此,京城的天要比长安的天早黑一个小时。
在荆歌胡同,司机把我放下,又开着车消失在了路灯下的茫茫雪色里。
忽然起了一阵狂风,卷着大雪灌进我的衣领,雪水融化,我打了一个寒战。身体中腾起一阵暖流,很快便把侵入体的这一丝寒气吞掉,就连被雪水滑过,刚刚有些潮湿的身体都被这一股暖流烘干。
双手依然冰冷,我咒骂了这鬼天气一通,无奈的搓着手哈着气朝着荆歌胡同里面走去。
荆歌胡同很长,尤其是在这样的冷的天气这样黑的夜色里,它就更显得悠长悠长仿佛要比江南的那个雨巷还要长。
我想雨巷尽头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那漆黑的荆歌胡同的尽头,会不会逢着一个结着愁怨的女鬼?她没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也没有丁香一样的芬芳,她就跟在活人的身后……
“见鬼!比长安冷多了!”我一边咒骂一边往劲歌胡同的深处走,可是见鬼的,我看不清楚门牌号了。
随便找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过了好半天里面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我!”我高声回答,里面那个女人没有多问直接就打开了门,她裹着厚厚的衣服,但是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看到一个在大雪里站在门后的影子。
“你是谁啊?”女人也看不清楚我的样子,我笑了笑,问道:“大姐,你知道江溪家是哪一户不?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门牌号了。”
“江溪?哪个江溪?”女人奇怪的问。
我说道:“江,是长江的江,溪是……”
“不用问了,我不知道!”女人粗鲁的打断了我的话,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大姐!大姐!”我又砸了砸门,里面再没人搭理我。对着夜色跟大雪我翻了一阵嘀咕,想着是不是先找个酒店住下来等天亮了再来?
“算了,再问一户人家吧,京城人总不能都这么不懂礼貌吧。”我念叨着又往前走了两步,上前敲响了一个虚掩的小院屋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从佝偻的影子来看,年岁已经很大了。她打开门,问道:“娃娃,你找谁啊?”
我说道:“大娘,我想问一下江溪的家在哪里,这天黑了风雪又大,我看不到她家门牌号了。”
老人说道:“江溪啊……我还真没听过这个姑娘,你把门牌号给我说,我给你说在哪个位置吧。”
“哎,好嘞。是荆歌胡同六十三号。”我麻溜的报上了江溪她家的住址。
老人想了想说道:“六十三号啊,娃娃你都走过了,往回走三家,对面的那个就是。”
“谢谢大娘。”
跟老人告谢,我按照老人的指引敲响了荆歌胡同六十三号的屋门。
半晌无人答应,我更用力的拍门,拍了好几次,才有人不耐烦的过来打开了屋门,还是一个女人。
我一愣,想着这荆歌胡同该不会住的全都是女人吧?这可真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大晚上的拍什么门拍门,你是谁啊?干啥?”女人说话十分不客气,她身边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从开着的门可以望进院里,很显然江溪的家里条件应该很好,把整个院子都装修的十分漂亮,女人出来时候打开了院里的灯,所以我能看清楚很多。这样程度的装饰在寻常人家绝对见不到。
“大姐你好,我是江溪的朋友,来这里找她有些事情。”看清楚这家庭条件,我忽然对江溪会不会不远万里去长安帮我有些忐忑,毕竟去长安可就算是背井离乡了,要是人家不在乎那些薪水,这次说不得就是白跑一趟。
“江溪?”女人瞥了我一眼,微微翘起的漂亮眼角看人别有一番风情,这是一个浑身都充满着成熟女人风情的美艳少『妇』。“你大晚上找一个女孩?真是没脸没皮的,而且这里没有什么叫江溪的,你来错地方了。”
“呃……”面对着这样直言不讳的指责,我微微有些惭愧。可不是么,大晚上找一个女孩还找到人家家里,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发生在恋人身上都让很多老人不耻,而我更是没想到这样一个看着挺年轻的女人竟然有老顽固一样的思维。
可是她为什么说这里没有叫江溪的?难道江溪不在这里她给我的是假地址?不可能吧,我心里瞬间划过很多念头。
“请问这是荆歌胡同六十三号吗?”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不耐烦的女人,我再次问道。
女人挥了挥手:“肯定是的,怎么会不是,你这人还真是奇怪。行了你快走吧。”
“虎子,把门关了赶紧进屋,这雪大的,回头别感冒了。”女人说完便扭着自己的腰,风情万种的自顾自回屋去了。
跟在她身边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看到女人往回走,在关门的时候贼兮兮的跟我说道:“大哥哥,你来找小姨的吧,她跟另一个大哥哥出去了。”
“小弟弟,她去哪里了?”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小声说道:“去寒江饭店,不过小姨出去的时候很不开心呢。”
“虎子!把门关了,给我回来。”女人在院里的喊小男孩,小男孩对我吐了吐舌头,赶紧关上了院门。
“小姨,大哥哥,寒江饭店,还不开心?”我咧了咧嘴,无奈的摇头朝着荆歌胡同外头走去。
本来是想先去找个酒店住下来再说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在拦了一两出租之后,我报上了寒山饭店的名字。
出租车很快便冲入了漫天大雪里,相比于刚刚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这雪似乎更大了一些。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车影在路上悠悠地晃着。
雪大了,能见度不高,而且路滑,没人敢在这样的天气里跑出太快的速度,不然那就是自己往阎王殿闯。
所以尽管司机给我说罕见饭店其实并不远,还是磨磨蹭蹭慢慢悠悠半个多小时才停在了寒江饭店的门口。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前台装饰很有意境,一副苍劲有力的毛笔字被裱了起来挂在墙上,配合着寒冬主题的白雪装饰,让人不自觉就会对这个寒江饭店高看一眼。
来来往往都是斯文人,老京城范十足的爷们在这里也收敛了自己那种悠哉不羁的架势,变得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十分规矩。
这可真是个新鲜事儿,看着所有人都那么彬彬有礼,再看着那些迎宾小妹姣好的面容跟甜美的微笑,我忽然明白了原因。
男人,可不就是这些事儿么,在女人面前不自觉就会想要拿出最亮堂的一面,不为别的,就为一个不在美人面前丢份。
“先生,请问您是住店还是用餐?”前台小妹穿着红色的小礼服,用甜甜的声音十分有礼的问我。
我说道:“我过来找一个朋友,麻烦帮我查查她在哪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