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黄老师已经死了吗?”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他沉痛说道:“昨天中午十一点半,估计今天已经火化了。
我本来要去参加遗体火化送别仪式的,那婆娘……你知道的,非要我来省厅跑项目。跑他妈个铲铲,把老子当驴使,看她还能蹦跶几天!”
我不关心他们单位内部的事,只想知道黄玫怎么就死了呢?追问道:“黄玫真死了?”
他点点头说:“我骗你干嘛?黄老师一辈子太惨了……唉……”
我心里酸酸楚楚,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我们相对沉默…….气氛十分压抑和悲痛。
还是朱舒文忍不住,先打破了气氛,告诉我说:“医生说她肝功能完全丧失,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她一直很坚强,因为她放不下女儿和父母。”
我想起他先前的话题,问道:“你刚才说的阴谋是怎么回事?”
“黄老师和柳部长的事,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策划的?黄玫日记里说他们相爱才在一起的,你别胡说。”
他认真说道:“这种事我敢胡说吗?黄老师才去,我这么没良心?”
我见他生气,道歉道:“好,好,是我用词不当,我道歉。你继续。”
“刘文轩和毛淦是老乡,这个你知道了。
刘文轩一直想当县长,他最大的障碍是谁?柳部长。
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拔掉柳部长这颗钉子,于是和毛淦商量,叫他提供柳部长行贿受贿的线索,他找人整材料,一旦成功,静水县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天下。
毛淦告诉他,柳西岩这个人假正经,送钱不收,下去检查工作也不参加赌博,行贿受贿这方面没办法搬倒他。
刘很失望,毛淦出主意,搞倒一个人不只是贪污受贿这一条路,还有很多其他办法。
我们相对沉默…….气氛十分压抑和悲痛。
还是朱舒文忍不住,先打破了气氛,告诉我说:“医生说她肝功能完全丧失,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她一直很坚强,因为她放不下女儿和父母。”我想起他先前的话题,问道:“你刚才说的阴谋是怎么回事?”
“黄老师和柳部长的事,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策划的?黄玫日记里说他们相爱才在一起的,你别胡说。”
他认真说道:“这种事我敢胡说吗?黄老师才去,我这么没良心?”
我见他生气,道歉道:“好,好,是我用词不当,我道歉。你继续。”
“刘文轩和毛淦是老乡,这个你知道了。
刘文轩一直想当县长,他最大的障碍是谁?柳部长。
所以,他必须想方设法拔掉柳部长这颗钉子,于是和毛淦商量,叫他提供柳部长行贿受贿的线索,他找人整材料,一旦成功,静水县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天下。
毛淦告诉他,柳西岩这个人假正经,送钱不收,下去检查工作也不参加赌博,行贿受贿这方面没办法搬倒他。
刘很失望,毛淦出主意,搞倒一个人不只是贪污受贿这一条路,还有很多其他办法。
刘问有什么办法。
毛说,女人,用女人搞倒柳西岩。刘文轩不相信,说柳西岩两口子是大学同学,虽然没有小孩,但夫妻关系好得很,美人计恐怕很难行得通。
毛淦说不怕,他得到一个绝密消息,李玉莹很早就得了子宫癌,手术后夫妻不能同房,柳西岩是一块晾了十多二十年的干柴,只要找到火种,他哪有不熊熊燃烧的?
刘问他哪里得来的消息,毛淦说城关中学黎校长的老婆是人民医院的郑大夫,黎志强一次酒后说漏了嘴透露的,消息绝对可靠。
刘来了兴趣,又问哪里去找火种。
毛淦说,他手下就有现成的,城关中学的老师黄玫。
刘文轩不放心,还到学校实地去考察了一番后,同意了毛淦的计谋。
二人召集了五六个人,合谋设计了一系列的方案,从中制造柳部长和黄玫接触的机会,一步一步引柳部长上钩。
比如城关中学和县中合并的那次教育体制改革,就是刘文轩在常委会上提出来、王书记点头、由柳部长牵头执行的。”
我越听心里越吃惊,联想到黄玫日记里记载她与柳相识的全过程,似乎真有这种事。
黄玫无缘无故成为县作协会员——学校、教育局的文件都由黄玫送给柳部长——那次听课,晚饭后毛淦借口不想唱歌,留下黄玫和柳部长李鑫等去歌厅(而且,说不定柳部长亲自听课都是毛淦怂恿的。柳部长一个县委常委,怎么可能巴巴的去听一个普通老师讲课呢?常理上说不通)
——还有就是那次醉酒让黄玫去宾馆服侍做得最明显,简直是赤裸裸的阴谋诡计…….
朱舒文继续说:“柳部长和黄老师的事情闹开后,刘文轩在幕后运作。
他亲自找到章大可,要他出面去市委反映情况,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他给章大可许愿,如果事情办成,调他到文化稽查大队作队长,副科级实职领导。
接着又鼓动李振、黄柳月等一批退下来的老干部,给市委仇书记写信。就这样,柳部长被市纪委、市委组织部谈话,调整工作。
他们奸计得手,个个升官发财……”
我有些怀疑,问道:“这么绝密的事你怎么了解得这样详细?”
“这些都是李鑫不满,酒后发牢骚说出来的。
他知道我穿宋尚的小鞋,把我视为‘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在整柳部长的阴谋中是立了汗马功劳的,刘文轩许诺他文化局局长,哪知道后来只当了个体育局局长。
体育局穷得叮当响,心里愤愤不平呗。”
我心里气愤不已,骂道:“他妈的,一帮乱臣贼子!”
我们说说骂骂,第二瓶酒喝完,店里已经没人了。
我醉醺醺回到酒店,心里兀自气愤不已,想不到政治这玩意是如此的黑暗和奸诈,奸臣贼子大行其道。
黄玫这样一个无辜的女人,不知不觉就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她自己至死都还不明白。
死得太不值了,他妈的!
以柳部长的智慧和经验,他应该对刘文轩和毛淦的背后阴谋有所觉察,但他也绝想不到黄玫是他们放出来的诱饵。
或许柳部长知道他们要拿黄玫做文章,在背后谋算他,因为爱,宁愿放弃已经看得见的政治前途?
或许他就像黄玫日记里写的,已经厌倦了官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宁愿去三川县做一点实实在在的工作?
在我和朱舒文提拔的问题上,他明知要得罪刘文轩这种小人,仍然坚持原则,这是何等无私无畏的胸襟啊!
我们与他无亲无故,既没送礼,也没拍马屁。
这一夜,我内心如汤如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