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道:“大姐,老杨是个热心人,这个时候你叫他安安静静待下来不怕把他憋出问题来吗?”
郑淑芬羞涩的笑了,说道:“我也知道,可心里就是不放心他。”
“嗯。”我心里酸酸的,这两口子虽然表面看起来粗俗不堪,心灵却像金子一样珍贵.
没有甜言蜜语,却相互牵挂,默默关心,比那些成天把“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嘴里的人可敬千倍万倍。
她继续说:“妹子,说真的吧我有时候特恨他,但有时候嘛又觉得这男人不错,心也细。今天他专程托小彭捎话给我,要我好好照看你。他怕你知道柳县长的消息后会……”
她边说边试探我的反应。
我心里挺感动,说道:“大姐你放心,也谢谢杨大哥的好意。我会好好活下去,不会糟蹋自己的,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她长长松了口气:“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有什么难处就给大姐说,我一定帮你。”
这样的交谈,让我心情轻松了不少。
郑淑芬也更加热络起来,家长里短的说了一大堆。
估计是一个人闷得太久吧,她又是个热心肠,不容易闲得住的人,天生的乐天派。
她问了我和柳西岩的一些事,凡是能回答的我都毫不隐瞒的说了。
对于西岩,她们一家人都充满了感恩和尊敬,感觉就像亲人一样。
20
恶梦又一次袭击了我。我梦见自己一个人走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
四周很暗,伸手不见五指。
天空中的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像一把把利剑劈开黑幕,雷声在头顶滚来滚去。
突然,我脚下落空,身子轻的象一片羽毛不断的向下飞坠,涧底有轰隆隆的水声,而身子还是一股劲地向下坠落,坠落……
我恐惧的要死,想喊,喊不出来;想抓,什么也抓不住。
突然醒来,满身大汗,坐起来怔怔的思索,像这样的噩梦地震前已经出现了多次。
最灵异的一次就那个奇怪的梦。西岩头戴斗笠,手执竹篙,划着一只小船,准备远行。
那时,我们沉侵在幸福的二人世界里,很快忘记了噩梦中的预兆。
直到前次来三川县,他说玉佩的挂绳断了,那个梦的阴影才重新横亘在心里。
一般的情况下,那挂绳是很难弄断的,何况西岩像宝贝似的把它贴肉挂在胸前。
这一连串不寻常的异兆深深困惑着我。
于是在那些天,我从早到晚疯狂的阅读关于风水、面相、周公解梦等一些书籍,包括最难懂的《易经》也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始终没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只是记住了一个故事,在五六千年前,有一个叫伏羲的人在洛阳东北孟津县境内的黄河中发现一匹浮出水面的龙马,龙马背负“河图”,“伏羲德合天下,天应以鸟兽文章,地应以河图洛书,乃则之以作《易》”,就是后来用于算命的《周易》。
《周易》现在读起来还是这样深奥,连我这个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人都看得昏头脑胀,晦涩难懂。
上天感应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既然古人可以通过占卜预知未来,说明每个人的命运、吉凶祸福早已经潜伏在一些常人不能注意和理解的一些异兆里了,这是老天爷的提前预警。
梦兆有源,天地人三者间的消息相互交通……
【旁白?秦风】我赞同她的观点和看法,一份科学研究也证明,人类的大脑智慧迄今为止只开发了10%,90%处于沉睡之中,最聪明的爱因斯坦也不过比平常人多3-5%。
可以想见,如果有人把大脑智慧开发到15-20%,那肯定就是伏羲一类。
在人类的蒙昧时代,就可以凭自身智慧,通天彻地,成为人类文明启蒙的圣人。
面对科学,我们无法否认人类曾经存在过这样的天才。
【自述?黄玫】从那以后,我对西岩的安危越来越不放心,天天打电话,几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西岩拿我没办法,答应我忙完春耕这段时间回家来好好休养,想不到果然出了地震这样的大事。
西岩遇难是老天爷要惩罚我们么?
如果要惩罚也是惩罚我啊,关他什么事呢?
我从头一一分析,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当时只穿了一件小衣,感觉凉飕飕的,帐篷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旁边大树上的滴水嗒嗒嗒的敲在篷布上,像鼓点齐鸣,热闹非凡。
天色微明,我一看时间,才早晨6点,四周没有人活动的声音,细雨反把这清凉的早晨映衬得加倍的空灵和寂寞。
郑淑芬的鼾声很响,却是唯一让人感到安慰的声音。
刚才的梦使我心有余悸,我想,如果是老天爷再次警示与西岩有关的话,我糊里糊涂的错过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在天之灵吗?
旷野、天象异兆、失足、危机……只有这些情状景象,而不能学算命先生一样卜上一卦,确定具体的结果,心里非常后悔。
倘若当初再刻苦一些,学会一点占卜的技术,现在岂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吗?
我心里想着嘴里便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声却把郑淑芬惊醒了,她问:“妹子,你醒了?在想什么呢?”
我说:“刚才做了一个噩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把梦里的情况说了,她想了一会,安慰道:“梦和事情是反的,这个还是别想了。”
她穿衣出来一看,惊呼了一声:“哎呦,下雨了,他们可咋办?”
我知道她担心的是杨大鹏还在乔公镇,这样的雨天给灾民安置和救援带去了相当大的困难。
特别是在边远的山区,山高坡陡,小路湿滑,别说救人,就是稳稳当当的走上一程路都是非常困难的事。
这个情况我亲身经历过,知道这其中的艰难,但现在相距这样远,着急也是空着急,什么也帮不上忙,郑淑芬只得不停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