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秦风】黄玫爱柳部长如此之真挚、深切,完全出于我的意料之外。
旁人雾里看花,把她形容成妖魔、荡*,人人不齿、道德败坏的女人。
我想起那英的一首歌的歌词: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
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辩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
黄玫这些泣血的哭诉,都是从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剖开了灵魂中最本真的一面。
我心里既难过又欣慰,难过的是柳部长终究是离开了,再也寻不会来了;欣慰的是世上有一个真正挚爱他的红颜知己。
如果柳部长泉下有知,也当满足了。
“大千世界,万般人心,有多少人能真正拥有这样一份至死不渝、地老天荒的爱情呢?”
我凝视着黄玫那已渐渐凋谢的容颜,不由得心潮激动,浮想联翩。
【自述?黄玫】我的确太虚弱了,泪水越流越少,锥心的疼痛使我无法直立。
郑淑芬把身体紧紧靠拢,支撑着,我才不至于马上跌倒。
张书记沉痛的说,眼前这些人都是西岩同志生前的同事、朋友,以及受过他恩惠的人、敬佩他的人……大家不约而同汇聚在一起,悼念他、祭奠他,柳西岩同志会永远活在大家的心中。
柳西岩这样受到大家的尊重和敬佩是我先前没有想到的,内心既骄傲又悲伤,作为一个女人能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我一辈子也不后悔!
但他离开了,永远见不到了……从今往后只剩下那些记忆里残碎的片段,还有无尽的思念和孤独……
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因为当场情绪激动,突然昏厥,醒来时发现已经在帐篷里。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郑淑芬双手合十。
她一直在旁边守着。
我心里一阵温暖,说了声“谢谢”。
她转身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说:“你太虚弱了,起来吃点东西。”
稀粥香喷喷的,肚子也的确饿了,我连吃了两碗才感觉身上逐渐有了热度和力气。
郑淑芬人粗心细,棚外蜂窝煤上已经烧好了热水,提进来倒进一个大木盆,用冷水和均了,裂着厚嘴唇对我说:“现在好点了?过来洗澡,美美的休息几天,我包你又活蹦乱跳。”
我感激不已,想要说声谢谢又觉得太见外。
她把我当亲妹子一样,心里毫无芥蒂。
偌大的帐篷就我们两人,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不禁问道:“大姐,其他人呢?”
郑淑芬叹口气说:“死了,公公婆婆都死了,小姑子一家也死了。侄女儿才8岁,小学二年级。唉……现在就我和老杨两个寡人,儿子在北京上大学。”
我一直忙着自己的心思,无心它顾,心里歉意,说道:“对不起。”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没啥,人都要死的,这是天意。”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得出很伤感,低声告诉我:“老杨平时是个强驴,心地却很好,是个孝子。
地震发生的时候别人都往安全的地方跑,他心里想的是两位老人,急急忙忙赶回家,但还是慢了一步……”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很难过,这场地震对每个家庭都是灾难。
她继续说:“老杨当时就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嗷叫一声像疯了一样把父母从砖头下刨出来,满手的鲜血。”
她泪眼婆娑,看着我双手比划着:“妹子,我当时看着心痛啊,心里又怕又苦,只知道哭。
他手里紧紧抱着尸体,半天也不说一句话,眼睛都直愣愣了。
我劝他赶快到外面去,大楼随时都有可能垮塌,危险得很。
他骂我黑心肠……呜呜呜……我知道他心里难过,不计较,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啊?”
我陪着她难过,心里想到西岩的死,哽咽难言,只是默默的流泪。
郑淑芬诉说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不好意思,歉意道:“你看我老糊涂了,本来是劝你的,反倒叫你听这些烦心事。”
她起身张罗着准备洗澡水。我有些犹豫,对这种近似露天场的环境有些不习惯。
她安慰道:“放心吧,这里很清静,现在又是半夜。”
这些天我最渴望的一件事就是洗澡,做梦都想。
那时候是希望突然出现在西岩面前时,黄玫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是他眼里那个最美的黄玫。
我一直坚信西岩这次没事,哪怕是在最绝望的时候我都没有动摇过心里的一个信念:他一定活着。
只要我出现在三川县,好运气立刻就会降临,因为老天爷提前预知了我。
这个信念时时刻刻支撑着我,没有水喝,我忍着;方便面干硬难咽,为了保持体力我强迫自己吃;
几天不洗澡,身上脏、臭,我暗自激励,这都是为了见到西岩必须经受住的考验……
万万想不到的是,老天爷也有骗人的时候。
郑淑芬放在我背上的手有些迟疑,轻声问:“你们……不是真的夫妻?”我点点头,这时候不用再遮遮掩掩的骗她,这是个实诚的人。
她久久没有响动,我有些不安,心想:“难道她也和静水县的人一样,瞧不起我们?”
正浑身不舒服,却听得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咱们女人啊都是命苦,喜欢一个人巴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可他们哪里又真正在乎呢?还当你是一根草,绊手绊脚的。”
我转过头去,见她正抹眼泪,有些不解:“杨大哥对你不是很好么?”
“别说那……呸!呸!呸!我这乌鸦嘴!”
她差点说漏话,后悔得连吐唾沫,说道:“那犟驴平时还不错,可一到关键时刻就老叫人担心。
就说这次吧,二老刚刚入土,单位的人捎来一句话立马什么都忘了,到现在人影也不见一个。
外面这么乱,余震又多,你说他天天在乡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不是让人不省心吗?”
这个信念时时刻刻支撑着我,没有水喝,我忍着;方便面干硬难咽,为了保持体力我强迫自己吃;几天不洗澡,身上脏、臭,我暗自激励,这都是为了见到西岩必须经受住的考验……
万万想不到的是,老天爷也有骗人的时候。
在郑淑芬的蛊惑下,我把全身都泡进了温暖的水里,水汽氤氲,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脑子这时候异常的清醒。
我的心却加倍的疼痛起来,在这没有虫鸣花开的夜晚,可以清楚的听见它寸寸断裂的呻*。
难怪男人们遇到烦闷、痛苦时,唯一的选择就是喝酒,人醉了,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清醒的痛苦是一般人最难忍受的折磨和煎熬。
郑淑芬不时进来加点热水,并蹲下来殷勤的帮我搓背,一句话却把我惹哭了:“啧啧,妹子,你皮肤好细好嫩啊。”
我胸口一酸,忍不住泪珠双垂,滴滴答答掉进水里。
她慌了,不解的问:“怎么了,你哭了?”
我点点头,心里酸楚,哽咽道:“他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郑淑芬放在我背上的手有些迟疑,轻声问:“你们……不是真的夫妻?”
我点点头,这时候不用再遮遮掩掩的骗她,这是个实诚的人。
她久久没有响动,我有些不安,心想:“难道她也和静水县的人一样,瞧不起我们?”
正浑身不舒服,却听得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咱们女人啊都是命苦,喜欢一个人巴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可他们哪里又真正在乎呢?还当你是一根草,绊手绊脚的。”
我转过头去,见她正抹眼泪,有些不解:“杨大哥对你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