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异的看着他,预感他们夫妻间有什么事发生,静静的听着。
他平静的说:“我和李玉莹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分配到静水县工作,第二年便结了婚,三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怀孕,父母都很着急。我们去医院作了检查,查出她是早期子宫癌,做了手术……按医生的吩咐,这个病要长期服药,定期检查,而且不能行房,否则会造成大出血,有生命危险……”
我心里的震撼无法形容,悲悯的看着他,低声问道:“难道你们一直就这样过?”
他点点头低声道:“嗯。”
我不敢相信:“十多年?”
他再次点点头,说:“整整十八年。”
我无法再问,只得更紧的反手抱住他。
他继续说:“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她变了,性格越来越难以捉摸,一点小事也发脾气。虽然她极力想控制自己,可我发现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她是整个人都变了,从里到外,很不讲理。以前我理解她是太在乎我的感受而引起心理压力过大,导致心情不好,情绪烦躁,当然,任何女人出现这种事都不会好过的。但自从过了三十岁之后,我发现她出现这种症状不仅仅是因为心态的问题了,而是把这种怀疑、暴躁、蛮狠、自虐、神经质融进了自己的性格中……”
他诉说着,虽然语气很平稳,但我听出了里面的心酸和凄苦。
西岩好可怜,整整十八年无性的婚姻,还不得不忍受妻子性格的裂变,还要在外面装得像没事的人一样,这需要怎样的毅力和坚强啊。
我曾经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爱情是人类道德链条上最脆弱的一环,在自然**和社会规范的较量中,自然的法则总是较社会的法则更加强大。
真正高尚的爱情不会是用**来作唯一评价的,但高尚的爱情也是确确实实离不开**的。
我无意鼓吹性自由,性泛滥,**就是一切等等观点,在喜欢西岩之前,我甚至认为这种事是一件十分痛苦、龌龊和烦恼的事。
一切的改变都源于我和西岩相互深深的相爱,在对方的身体里彼此体会到了人类最深刻最纯真的爱。
我相信世上的每一桩婚外情,都毫无例外的充满着让人无比沉醉的肉体欲望,这是人类作为动物的一个自然属性,我们无需在自然规律面前道貌岸然、自欺欺人。
这些话我知道许多人并不赞同,因为人类在社会发展中形成了普遍的道德观念,把**这种最具自然性质的东西,也包裹上道德的文明的外衣,将其称为“爱情”,而且还求助于婚姻的约束,并用法律的强制性加以保护。
其实是在用律保护他们日益脆弱、摇摇欲坠、甚至已经腐烂的了婚姻,以及婚姻后面的社会地位、财富、荣耀等等。
我只想忠实自己的内心情感,结婚证对我来讲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自欺欺人的纸片而已。
有了它并不能保证曾经所幻想的一切都进了保险柜,可以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我是真正的爱着柳西岩,所以他的离婚与否对我毫无影响,即使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已经变得人老珠黄,他不再喜欢我,爱我,我仍然会一如既往的深刻眷恋着,直到自己老去、死去,尘归尘,土归土。
我依在他怀里,轻轻的问:“心里很苦吧?所以你经常喝醉酒?”
他点点头,说道:“我也不想喝,明知这是麻醉、是逃避,是一种懦夫的行为,但有时候情绪进入低潮,人是不受控制的。”他笑了一下说,“偏偏你就碰到两次。”
我看着他骄傲的说:“所以我说运气好啊,西岩。这是老天爷的安排,注定我们两个苦命的人会有这段缘分。”
他点点头,低声道:“也许吧。”
他把我再次紧紧抱在怀里,突然开心的起来,说,“我听南山寺广成师说了一个佛教故事,就是关于男女前世今生缘分的,现在想起来很有道理。”
我很感兴趣,催他:“快说说。”
他说:“从前有一个书生,和一女子相恋,爱的刻骨铭心,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两边家长正要准备婚事议程之际,女子却突然嫁做他人妇。
书生从此一病不起,药石罔效,奄奄一息。
一天,一个化缘的和尚路经书生住处,听完书生的故事,拿出一面小镜子让书生看。
书生从镜子里看到有一幅这样的画面:一望无际的大海边,躺着一个遇难女子的尸体。
第一个人路过,看了女子一眼,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第二个人经过,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女子身上,也叹叹气走了。
第三个人经过时,停留下来,抱起女子的尸体,把她埯埋掉了。
书生不解,困惑的看着和尚。
和尚笑着告诉书生,你是画面里的第二个人,这就是你与那位女子的前世。
你在前世曾脱下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今生不是要嫁给你,她所要嫁的,是前世埋过她的那个人。
对于你,她只不过是还前世的一个情罢了。
书生恍然大悟,疾病从此痊愈.....”
我听得痴了,越发相信有前世缘后世果,悠悠说道:“是啊,今生和我们相儒以沫的,也许就是前世曾经埋过我们的人。”
他说:“缘份这二字的确太难捉摸,佛家的道理最具哲理性,解说得也最透彻。玫,也许我们今生的相遇就是前生注定好了的,所以,纵然前面的困难再大,我也会给你一个结果。”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奢望这样的结果,更不愿意你为了我而不顾一切,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西岩,等来世吧,来世我一定先找到你。”
他用十分坚定的语气告诉我:“这件事你就别说了,为了你为了我也为了她,这个婚我都必须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