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就忍吧,很多家庭不就是这样忍过来的吗?学校的那些女老师私下里谈起自己的家庭都会哀声叹气,不是嫌男人混得窝囊就是嫌男人粗俗;不是家庭外遇就是经济纠纷不断,她们照样十几年几十年维持过来了。
这个时代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它永远活在极其严酷的现实里。
物质的炫耀,虚假的笑容,自私的满足,无耻的欺骗。
而我自己,不也正慢慢变得世俗和功利吗?
这次沟通,章大可还真有了改变,至少每晚10点之前就回家了。
家庭终于平静下来,平淡的生活就像滴答滴答的时钟,永远按照同一个节奏、同一个声音向前走着,不管春夏秋冬,雨雪风霜。
我唯一活着的亮光是越来越可爱的女儿——妞妞,她是我生命里的辉煌!
虽然说每一个人都期待着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但爱情如同修房子,建造在沙滩上迟早会垮塌;偷工减料就会成危楼;施工不良就会漏水……
我和章大可的感情、婚姻就是一栋偷工减料修建起来的危楼。
因为我的单纯,堕入了章大可的姨妈李琳设置的陷阱中(或许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吧,但后来在医院里,她明知侄儿的缺点仍然劝我和好,这难道不算是一个陷阱吗?)。
李琳和我是同事,在和章大可恋爱期间,她天天过来套近乎,不停的在我耳边介绍章大可和他家里的情况。
俗话说,谎话说一百遍也会成真理,何况她说得天花乱坠,动人心弦,而我又是一个刚刚走向社会的无知女孩。
当时又面临那样一个险恶的险境,急于要把自己嫁出去,情急之下,失去了对一个人正确的判断。
她介绍的那些表面的东西如同迷眼的繁花,完全左右着我的意志,忽视了对一个人本身素质的观察和重视。
那年五一回家,当母亲问我,他平时为人怎么样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模糊回答不上来,只是根据平时他对我的百依百顺、甜言蜜语来判定他对我的迁就、宠爱就是人品有保证,而且以为这就是爱情。
那次醉酒后,我完全明白了他是怎样的人的时候,已经晚了,妞妞不合时宜的到来让我处于完全被动的境地。
章大可经我劝导后收敛了一段日子,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于自己的前途又产生了悲观失望的情绪。
一个小小办事员哪有他想象中的风光无限?
几经折磨后,他意志丧尽,每天回家就抱怨单位的领导整他,同事羞辱、讥笑他。
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情绪容易暴躁,动不动就发火。
我知道他的意思,仿佛是我丢了他的脸,靠老婆混进了机关,现在又被人瞧不起。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难道他当时出卖我的时候就没想到这后果的严重性吗?
我虽然感到耻辱(现在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件事),但心里也有一丝丝报复的快感:这是活该!
随着我在教学上越来越成功(现在静水县已经小有名气了),他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心里充满了嫉妒的邪恶,情绪变得越来越坏,有时候还动手动脚,这些我都咬牙忍了。
唯一不能忍受的是,他又开始喝酒,而且经常喝醉酒回来,半夜把我从睡梦中推醒满足自己的欲望。
稍不如意,不是骂骂咧咧就是动手揍人。
开始不过推一下,打一耳光,后来下手越来越重,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每次想到他脚不洗口不漱口,满屋子酒臭,胃里就恶心得很,想用手推开他却又不敢。
有时候就故意把腿歪向一边,让他不能更深入更尽兴。
但反抗却激起他更大的欲望,兴奋时还趁着酒劲用手不停的抓扭我的身体,在**上掐捏,痛得人冒冷汗。
实在忍不住了就哭叫,但越是叫痛他越是兴奋,压迫得更紧,还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
我扭开脸不给他亲,他就用手使劲掐住我的脖子不让我动,有两次差点背过气去。
我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有时候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可想到女儿妞妞,还有爸爸妈妈,哪能由得我想死就死呢,只得强忍着在他发泄完呼呼睡去后暗自饮泣,自叹命苦。
这一切怨谁?还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吗?想到这里,我悔恨不已。
这辈子算是毁了,不知道后面苦难的日子还有多长。
记得歌曲《苦乐年华》里有句歌词“生活是一条藤,总结着几颗苦涩的瓜”,以前不能理解,现在又理解得太深刻了,深刻得心里鲜血淋漓。
死过一次其实不想再死,没有了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
在经过妞妞出生后有关生男生女问题上的折磨,我的忍耐力已经超强,感觉自己特像19世纪末美国康奈尔大学科学家做过的一个“水煮青蛙实验”。
科学家将青蛙投入已经煮沸的开水中时,青蛙因受不了突入其来的高温刺激立即奋力从开水中跳出来得以成功逃生。
当科研人员把青蛙先放入装着冷水的容器中,然后再加热,青蛙因为开始时水温的舒适而在水中悠然自得。
当青蛙发现无法忍受高温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知不觉被煮死在热水中。
我现在就是那只青蛙,妞妞是那锅让我留恋的温水,章大可就是源源不断的热源,自己迟早得在沸水中被煮死。
这样的日子,真的生不如死。
我后来问母亲:当初你怀疑章大可的人品问题,是不是那时候就发现了什么?
母亲说:他长的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相,加上家庭条件优越,这样的人一般是靠不住的。他一味的讨好我和你爸,巧言令色,乖觉伶俐,心浮气躁,所以我有些不放心,担心你被他骗了。
母亲说得一点没错,我是色令智昏,在他甜言蜜语的攻势下,两耳蔽塞,甘心当了俘虏,一点也没怀疑这些虚情假意背后隐藏的人品问题。
后来的苦果是我罪有应得的,生活教会了我思考和理性,我一直很感激母亲,是我辜负了她的一番慈心和爱护。
章大可心理已经有些变态,我越是反抗他就越兴奋,折磨我越来劲。
也许我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他知道我爱整洁,最害怕酒后亲吻,每次回来就把嘴巴先凑过来。
我想反抗,力气不够,被他吻上又觉得恶心极了,多次想呕吐,只得低声下气的求他。
他一脸得意的狞笑,我彻底死心了。
感情的死亡到生理上的厌恶,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以后的每次夫妻生活,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躺着不动,不论他打、扭、掐、骂,我都是一个态度:不反抗、不吭声、不反应,再难受也咬牙坚持。
这样的效果还真不错,立竿见影,几次之后他就兴味索然,恨恨的骂一声“奸尸”,丢下我自己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