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了,最好让我回家吃自己,你们先善后。”厉夜祈关了对讲机,将对讲机扔到一旁,动静大了,似乎吓到言洛希,她拿着绷带紧张地看着他。
厉夜祈抬眸看着她,苦笑一声,“我吓到你了?”
言洛希摇了摇头,“没事,我又不是面粉捏的,哪里那么不经吓?”
厉夜祈伸手将她拉过去,他把头靠在她腰腹上,言洛希借着这样的姿势,给他肩上的伤口贴上纱布,“厉夜祈,你在难过吗?”
厉夜祈轻轻点了点头。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厉夜祈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熨帖着,言洛希一阵心悸,“我们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意外。”
厉夜祈伸手环住她的腰,“他们为了给上面的领导一个交待,自然要拿下面的人来杀鸡儆猴,这次的事情虽然错不在我,却是因我而起,我没死,就要负起责任来。”
“这不公平!”
厉夜祈抬起头来望着她义愤填膺的小模样,他心里突然就没有那么郁闷了,他道“希儿,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绝对公平的事。”
“可是你明明为了这个国家和人民出生入死,今天又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们凭什么要处罚你?”言洛希心疼极了。
他从军这两年,身上大小伤不断,他的功勋和荣誉都是身上这些新旧伤挣来的,那些人凭什么要剥夺他的荣誉?
再说今天要不是他反应快,只怕死伤会更严重。
厉夜祈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知道她是为他打抱不平,他心里那点郁闷都消失不见了,他道“希儿,没关系的。”
言洛希看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他说没事,她却更心疼了。
“厉夜祈,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那些坏人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两个我们杀一双。”言洛希抱着他的脑袋,不忍心再看他强颜欢笑的神情。
明明他遇袭后军区就应该派人来保护他,加强军区医院的守卫,可他们连他的人身安全都没保障,回头还要责备他招来麻烦。
当初派他去剿灭暗网的分明就是他们,现在暗网已除,他们就要鸟尽弓藏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再说那个大人物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了?
他们此番作为,也不怕寒了他们一片忠心为国的心?
厉夜祈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站起来,“好了,我已经满血复活了,希儿,你先待在这里,我去看看伤亡情况。”
厉夜祈让月岛守着她。他快步离去。
言洛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叹了一声,月岛坐过来,他自然也听到刚才他们的对话。
他见言洛希闷闷不乐的样子,道“七嫂,这次的事情会怎么处理,上面会再研究,如果他们真的要给七哥处分,我第一个不答应。”
言洛希垂眸看着自己灰扑扑的光脚丫,她道“我只是心疼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去军区,更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搏。”
月岛坐在她身边,他说“七嫂,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七哥天生就属于战场,他冷静睿智,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以及优秀的指挥力,是国家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管他多么优秀,我都只想让他平平安安的。”
月岛叹息一声,“危险是暂时的,等这件事过去,让那些杀手闻风丧胆,他们就再也不敢找上门来。”
“都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厉夜祈的命值一亿欧元,那些人即便知道有去无回,也会存有侥幸心理。他能躲过一次,不可能幸运的每次都躲过去。就好比这次遇袭。”言洛希愁眉不展。
她只恨自己势单力薄,不能护他周全。
月岛也知道言洛希说的都是现实问题,“七嫂,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七哥一定能够解决的。”
言洛希握了握拳头,这是厉夜祈的战场,她无法劝他藏起来,那么只能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欧洲有人悬赏拿他的人头,如果她能把这个悬赏通告压下去,那么就不会再有杀手闻风而来。
以她目前的能力,她绝对办不到。
但是她办不到,不代表没人办不到,比如……南宫总统!
言洛希突然站起来,月岛见状,也跟着站起来,“七嫂,你去哪里?”
言洛希大步朝医院门口走去,让她坐以待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她刚走到门外,就见一队车队驶进来,前面有摩托车开路,后有防弹车护驾,中间那辆红旗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她陡然停下脚步,看着秘书长下车打开后座车门,率先下车的是南宫熙,看见她完完整整的站在那里,她捂着心口,道“谢天谢地,你没事。”
言洛希看着南宫总统在南宫熙身后下车,保镖队立即戒严,她道“这里刚刚被袭击,您不该以身犯险。”
南宫总统来的路上已经被秘书长劝了几次,让他等情况稳定再来探望,他都驳回去了。
他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她,看她光脚站在地上,他眉头一蹙,“怎么连鞋也没穿,来人,马上去对面商场买双鞋送过来。”
秘书长立即遣人去买鞋。
言洛希皱眉,南宫总统已经来到她身边,“你没受伤真是万幸,我听说军区医院被人袭击了,就赶紧赶过来了。”
言洛希看了看南宫熙,又看了看南宫总统,她道“我没事,倒是医院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您不该来的。”
“你都在这里,我有什么不该来的?”南宫总统不悦道。
“您身系整个国家的前景,不能随心所欲,小熙,你送总统先生回去吧,等我身体好些,我会去总统府拜访。”
“父亲来看女儿,难道还要分时间地点?洛希,得知你们被袭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真当我国是他们随便能进出的地方?”南宫总统非常火大。
南宫熙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言洛希,她道“爸爸,你别吓着姐姐了,姐姐还光脚站在地上,我们先进去找个地方坐吧。”
说着,她上前一步,扶着言洛希,她笑道“刚才来的路上,我们就听说了你一枪打爆了杀手的头,姐,你比在金边还凶悍了。”
言洛希不好意思的垂下眸,“是我侥幸罢了。”
“你要是从小长在爸爸身边,现在肯定是军方的一员大将,可惜了你的天赋。”
言洛希倒不觉得可惜,她这一生颠沛流离,平生最渴望的就是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当年厉夜祈与傅璇是死对头,再加上他身边危机重重,她心灰意冷才离开。
她不喜欢危险,更不喜欢杀人。
此时此刻,她似乎能够理解当年傅璇为何要将她留给毫无血缘关系的言英杰,也不愿意将她带去那如地狱一样的地方。
她无法选择的出身,却也要让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平凡凡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