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祈道:“明天不要再拼命了,武术不是一蹴而的事,需要长年累月慢慢积累,你要防身的话,我过两天教你几招。”
言洛希现在学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学习一些技巧,万一遇到突发情况,只要不正面迎敌,她的胜算也较大。
言洛希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又想,自己在厉夜祈心目到底还是较娇弱的,他不想让她吃苦,而她也绝不能让自己再废下去。
恭州梵客酒店分店的家具在月底前安装完毕,顾浅验收合格之后,在单子签了字,然后安排清洁人员来打扫,再过几日要开业,她站在酒店前面,看着酒店面的名字,她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刚转身,一辆豪车停在她面前,她脚步一顿,然后看到豪车降下车窗,露出墨夫人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她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墨夫人睥睨着她,毫不客气道:“车,我要和你谈谈。”
顾浅看着墨夫人高高在的模样,她本想掉头走,但既然墨夫人找到这里来,恐怕也是打听清楚了的,与其让自己难堪,不如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顾浅走到豪车旁,拉开副驾驶座坐进去,她有自知之明,现在坐到墨夫人旁边,她一定会给她难堪。
车子朝前驶去,车里气氛压抑,墨夫人一言不发,顾浅也没有吭声,直到车子停在恭州大酒店前面,两人双双下了车。
顾浅站在路边,墨夫人拎着昂贵的鳄鱼皮铂金包,踩着高跟鞋径自往里走,顾浅沉默地跟去,一直到了进了二楼的包厢里。
顾浅跟在墨夫人身后进了包箱,刚转过身去,见墨夫人扬手一耳光甩过来,顾浅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堪堪躲过了墨夫人这一耳光。
哪知她闪躲的举动激怒了墨夫人,她一耳光又甩了过来。
顾浅眼疾手快,在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手已经攥住墨夫人的手腕,这些年她在寺庙里清修,每天劈柴挑水的,力气大了不少,再不是从前那个弱不经风的顾浅。
墨夫人挣了挣手臂,却怎么也挣不开她的钳制,她恼怒地盯着顾浅,声音沉沉,带着压迫力,“放手!”
顾浅看着怒目圆睁的墨夫人,心里涌一股悲哀,说到底,她在墨家生活了十多年,墨夫人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亲人过。
她松开手,缓缓往后退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淡淡道:“夫人,您来找我,是有话要和我说吧?”
墨夫人揉了揉手腕,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她睥睨着顾浅,冷声道:“过来跪下!”
顾浅皱了皱眉头,站在那里没动,“您若是来找我有话要说,我洗耳恭听,您若是只是来找茬的,那么我不奉陪了。”
顾浅并不知道墨夫人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所以这个时候还能挺直脊背和墨夫人对抗,但接下来墨夫人冷哼了一声,“凭你吃了我墨家十几年的粮,我让你过来跪下都不为过。”
顾浅蓦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墨夫人,耳边嗡嗡作响,她知道她是顾浅了?
她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她早知道只要她和墨北尘还继续纠缠不清,墨夫人迟早都会知道她是顾浅。
她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慌乱过后,她慢慢镇定下来,她道:“您若是来找我麻烦的,那么我先走了。”
墨夫人见她当真转身离开,她气得站了起来,厉喝一声,“顾浅,你长了反骨么?现在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顾浅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夫人,早在五年前,您亲自将堕胎药灌进我嘴里,打掉了您的亲孙子那一刻起,您对我的养育之恩已经扯平了。”
墨夫人冷笑道:“呵!我说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果真如此,你当真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从孤儿院接出来,是谁好吃好穿好用的供着你,是谁让你接受别人梦寐以求的教育,你现在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养育之恩?”
顾浅心头一痛,她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墨夫人,“您是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也无以为报,所以我有自知之明,离墨家人越远越好,大家互不干涉,您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自找不愉快?”
墨夫人气乐了,她从铂金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扔在她脚边,顾浅低头看去,是元宵节墨北尘来找她的画面,她微微咬紧下唇。
墨夫人说:“当初我警告过你,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在一起,否则我定不饶你,顾浅,尘儿马要和小珏订婚了,而你是一个登不大雅之堂的孤女,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缠着北尘。”
顾浅的牙齿深陷进唇瓣里,她甚至尝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她的目光从那些照片移开,落在墨夫人脸,这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脸满是不屑与轻视的目光,让她的心一阵阵抽痛起来。
她不知道墨夫人什么时候知道她是顾浅的,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会让墨夫人看轻了她,她道:“您来警告我没用,您若能劝劝大哥,让他不要再来找我,我会感激不尽。”
墨夫人看着她淡漠的神情,心里又很生气,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她凭什么用这种嫌弃的态度对他?她站起来,冷声道:“你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有,不要把那个野种说成是我的亲孙子。”
顾浅牢牢攥紧拳头,“您总说他是野种,那么您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不是大哥的孩子?我再白眼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他的事情。”
“没有做过?”墨夫人缓缓走到顾浅身边,“你和那个叫沈长青的男人成天眉来眼去,彻夜不归,你这么放浪形骸,让我拿什么相信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墨家的种?”
顾浅一颗心碎成了千万片,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让墨夫人如此来诋毁她的名誉?她眼睛里含着泪,“我没有做过!”
墨夫人现在也不是来和她讨论这件事的,她坐这么久的车到恭州来,只是为了来警告她的,“顾浅,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勾引北尘,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墨夫人说完,拿起铂金包,将她挤到一边,拉开门出去了。
“砰”一声,随着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顾浅的世界彻底安静下来,眼泪滚落下来,她垂下头看着那一沓照片,她缓缓蹲下去,将照片一张张捡了起来。
照片是偷拍的,有些距离很近,所以照得很清晰,有些距离远,再加游客来来去去,拍得有些模糊,但无论是清晰还是模糊,墨北尘都是一种耀眼的存在。
而跟在他身边的她,却渺小得沦为背景。
她从来没有在第三个人的视角里看过自己的存在,原来她在他身边竟是这样的,她看着他的目光充满爱恋,等他看向她时,又被她悄然掩藏下来,只剩下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