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象是田灵芸,她肯定毫不犹豫选择告诉她,但顾浅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她得想一想,怎么处理才好。
厉夜祈在房间里打电话,看见言洛希进来,瞧她脸色不对劲,他三言两语挂了电话,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问她:“怎么了?”
言洛希看到厉夜祈,她觉得委屈,“没,没什么,是想回家了。”
“那我们回家吧。”
“嗯。”
楼下,田灵芸和薄景年将他们送出门,言零刚睡醒,揉着眼睛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身后的别墅,不怎么想和言洛希他们回去。
田灵芸见状,她道:“二洛,要不然让小零在这边玩几天吧,过两天我给你送回去。”
言洛希垂眸看着言零,“小零,你想在这里玩吗?”
言零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可以吗?”
言洛希心碎,真是儿大不由娘,她过两天也要复工了,没多少时间陪着他,她道:“当然可以,不过你没带换洗衣服和寒假作业。”
言零落寞的垂下眼睑,言洛希瞧着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道:“我让邓叔给你送过来吧,不过每天的作业还是要按时完成,听到了吗?”
言零欢天喜地的抱住了言洛希,“妈咪,我爱死你了。”
言洛希一早的郁结被这熊孩子一句爱死你了,给轰得一点不剩,看着言零撒欢儿似的跑进别墅,她无奈笑道:“甜妞儿,要麻烦你看着他了,不要让他去海边。”
“嗯,我知道的。”
言洛希和厉夜祈了车,车子刚启动,瞧见顾浅慌慌忙忙跑出来,言洛希和车下的田灵芸对视一眼,她本来躲着这祖宗,没想到她自己撞来了。
“洛希姐,你们要回去了吗?我能不能蹭一段路?”
墨北尘昨晚宿醉,这会儿还在床呼呼大睡。
言洛希瞧着顾浅,她要说不准她蹭车,估计她能当场哭给她看,看她一双熬红了的眼睛,以及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她终究是心软,“你不等墨北尘一起?”
顾浅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羽绒服,她说:“我回去还有点事,不和他一起了。”
言洛希叹息一声,无声看向田灵芸,田灵芸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她莫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言洛希道:“车吧。”
她们都以为顾浅不知情,可她这双熬红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她可能什么都看在眼里,才这么星急火燎的要避开墨北尘。
等顾浅了车,言洛希朝田灵芸挥了挥手,车子驶出了停车场,很快消失在田灵芸的视线里。
薄景年站在她旁边,海风吹过来,她的脸冻得通红,他说:“进去吧,外面冷。”
田灵芸收回视线,神情古怪的看向薄景年,昨晚除了言洛希和厉夜祈,他们几个都是各睡各的,谁都没出事,偏偏墨北尘出事了。
她疑惑道:“沈珏看的怎么不是你?”
薄景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忆自己和沈珏有没有亲近过,他虽然敲定了沈珏是女一号,但是他们私下里并没有任何交集,连昨天在周岁宴也是点头之交。
田灵芸这怀疑来得莫名其妙,同时又让他心里欢喜,“吃醋了?”
田灵芸在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直男还直,她说:“我吃什么醋,我是觉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想抱大腿的话找你不是更合适,你一堂堂名导,票房的保证,攀你的话还愁不了大荧幕?”
薄景年听了半晌,总算醒过神来,她不是怀疑他和沈珏有什么,而是惋惜他们没有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
薄景年伸手将田灵芸摁到了墙壁,盛怒之下没控制好力道,田灵芸的后脑勺直接磕在墙壁,她疼得眼里直冒泪花,“薄景年,你想谋杀我……”
话音未落,看到男人恐怖得快要吃人的表情,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气,很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薄景年这人平时看着没什么,真惹恼了是一身匪气。
她后脑勺疼得想骂人,也只能在薄景年面前当孙子。
薄景年的声音冷了下来,“田灵芸,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是最清楚不过,我从来不吃窝边草,别说沈珏,我和别的女星也从来没有暧昧不清过。”
“那沈洁呢?”
薄景年薄唇紧抿,神色有些狼狈,田灵芸见状,她一把推开他,沈洁是她的心结,只要想到他们俩曾在无人的岛待过几个月,她心里不痛快。
所以这大半年来,她每每想要心软的时候,看到他来气,最后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原谅他。
薄景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想起昨天莫辰逸过来找她的事,心绪亦是不平,“那莫辰逸呢?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他?”
田灵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他,半晌,她才笑了,心却彻底凉了下来,这段时间的温存都不复再见,她撑着额头,“薄景年,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薄景年话一出口,他后悔了,这会儿唇线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他却不吭声。
田灵芸用力甩开他的手,她后退一步,背抵到墙,才仿佛找到了力气一般,她垂下眼睑,看着地板砖清晰的花纹,视线却逐渐模糊了,她说:“我觉得没意思。”
薄景年像是被人狠敲了一棍,耳边嗡嗡作响,他意识到她想说什么,他突然慌了,张嘴欲言,田灵芸像是知道他要开口,她抬起手来阻止他。
“你别说话,等我说完,以前我吵归吵闹归闹,但是都不会闹很久,因为我们彼此在意对方,可你我都知道,我们的感情像踩在钢丝,迟早不是栽下来,是钢丝断了。”
“甜甜……”
“我知道你不可能不在意我和莫辰逸结过婚,我也不可能不在意你曾和沈洁去蜜月旅行,我们之间谁也过不去这个坎,而我也不想再为难我自己。年前你问我要答复,我现在可以答复你。”
薄景年真慌了,他前一步,伸手捂住她的嘴,“甜甜,不要说,我求你了,是我不好,我该提起他,我……”
田灵芸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她抬头望着他,“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这样吧,以后你要来看烟儿,我不阻止你,但我们的关系还是到此为止。”
薄景年怎么可能允许她到此为止?
“田灵芸,如果我们之间真的能到此为止,六年前不会重新搞在一起,如今我们都有孩子了,你觉得我真的会放你走吗?”薄景年的声音里着罕见的戾气,他知道事到如今,他不能退,他若一退的话,他们之间真的完蛋了。
田灵芸被他摁在墙壁,她仰起头来看着他,大约是气到口不择言,他连搞这个字都说出来了,她又羞又急,“薄景年,你给我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