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我管你是借尸还魂还是整容,只要你骨子里一日还是顾浅,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他的耐心尽数耗尽,甚至不愿意再与她虚以委蛇。
什么慢慢来,要重新走进她心里的计划都见了鬼,眼前这些照片熬得他红了眼睛,也激起了他的自尊,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还装着别的男人,哪怕这个人是死人。
顾浅的心颤抖不休,她觉得下一秒,墨北尘说不定要将她掐死,然而他并没有,他只是放开了她,背过身去,“我给你一天时间,收拾好东西搬回墨家。”
顾浅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瞪着墨北尘的背影,“我说过,我叫不悔!”
墨北尘冷冷道:“顾浅,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两个字,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激怒我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顾浅心惊胆颤地看着墨北尘摔门而去,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墨北尘阴沉着脸从楼下来,沈珏连忙迎来,她看着墨北尘难看的脸色,心里莫名有些痛快,她是故意将墨北尘引去那间房间的。
她自然没有通天本领,猜出不悔是顾浅。
原本她借言洛希之手,将不悔引到别墅来,再不经意向墨北尘提起,是想知道墨北尘对不悔在乎到什么程度。
计划如她预料般的进行,除此之外,她还留了一招,如果墨北尘真的来了,说明他心里多多少少是看重不悔的,这个结果对她而言,她不能忍。
所以她还有最后一招,是走廊最后那间房里那面墙的画与照片,她相信,只要墨北尘看到那些东西,会想起当年顾浅脚踏两条船的事来,再加不悔在那里,理所应当的会承受他的发难。
如此一来,她硬生生的在墨北尘和不悔之间设了一条隔阂。
毕竟有时候,活着的人再努力,也不可能与死人争,尤其当年墨北尘对顾浅的爱那么刻骨铭心,只要离间了不悔和墨北尘之间的关系,她还怕找不到机会位?
再说,算退一万步,墨北尘始终对她没有儿女之情,她也可以让墨北尘活在顾浅的阴影,这一生都无法走出来。
那样的话,她得不到他,别人也妄想得到他。
此时瞧墨北尘脸色铁青地走下来,她连忙迎去,故意没瞧出他不高兴,说:“墨总,找到不悔了吗?”
墨北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大步往门外走去,沈珏连忙追去,一直追到了门口,她忐忑不安地看着墨北尘,“墨总,对不起,我今天太忙了,招待不周,改天我专程门去赔罪,你别生气了好吗?”
墨北尘站在马路边,胸臆间堵得厉害,他点了一根烟,看着浓黑如墨的夜色吞云吐雾,沈珏在他耳边聒噪,他只当没听见。
沈珏见他不理,她面子有些挂不住,眼角余光瞥见不悔脸色惨白的走出来,她急生智,抬手去夺墨北尘叼在嘴的烟。
结果动作太急,手背撞到了正燃烧着的烟头,她烫得低呼了一声,整个人撞进墨北尘怀里。
墨北尘下意识抬手扶了一把,沈珏顺势搂住他的腰,这一幕被远处的闪光灯捕捉到,又拼命地按下快门。沈珏连忙站稳,红着脸对墨北尘说:“墨总,抱歉,你别抽烟,心情不好的时候抽烟最伤肺。”
墨北尘退后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眼角余光瞥见顾浅站在别墅大门里,踌躇着不肯过来,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恰在此时,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路边,墨北尘心烦意乱的摁灭了烟,拉开车门坐进去。
沈珏一个如花似玉的大明星,在他眼里彻底变成了装饰,她心里暗恼,又不敢做得太过,真把墨北尘惹毛了,他极有可能封杀她。
“墨总,慢走!”
墨北尘看着别墅里背过身去,假装没看见他们的女人,他冷冷地收回目光,吩咐司机开车,黑色保时捷很快消失在马路尽头。
不悔听见引擎声远去,她才慢吞吞走出来,沈珏笑眯眯迎去,说:“不悔,你怎么出来了,派对不好玩吗?”
离得近了,沈珏才发现不悔脸色苍白,嘴唇都微微泛着青,她惊诧道:“不悔,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不悔勉强冲她笑了笑,“我没事,沈小姐,你忙吧,不用管我,我先回去了。”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吹蜡烛。”沈珏说着,眼睑低垂,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她本来生得美丽动人,再露出脆弱的一面,实在教人不忍心拒绝。
不悔现在很想马离开,看到沈珏落寞的神色,她又迟疑了,“沈小姐……”
沈珏抬起头来,似乎觉得自己有点为难她,她摆了摆手,说:“算了,洛希姐走了,墨总也走了,现在你也要走,看来我只能孤家寡人的吹这个蜡烛了,要是我哥在的话,他一定会给我唱生日歌的。”
沈珏祭出她哥,不悔立即完败,更何况她刚才才在楼看到那一墙她和沈长青相恋的证据,实在没办法再丢下明明有一屋子宾客,却说自己‘孤家寡人’的沈珏。
纵使她是在做戏,不悔也没办法现在抽身走人。
她叹息一声,“沈小姐,我陪着你吹了蜡烛再走吧。”
沈珏仿佛丝毫没看到她的勉强,欣喜地伸手挽着她的手臂,笑逐颜开的将她往里面拉,“还是不悔对我最好,要是我哥还在世,我一定让我哥娶了你。”
不悔浑身都僵硬住,沈珏却是毫无所觉地将她拽进了别墅。
生日宴一直疯闹到十一点,在十二点钟声来临之前,沈珏许完愿吹了蜡烛,不悔站在人群间,趁她分蛋糕不注意时,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别墅外月华如水,一场热闹的生日宴到此刻却显出几分萧瑟的味道,她穿过花园,谢绝了司机送她回去,走出别墅。
天边乌沉沉的,好像一场大雨将至,夜风格外沁人心脾,不悔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双肩,想着她的身份被墨北尘戳穿,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远处有车灯打过来,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然后那车往前驶了大约十米停在路边,不悔没注意到,直到快要走过那辆车时,她听见车里传来冰冷的男声。
“车!”
不悔转头望去,看见坐在车内的男人时,她有种想要逃的仓皇,但身体却变成僵硬的棒槌,直接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墨北尘坐姿很随意,可周身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他冷冷地看着僵立不动的不悔,“要我去请你车?”
不悔哪敢让他来请?
可这样了他的车,她也绝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困难地扭开头,“不用了,我去前面坐车。”
墨北尘气得咬紧牙关,即使已经被他拆穿了身份,她也没有半分想要向他妥协的意思,看她僵硬地往前走,他怒不可遏地推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追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到粗砺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