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零瘪了瘪嘴,眼的水润越来越浓,仿佛下一秒要掉眼泪,“我要妈咪,我要妈咪。”
厉夜祈瞧他委屈得直掉眼泪,他眉头紧蹙,站起来将他塞给一旁对哄孩子束手无策的月岛手里,他冷着脸盯着韩峥,“你跟我出来!”
说罢,男人越过他便走出了病房。
韩峥立于原地不动,看见言零伏在月岛肩膀,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止不住的心怜,他深吸了口气,“小零,韩叔叔答应你,一定会让你妈咪毫发无伤的回来。”
厉夜祈站在走廊尽头,他手燃着一根烟,满身的戾气越来越浓,听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也不回头,将烟送进嘴里。
韩峥在他身侧站定,看他抽烟,他伸手夺过来,扔在地用脚尖碾灭,还来不及说话,被厉夜祈用力一推,后背狠狠撞在墙,下一瞬,已经被男人抵在墙壁,脖子被他的手臂死死的禁锢住,让他有些喘不气来。
“韩警官,你算计今天算计多久了?”厉夜祈双眼直冒火,恨不得用眼刀杀死他。
他思来想去,能做下如此天衣无缝之事的人,除了韩峥还能有谁?
韩峥没动,目光安然地盯着他,“厉二少,即便我再喜欢洛希,也从未做过一件会伤害她的事情,倒是你,从一开始你知道,弃商从军,面临的阻碍会以前更多。”
厉夜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要将韩峥看穿,“你喜欢她?你凭什么喜欢她?”
韩峥看着近乎发狂的男人,他心知他被总统逼得走投无路,此刻不过是找他发泄暴怒的情绪罢了,他道:“我会毫发无伤的将洛希带回来,厉二少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付总统的逼婚。”
这句话犹如触到了厉夜祈的逆鳞,他猛地放开了韩峥,伸手抓了抓头发,看到南宫熙被辱那一幕,他知道有些事情隐隐失了控。
“你休要做梦,我不会娶她。”
韩峥看着他抓狂的模样,淡淡道:“即使赔洛希的性命,你也不娶?”
厉夜祈猛地抬头看着他,眼睛腥红,仿佛下一秒会涌出鲜血来,饶是韩峥见过大奸大恶之人,也被他此时的模样骇得心惊。
“你们一家人还真是,费尽心机让我娶南宫熙,不过是让你有机会得到希儿,韩峥啊韩峥,你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韩峥也不反驳,厉夜祈此时在愤怒,算他解释反驳,也没有任何意义,不相信他的人,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他的。
厉夜祈见他不说话,他掷地有声道:“我不会娶南宫熙!”
这句话看似对韩峥说的,却也是对他自己说的,他不会妥协,越过韩峥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还有,不要妄图打希儿的主意,她是我的。”
看着厉夜祈的背影没入病房,韩峥靠在墙壁,他向来目下无尘,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言洛希,如今追朔起来,却是连缘由都忘记了。
可偏偏却喜欢得那么深,连他自己细细琢磨起来也匪夷所思。
厉夜祈回到病房里,言零已经睡去,月岛将他放在病床,小小的孩子眼睛都哭肿了,梦呓都叫着要妈咪,可见这次是真的吓傻了。
厉夜祈站在病床边,月岛朝他身后看了一眼,见韩峥没有跟进来,他悄悄地吁了口气,“七哥,七嫂还被关在安全屋里,要去把她接回来吗?”
厉夜祈看着言零红肿的眼睛,以及他额头的纱布,他在病床边坐下,伸手探向言零的额头,触手温度烫得惊心,他缩了缩手臂,皱眉道:“月岛,去叫医生过来,小零发烧了。”
月岛急急忙忙出去找医生,医生很快过来,给言零做了降温措施,一阵忙乱之后,医生道:“孩子还小,受了惊吓发烧很正常,只要守着他,烧退了没事了。”
“谢谢医生。”厉夜祈客气道。
医生摆了摆手,转身出去了,厉夜祈看着言零额头多了一个退烧贴,他眉头紧蹙,对月岛道:“月岛,点一队人给我,我去安全屋接希儿。”
他的女人万万没有受制于人的道理,否则他千方百计弃商从军意义又何在?
月岛瞳孔猛缩,“七哥,你要和总统对着干?”
厉夜祈俊脸冷得像覆了一层冰霜,他挑眉看着月岛,“怎么,你怕了?”
月岛连忙摇头,“七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不怕,我只是担心和总统对着干,以后……”
“帝都容不下我们,总有一个地方能容下我们,去吧,废话少说。”厉夜祈抬手止住他将要说的话,似乎已经打定主意。
月岛没办法再劝,只得转身出去。
厉夜祈在床边坐下,将言零挥出来的小手又塞进被子里,他拼命让自己变得强大,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一连两天,言洛希都没有去酒店,许多杂事陈积在案,没人处理,尤其是墨氏集团打来电话,让言洛希去开会,偏偏言洛希不见人影。
不悔隐约觉得有事情发生,她给田灵芸打电话,田灵芸表示言洛希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不光是言洛希,连言零都没有回去。
不悔心里越发不安,恰好墨氏集团的电话打过来,她只得硬着头皮拿着企划案去墨氏集团。
她打车到了墨氏集团楼下,墨氏集团的建筑高耸入云,那几个烫金的大字老远看得清清楚楚,她站在楼下迟疑着要不要进去,身后一辆车“嘎吱”一声停下。
她回过头去,推门下车的却是沈珏。
不悔看到沈珏总有几分心虚,甚至是愧疚,毕竟当年沈长青若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命丧不周山,因此她根本无法直视沈珏的眼睛,慌慌张张的正要进墨氏集团,被沈珏叫住,“不悔小姐,好久不见。”
不悔头皮一麻,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的沈珏,她淡淡道:“沈小姐,你好。”
沈珏走到她面前,看她的目光带着打量,她道:“不知道为何,每每看见不悔小姐总觉得熟悉,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悔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妙的感觉,她摇了摇头,“应该是没见过的。”
“是吗?”沈珏歪着头,这个姿势让她做出来,却透着可爱与娇憨,她道:“可能是你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过很可惜,她已经失踪好多年了。”
不悔下意识攥紧手的件夹,又怕沈珏瞧出端倪来,她没敢太用力,“是吗?”
两人在电梯前停下来,沈珏点了点头,“嗯,说起来我认识的这个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悔小姐,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不悔没说话,跟在沈珏身后走进电梯,沈珏好的看着她恬静的模样,“不悔小姐,你是我哥的粉丝吗?那天看你在灵堂……,你一定很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