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得沉,看起来又很不舒服,我没叫你,晚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买了菜回来,待会儿我熬点粥,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墨北尘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很显然并没有听到她刚才失控喊出来的长青。
不悔现在没什么胃口,她的脸色不仅苍白,还带着些许悲恸,不知道刚才梦见了什么,让他莫名有些在意。
“我没什么胃口,喝点粥好了。”
“那你再睡一会儿,待会儿粥好了,我进来叫你。”墨北尘有些歉疚的看着她。
不悔点了点头,刚梦见沈长青,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墨北尘,只好躺下装睡,墨北尘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门刚合,不悔睁开眼睛,目光幽幽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无声轻叹,这辈子她到底对得起谁了?
墨北尘心不在焉的站在流理台前,他刚才隐约听见不悔在喊谁的名字,只是没有听清楚,这会儿细想,那个发音好像有点像是“长青”?
长青,沈长青吗?
他不敢确定,如果不悔是顾浅的话,那么她喊的肯定是沈长青了,他自嘲一笑,她下山这么久,对他的态度像对待一个陌生人,可她若心心念念都是沈长青的话,那么他情何以堪?
说来也怪,自顾浅死后,沈长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娱乐圈里却流传着他许多传说,有说他是因为顾浅的离世而息影了,也有人说顾浅出事之前,他去了山区,还有人说他失踪了。
不管是怎样的传说,墨北尘都没有心情去关心情敌的死活。
“呃……”墨北尘手指传来一股剧痛,他痛得回过神来,垂眸一看,腥红的液体从指尖流下来,他抿了抿唇,将手放到水龙头下面冲洗。
他嘲笑自己,墨北尘啊墨北尘,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的墨北尘没有去包扎手指,即使手指被切了很大一条口子,粥熬好后,他拿碗盛了一碗,再将刚拌的脆黄瓜放在托盘里,端着去了房间。
敲门进去,他看见不悔站在落地窗前,夕阳洒落在她身,她的背影孤独而凄凉。
墨北尘眉角狠狠的皱在一起,他缓缓走过去,将托盘不轻不重的放在方形桌,他道:“怎么起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悔转过身来,小脸还残留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淡漠的样子生动了许多,她客气而疏离道:“谢谢墨总,我很好。”
墨北尘抿了抿唇,他道:“过来吃点东西吧。”
不悔走过去,在墨北尘身边坐下,她看着简单的粥和拌脆黄瓜,看起来很可口,她唇角微弯,“柜姐说墨总是好男人,看来确实不假。”
墨北尘也在她身边坐下,看她拿起筷子吃起来,这会儿也不见局促与拘礼,他故意将受伤的手抬起来,淡淡道:“是吗?你觉得我好吗?”
不悔抬眸看他,见他是有意戏弄她,她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眼角余光瞥见他手指有一条很深的口子,她忽然紧张道:“你的手受伤了?”
“不碍事。”墨北尘明明是故意想让她注意到,这会儿却假装不在意,十足的口是心非。
不悔放下筷子,她抓起他的手,恼道:“这么长一条口子,你还说不碍事,我去拿医药箱,这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不悔急急起身,冲出房间,在客厅里找到了备用的急救箱,一回头见墨北尘跟了出来。
不悔放下医药箱,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坐着,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待会儿再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针,不要感染了。”
“没有那么夸张,这点小伤口死不了人。”墨北尘嘴不以为然,行动却是乖乖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将手伸给她。
不悔一时无言,因为某人对伤口不甚在意的样子,她还以为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会儿看见伸到面前的手,她有些骑虎难下。
迟疑了几秒钟,她拧开了药瓶,拿棉签沾了一点碘伏,另一手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拿棉签轻轻的蹭着他的伤口。
伤口切开的很深,药液进入伤口,墨北尘微不可察的缩了缩手,不悔抬头看着他,“疼吗?”
墨北尘连忙道:“不疼,我皮糙肉厚。”
不悔瞥了他一眼,嘴角隐隐带着笑着,墨北尘很少看见她笑,此刻看见她嘴角微勾,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微笑,可他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心里竟有一丝微微的甜。
“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经常笑的。”
挂在不悔嘴角的那抹笑意隐去,她轻咳了一声,垂下眸仔细给他处理伤口,男人的手指细长,灼热的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她心,她想要忽略这种异样的酥麻,却越是在意,越是清晰。
她硬着头皮几下给他处理好伤口,拿创可贴贴,她道:“伤口很深,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打一针破伤风,否则感染了会很麻烦。”
墨北尘看着她收回手,他有些留恋的伸过去,捉住了她的手。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不悔怔怔的看着被他捏住的手指,对男人星眸里那幽暗的火苗,她猛地抽回手,顺势站起来,“我头有点晕,再去睡一会儿。”
说完,她匆匆走进房间,合房门,她身体轻颤着靠在门,一颗心却像疯魔了一般跳个不停,她死死地摁在心脏方,可心跳却越跳越欢。
她闭了闭眼睛,干脆走到床边,装死一样的躺在床,等那令她心悸的心跳平复下来。
墨北尘坐在沙发,他指尖还残留着不悔指尖的温度,她的体温很凉,即使在房间内,也带着一点淡淡的凉意。
他垂眸看着自己包扎紧致的手指,抬起头,意味不明的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半晌幽幽一叹。
不悔躺在床,刚开始还胡思乱想,过了一会儿,她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她睁开眼睛,窗外天刚蒙蒙亮,她掀开被子下床,缓缓走到落地窗前。
拉开窗帘,葡萄牙首都的城市风光毫无征兆的闯入自己眼帘,看着那些怪怪的墙面,她才有种身在异乡的真切感。
她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直到自己彻底清醒了,她才转身进了浴室梳洗,洗到一半,她听见门外有走动的脚步声。
她关了水龙头,警惕道:“谁?”
“是我,你醒了?”浴室外传来墨北尘的声音,声音离得很近,仿佛在浴室外面,不悔脸色一僵,她连忙拿了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她冷声道:“我在洗澡,一会儿出来,你先出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避免不了一些尴尬的情况发生,如此刻,不悔尽量告诉自己,墨北尘不是故意的,可心里还是有一丢丢的不愉快。
算他不是故意的,他进房之前应该已经听到浴室的水声,他还逗留着不出去,说明人品不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