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尘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淡淡道:“你的睡姿很特别。”
不悔静静地盯着他,“墨先生,你可以出去了。”
墨北尘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说我好歹也救过你一命,你面对我时不能有点好脸色?”
“堂堂墨氏集团的总裁,想要人给好脸色,自然不是难事,但是不是在我这里,请你出去,我要睡觉了。”这人怎的如此无耻?
墨北尘脚尖一晃一晃的,他舒适的靠在椅背,与全身紧绷的不悔形成强烈的反差,他道:“你睡吧,我坐一会儿走。”
不悔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在这里坐着,她怎么睡得着?
“墨先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悔眼底隐隐多了一抹怒气,下颌线都紧绷起来。
墨北尘勾唇一笑,“我记得你刚下山是叫我施主,后来又叫我客人,现在管我叫墨先生,我觉得再过不久,你应该会叫我名字,不悔,你看你对山下的生活或是对我都很快的适应了,说明你并不是一个真正想要出家的尼姑。”
不悔咬唇不语。
“其实我非常好,你会冷门语种,应该在校成绩优异,你也并不是不会与人打交道,那么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去戴发修行?”墨北尘支着下巴,好的问道。
不悔别开目光,她道:“这是我的事。”
“可我非常困扰,要是不能知道个原因,恐怕我吃不好睡不香。”墨北尘兴致勃勃的看着她,希望她给他一个答案。
不悔平静下来,她直挺挺的躺在床,淡漠道:“墨先生,走的时候麻烦你关门关灯。”
说完,她闭眼睛睡觉。
心里裹着一团乱麻,其实她并不能睡着,但是不想和墨北尘说话,有时候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让别人揪住她话里的漏洞,然后揭穿她的真面目。
即便她的真面目并不愧对于他,但她依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
墨北尘眯了眯眼睛,他看着闭眼睡觉的不悔,他心里忽然很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他也说不来,愤怒支配着他的大脑,他还没有想清楚,已经双手撑在床边,朝不悔欺身而去。
不悔感觉到高低床往下沉了沉,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墨北尘悬在她脸方的俊脸,她惊得心脏突突的跳起来,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做什么?”
墨北尘一瞬间清醒过来,他退回身体,用力捋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不悔,我很期待我们的葡萄牙之行。”
说完这话,他起身离去。
不悔坐起来,看着紧闭的门板,她心里有股怒气却无处可发泄,被墨北尘这样一闹,她完全睡不着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墨北尘会知道她在隐藏些什么,她知道她应该离开帝都,去别的地方,可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言洛希拿厉莜然的床照作为要挟,厉莜然终于消停了,她没再让人过来抢她的客人,她稍稍松了口气。没有厉莜然捣乱,酒店的负面影响也逐渐消除,虽然还不能和之前相,但是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言洛希每天都充满干劲。
一晃到了四月初,梵客酒店接了好几个行业峰会的订单,她忙得不亦乐乎,时间过得特别快,这天下午她在总店办公,她提早下班,去超市买了菜,回到栖园,看到公寓门口站着一道身姿颀长挺拔的背影。
察觉到她的到来,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看清对方的长相,言洛希心里弥漫着浓浓的失望,不是厉夜祈,看来她真的是太想他了。
言洛希冲那人礼貌的点了点头,发现他皮肤黝黑,眉峰犀利,虽然长相俊美,但是一看并非善类。她拎着菜越过他朝公寓大门走去,心里莫名的惴惴不安。
“言小姐,请留步!”那人叫住了她。
言洛希的身体狠狠地抖了一下,迅速在心里计算着逃进公寓的可能性有多大,然而瞥了一眼那人的大长腿,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转过身来看着那人,“请问你是?”
“我叫薛长空,是傅总最信任的手下,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前不久才听说你回了帝都,我被一些事情耽搁,直到现在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很抱歉。”薛长空看起来有点凶,但是说话的声音却不会让人觉得可怕,音质较低沉。
言洛希皱眉,“傅总?”
她认识的姓傅的,只有楼对门的傅伦。
“对,你母亲傅璇,你之前没见过我,是因为我一直帮她打理金三角的生意,并未在帝都出现过,所以即便是大少爷也没有见过我。”薛长空解释道。
言洛希不知道薛长空为什么来找她,她也不想和傅璇的旧部有任何联系,她淡漠道:“抱歉,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再见。”
“言小姐,你不想知道谁杀了你母亲吗?”薛长空看她转身要走,他连忙叫住她。
言洛希脚步一顿,心狠狠揪住一团,她面无表情道:“我并不想知道。”
“言小姐,我想知道你拒绝知道真相的原因,是不想为你母亲报仇吗?”薛长空眼神凌厉,这位少主人没有他想象那么爱她的母亲,她甚至拒绝知道仇人是谁。
言洛希回过头去,她看着薛长空,道:“她犯了法,算不死,也会被法律制裁,轻者终身监禁,重者枪毙。”
薛长空薄唇抿得死死的,他冷笑一声,“你可真冷血,傅总是你的母亲,倘若她真的是伏了法,我自然不会来找你,但若她是被内鬼算计了呢?你依然觉得她该死吗?”
言洛希愣住,“我……”
“言小姐,这里并非说话之地,我会在栖园旁边的咖啡厅等你,你若想知道真相,去咖啡厅找我。”薛长空说完,拿起一个棒球帽戴,转身匆匆走了。
言洛希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她按了按眉心,心里却是一阵惊涛骇浪,薛长空说傅璇是被内鬼出卖,才会走进死路,那么这个内鬼是谁?
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她惊出一身冷汗,可她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心里怀疑的人是出卖傅璇的真凶。
言洛希收回目光,她转身走进公寓,乘电梯楼,她刚走出电梯,隔壁邻居的门开了,她看见傅伦西装笔挺的走出来。
傅伦看她像见鬼了一样的神情,他拧了拧眉,“洛希,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言洛希仓皇的摇了摇头,“没,我没事,再见。”
说完,她匆匆走到家门口,按了指纹开门进屋。
傅伦眉头紧蹙,他百思不得其解,再想到她之前对他的态度,他也没有放在心,转身离开。
言洛希走进客厅,后背凉凉的,她在沙发坐下,对六年前发生的事她一无所知,她总觉得她好像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