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几乎每晚都醉醺醺的回来,她知道他应酬忙,也知道他心里藏着话要问她,只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坦白,不敢去踩雷点。
煮好醒酒汤端出来,厉夜祈正坐在沙发看着天花板发呆,言洛希缓缓走过去,倾身在他身边坐下,她端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道:“醒酒汤煮好了,是要现在吃,还是等会儿凉了再吃?”
“先放着吧。”
言洛希依言将醒酒汤搁在茶几,抬眸看着他疲惫的俊脸,她轻声道:“你最近都很忙,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事,每年到年底都会很忙,再说我打算卸下厉氏总裁一职,最近在办交接会更忙。”厉夜祈的手搁在眼睑方,言洛希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你已经决定了?”
厉夜祈拿开手,他偏头静静的看着她,“嗯,前期工作准备得差不多,等卸任以后,过完年得去军区。”
言洛希抿紧红唇,她知道她的意见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所以她不会再劝他,她站起来,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喝完醒酒汤去睡吧。”
她刚迈开脚步,手腕被男人扣住,她像被针刺了一般,狠狠缩了一下。下一秒,被他拽回沙发,跌坐在他腿。
厉夜祈自她身后抱着她,灼热的体温瞬间包围了她,她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
“为什么?”厉夜祈哑声问道。
言洛希愣住,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了,可是她却无法回答,她咬紧下唇一声不吭。
厉夜祈看着她侧脸轮廓,他自嘲道:“那天在酒店里都可以,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希儿,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言洛希闭了闭眼睛,“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你的什么问题?那天我让你不舒服了?还是我让你恶心了?”厉夜祈狠狠将她扳过来,逼她正视他的眼睛,这是什么破理由,他不接受!
言洛希垂下眸,男人阳刚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包围,她脸颊有些泛红,这人怎么问得这么羞耻?
厉夜祈气恼极了,他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迎视他的目光,“说啊,有什么问题我们沟通,我哪里做得让你不舒服,你也可以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都可以改正。”
“厉夜祈!”要不是坐在他腿,她真的要跺脚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触碰?”厉夜祈不相信她的话,她最擅长隐瞒,更擅长撒谎,他总是冷不丁被她敷衍过去。
言洛希心里很是难为情,她要怎么告诉他,她之所以抗拒他的亲近,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因为厉妈妈那件事留在她心里的阴影。
她别过头去,试图从他腿下去,“我……我去睡了。”
“不说清楚不准走!”厉夜祈忽然将她推倒在沙发,他覆身去,将她严丝合缝的压在身下,他双手撑在她肩侧,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
言洛希心里开始抗拒,尤其是男人身体的反应让她如临大敌,可是她知道,他已经忍耐到极点。
她明明心里很抗拒,却主动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厉夜祈,吻我!”
厉夜祈的瞳孔一阵紧缩,看她红唇微启的诱人模样,理智飞到九霄云外,他俯下身去,重重的吻她的唇。
唇齿厮磨,他的手也没有闲着,在她身体曲线来回抚摸,然而身下的女人身体一直很僵硬,哪怕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的身体并不欢迎他,这让他感到非常挫败,他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做到最后,可她始终紧绷的身体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抗拒的在拒绝着他。
这让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他忽然翻身坐起来,拿起搭在沙发背的风衣,头也不回的离开。
“厉夜祈……”言洛希爬起来,跪坐在沙发,看着男人摔门而去,她一下子失去了全部力气,跌坐在沙发,心口的苦涩越来越浓。
她不是故意的。
她靠在沙发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些许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搁在茶几的手机响起来,言洛希连忙拿起来接通,“厉夜祈,你听我……”
“二洛,你和厉二少又吵架了?”田灵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言洛希的心一下子跌入了深渊里,她眼眶发热,不一会儿泣不成声。
田灵芸被她吓了一大跳,“二洛,你别哭啊,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要不我现在马赶过来陪你,你在家吧?”
“甜妞儿,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辛苦?”
田灵芸的心生生的揪痛起来,她边拿起外套往外走,边道:“爱人哪有不辛苦的?你这个傻瓜,你别哭,我过去陪你,嗯?”
言洛希明知道她现在正值新婚,还怀有身孕,可她这会儿很想找个人倾诉,只要说出来,她心里的愧疚与罪恶感会减轻吧?
田灵芸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开门出去,今晚莫辰逸有台手术大概会通宵,一早给她打电话让她不要等他。
其实他们现在虽然结婚了,但是并没有同床。
在这方面莫辰逸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十分尊重她。她内心也是非常感激他的,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接受与他同床共枕。
走出公寓,看见倚在墙壁的男人,她的心狠狠一颤,他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会在这里?
薄景年指间夹着烟,他脚边散落着十个几烟蒂,和一地烟灰,看样子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了,看见田灵芸震惊的看着他,他轻扯了扯嘴角,“看见我很惊讶?”
田灵芸握紧了拳头,车钥匙的棱角刺得掌心生疼,她勉强装出潇洒的样子,道:“是挺惊讶的,毕竟薄导现在应该在马尔代夫陪你的红颜知己度假。”
薄景年的眼角抽了抽,她依然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他离开与归来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田灵芸,我和沈洁……”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薄导,我现在赶时间,不奉陪了。”
田灵芸说完,朝电梯间走去,与他擦肩而过时,腰忽然被他搂住,她惊呼一声,下一秒天眩地转,她被他狠狠抵在墙壁。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嫁给莫辰逸?”薄景年俊脸扭曲,无论怎样都不甘心她会那么绝决的嫁人,所以总是徘徊在这附近。
每次看见莫辰逸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进出小区,他的心像被放在热锅的蚂蚁一样焦灼不堪。
田灵芸双手抵着他的肩膀,她神情讥诮的看着他,“薄景年,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等你回来?哦,我听二洛说你失忆了,你把沈洁当成了我,所以和她双宿双飞了,你觉得我应该感动你的深情?”
“我……”不是这样的,他没有和沈洁双宿双飞,他只是去处理这个麻烦了。
田灵芸没听他解释,她继续道:“薄景年,我现在生活得很幸福,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让我老公看见,他会不高兴,他不高兴我也不会开心。”
“田灵芸!”
田灵芸冷笑道:“很好,你现在很清醒,还分辩得出来我是谁,那么请你自重,我已经是有夫之妇,请你放开我!”
恨他,无时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