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萦绕着男人身清冽的荷尔蒙气息，言洛希闭了闭眼睛，她轻声道：“我打过的。”

小零被抢走那天，她求救无门，最终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想让他帮帮她，可是接电话的是厉莜然。人生这么狗血，她只听到一个“喂”字，已经确定对方是厉莜然。

而那个时间，是国内凌晨三点。

厉夜祈握住她的肩膀，一下子将她推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失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

“我记不清了，当时小零被社区的工作人员带走，我求救无门，给你打了电话，但是接电话的人不是你，后来我再也没有打过。”言洛希低声道。

厉夜祈努力在脑海里搜寻，他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在办公室里看《孤儿》，思念她思念的发狂，那晚喝了不少酒，在办公室里睡着了。

他凌晨惊醒，看见厉莜然在他办公室里，拿着他的手机。厉莜然很慌张，他一把夺回手机，将她赶出办公室。

后来他查看过通话记录，那晚并没有电话打来。

“接电话的人是厉莜然？”厉夜祈问道。

言洛希怔怔的望着他，她涩然一笑，“是啊，我想你们可能在一起了，再不想打扰你。”

“为何偏偏是那晚？”厉夜祈不由自主的握紧她的肩膀，如果那晚他没有喝醉，如果厉莜然没有接那通电话，也许他们三年前会重逢，该死！

只要想到处处都有厉莜然，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言洛希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她垂下眸，双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下去，她苦涩道：“大概老天都不想让我们再纠缠。”

厉夜祈瞧她的神情，他眼前一亮，也不急着解释，他问道：“希儿，你是不是很生气，也很吃醋？”

“我才不生气，也不吃醋，本来是我不要你在先，你要和谁在一起都和我没关系。”言洛希赌气说完，她作势要撑身站起来，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

下一秒，她被拽了回去，屁股着地很疼，她不由得皱眉，眼前忽然落下暗影，她一惊，忙慌慌的抬眸看去，男人的俊脸距离她只有一寸远，他促狭的瞅着她，“真的没有吃醋？”

滚烫的呼吸洒落在她脸，言洛希心跳失速，她堪堪别开脸，嘴硬道：“没有。”

厉夜祈无奈的叹了一声，他道：“希儿，我和厉莜然没有任何关系，这五年来我也没有过别的女人，不对，我这辈子除了你，没有过别的女人。”

男人的话在言洛希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故作镇定，“我不是小姑娘，你别骗我。你正值壮年，怎么可能为我守身如玉？”

再加，当时他根本无法确定，她是否还会回去。

厉夜祈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锁在自己怀里，清冽的气息夺去了她的呼吸，他低哑道：“前几次，你不是已经验证过，我到底有没有过别的女人，嗯？”

尾音轻扬，带着揶揄与慵懒，绕进耳心里，令言洛希止不住的头皮发麻，她瘪了瘪嘴，道：“我才没有验证过，你别冤枉我。”

厉夜祈低笑一声，他道：“希儿，你是在怪我没有真刀实枪的吗？早知道那几次我不放过你了。”

言洛希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转到这么危险的话题来，男人若有似无的呼吸落在她耳畔，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尤其是此刻，她还被他近乎暧昧的拥在怀里。

她忍不住抬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继续靠近，“小零要醒了，我要去看看。”

厉夜祈没有让开她，她好不容易向他吐露心扉，亲口告诉他这五年在W城的生活，他岂会这么容易让她逃掉。

“希儿，后来呢？”

一句话，又将话题带回了主题，仿佛刚才的调戏根本不存在，言洛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她关于言零被福利院带走的后续。

她抵在他胸口的手指不由得蜷缩起来，紧紧抓住他的衬衣，那是一段很痛苦很煎熬的回忆，她一边自暴自弃，一边又不能放弃自己，要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那样辛苦的回忆，她却只是轻描淡写道：“我配合医生的治疗，在半年内拿到精神正常健康的医学报告，将小零重新接回身边。”

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厉夜祈却知道她受了多少折磨，他情不自禁的拥抱她，轻轻拍她的后背，“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陪伴在你身边。”

言洛希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执意要离开。”

厉夜祈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与痛苦，他低声道：“希儿，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你不要再推开我了，嗯？”

言洛希咬唇不语。

厉夜祈垂眸看着她，“小零缺乏安全感，我们给他一个温暖的家，让他能够安心的当个孩子，好不好？”

刚才言零说的那番话，让他很心疼，那么小的孩子，能够说出那么懂事的话，他甚至害怕自己被抛弃，而对他妥协。

他还记得不久前，小零将他气得跳脚的得意猖狂劲儿，可是刚刚，他却卑微乞求着他。认真想一想，大约也和他在福利院待了大半年时间有关系。

提到小零，言洛希抵触的情绪淡了些，她深知她没能给小零安全感，才会让他那样拼命的表现自己，让她看到他存在的价值。

可是他是她的儿子啊，还只有五岁，应该享受这个年龄的一切任性与无理取闹，因为她的疏忽与过失，让他强迫自己提前长大，提前融入这个社会。

“厉总，你是小零的爸爸，你可以参与他的成长，但是我的生活，我不希望你介入，我出来得太久了，我要回去了。”言洛希推开他，她站起来要离开。

厉夜祈急急的扣住她的手腕，他抬头仰望着她精致的小脸，“希儿，难道你忍心让小零一直生活在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里吗？”

言洛希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厉总……”

厉夜祈站起来，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道：“不为你自己，算为了小零和我在一起，你也不愿意吗？”

言洛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忽然变得咄咄逼人的男人，她慌乱无措道：“小零现在的情况，是要养好身体准备手术。”

“他身的伤固然重要，但是他心理的健康难道不是问题？希儿，如果不是因为他急着让你认可，急着给你一个家，他不会接拍电视剧，更不会从威亚摔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害怕你会抛弃他，也是你没能给他的安全感。”

言洛希踉跄着退开两步，她伸手扶住扶手，才稳住身体，厉夜祈的指控正她的痛处，她脸色惨白，“我……”

厉夜祈看着她这个样子，他抿紧薄唇，后悔自己太过急进，无形伤到了他，他前一步，想要安慰她，却见她抬手制止，“你别靠近我。”

厉夜祈追悔莫及，他无措的抬起手，“希儿，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而是我们结婚后，有两个人爱小零，他心理健康了，身体也会很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