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心里还是有一点期待的,希望他会对她坦诚布公,但是听到他的回答后,她神情黯淡下来,“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去你的书房,也不会再碰你的件。”
她拽过被子裹住下半身,朝衣帽间走去,走了几步,她停下来,“厉大神,我一直觉得夫妻应该坦诚相待,我可以在你面前装疯卖傻,但是我做不到一辈子装疯卖傻。”
总有一天,我会死心,不再对你有任何期待。
到那时,我们的婚姻真的走进死胡同了。
厉夜祈抬头看着她的背影,心突如其来有种即将失去的她的恐慌,他站起来,大步追过去,在衣帽间门口扣住她的手腕。
他将她抵在门,大手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吻下去,笔直的大长腿微微屈膝,挤在她双腿之间,他用力加深这个吻。
言洛希甚至没有挣扎,被动的承受他的亲吻,被他扣住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她真的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到心里装着一个女人,却又这么热情的亲吻另一个女人。心尖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一股痛楚漫延开来。
许久,厉夜祈气喘吁吁的分开彼此黏合在一起的唇,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膀,嗓音嘶哑道:“希儿,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与傅璇不仅仅是私仇,原谅他,在这件事,他无法信任她。
言洛希微微闭眼睛,再给他一点时间整理他和厉莜然之间的感情,还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妥善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好,你要多久?”
厉夜祈抬起头来看着她,她的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绝决,他心乱如麻,竟无法轻易许下承诺,“让我想想。”
言洛希心灰意冷的推开他,走到衣柜旁拿起睡裤穿,“我知道了,你做了决定告诉我一声。”
厉夜祈抬眸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心底的不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翌日。
言洛希下楼,昨晚膝盖疼了一晚,早起来倒是好了不少,在客厅里看到顾浅的身影,她感到非常意外,“浅浅,你什么时候来的?”
自从知道顾浅和墨北尘领证了,言洛希没有再打电话过去打扰她,免得墨北尘不让她出来班,她打电话过去徒惹她伤心。
顾浅穿着深色的套装,瘦了一圈的小脸没有往日的灵气,反而像一潭死水一样死气沉沉,言洛希微微皱眉。
她回国后,从白骁口得知沈长青已经去M国发展了,这对情侣最终还是没能争过命运,令她不胜唏嘘。
“刚过来一会儿,洛希姐,如果我说我要继续当你的助理,你还要不要我?”
“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你确定你可以继续班?”言洛希看着她憔悴的神情,觉得心疼。
顾浅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抹笑,“跟着洛希姐可以。”
说话间,楼传来交谈声,言洛希看见顾浅脸那抹勉强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神情变得十分僵硬,她下意识抬头望去。
二楼缓步台,站着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同样修长的身量,高高在,矜贵冷寂,气质卓绝又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与淡漠。
偏偏即使两人冷漠疏离,依然是注目的焦点。
言洛希收回目光,察觉到顾浅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往她身后靠了靠,柔弱的模样让她充满了保护欲。
她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别怕,浅浅。”
顾浅惊惶不安的看着从楼梯走下来的尊贵男人,那日在民政局,墨家两老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们领证。不用和他结婚,她顿时松了口气。
墨北尘在两人面前站定,鹰隼般的黑眸扫过顾浅,落在言洛希脸,“小七媳妇,浅浅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言洛希一怔,因为他的称呼闹了个大红脸,原本对他还有几分敌意,这会儿倒是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个…你放心吧,我把浅浅当成亲妹妹,会好好照顾她。”
站在墨北尘身后的厉夜祈拧眉,“你女人是去给我太太当助理的,不是找我太太当保姆的,你别搞不清楚状况。”
墨北尘回头瞥了他一眼,他道:“那互相照顾吧,浅浅,好好跟着你七嫂,不懂的问她,还有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言洛希眼角抽搐了一下,墨北尘现在是把她的工作当成玩耍么?
见顾浅一直回避墨北尘的眼神,也不搭话,她才道:“剧组一般都在拍戏,不会累着浅浅,墨先生放心吧。”
墨北尘点了点头,目光移向闷不吭声的顾浅,两人虽已有肌肤之亲,但是关系却形同陌路。
“浅浅,我晚来接你。”
顾浅盯着地面没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墨北尘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神情落寞,“那我走了。”
直到厉夜祈送墨北尘出去,顾浅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言洛希心里像堵着一团棉花,呼吸都不通畅起来,“浅浅,我们也走吧。”
眼前的顾浅,完全是一具行尸走肉,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大抵心如死灰,说的是她现在这种状态。
拉着她走到门厅,顾浅忽然停下来,言洛希诧异的望着她,“怎么了?”
“等他走。”
言洛希抬头望去,院子里厉夜祈正送墨北尘车,她竟然怕墨北尘到这种程度,她一阵心酸,“浅浅,先撇开爱情,墨北尘是你大哥,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你真的这样恨他吗?”
从她被墨北尘占有那一刻开始,注定了她和沈长青只能是悲剧。
如果她不能及时走出来,那么受伤的只会是她。
顾浅眼神迷茫,她真的恨墨北尘吗?其实有时候想想,她不知道她是恨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一直当作大哥一样尊敬信赖的男人,忽然有一天变成了她在这世最亲密的人,又那样狠心拆散了她和沈长青,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
直到门外的引擎声远去,两人才走出门,坐保姆车,顾浅又陷入自己的世界。
言洛希看着她从一个活泼多话的孩子,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她一阵阵揪心,却又无能为力,“浅浅,待会儿我戏后,你去甜妞儿那里拿一下商业站台的资料。”
顾浅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好。”
言洛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浅浅,不管你有多悲伤,让自己走出来,痛哭一场也好,大醉一场也罢,将负面情绪释放出来,否则你这样会生病。”
顾浅鼻翼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别开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她道:“洛希姐,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说什么傻话,一辈子还那么漫长,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言洛希神色怅然道。
帝都大学,初夏穿着制服,黑色长直发随风飘荡,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分开,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她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初夏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初夏站住,回头望去,江临穿着干净的白衬衣与黑长裤,微笑着向她走来,宛如清风徐来般,徐徐停在她面前,“那天撞到你,真不好意思,你手的伤好了吗?”
“嗯。”初夏神色恍惚的看着面前的大男孩,他的笑容炫目极了,像一道阳光照进她心里,让她感到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