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评委们早有所统计，即便因为近年来的不断纳新，但基本盘的属性是不会有根深蒂固的变化的。

那么，对于一个主体信仰是天主教的国度来说，还有神父案件更为吸引眼球的么？

罗西尽管之前不出名，只是一个小导演，但他毕竟是专业的，只是听到阿甘这么一句话明白了问题所在。

他沉默了一会之后，有点苦涩的问道：“这片子质量怎么样？”

甘敬想了想，安慰道：“还没看呢，只是听说，还不确定，明天看看再做决定。”

“咳、咳，他们阵容都有谁啊？”罗西关心起来。

甘敬如数家珍的说道：“导演是托马斯·麦卡锡，不算出名，男主角嘛，用的是今年最佳影片《鸟人》的主演迈克尔，女演员用了瑞秋，嗯，是你想象的那个瑞秋。”

车内彻底安静下来。

罗西默默的捂住了胸口，不提两位有名的演员，单是被阿甘评价为“不算出名”的导演托马斯，他都是熟识且佩服的。

演员有演员的圈子，导演也是有导演的圈子，托马斯毫无疑问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轿车一路风驰电掣，终于是在晚九点半抵达了希尔顿酒店。

有时候，甘敬都考虑是不是应该主动联络希尔顿品牌给它们做代言了，最起码，每次住在这边的房费是省掉了吧。

到了酒店，进了房间，见到安迪。

“亲爱的阿甘，想你万千。”

“亲爱的安迪，呕！”

安迪是用说的，很流利，很……很有效果，甘敬也给出了效果。

“呶，你俩见过的，目前看来，我们要做的第一序列已经改变了，不再是争取剪辑权，而是考虑竞争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可能性。”甘敬示意大家都坐，聊起正事。

罗西失落点头。

相较导演的沮丧，安迪很正常了，他很绅士的先安慰了一下罗西，随后才道：“奥斯卡没那么容易，奥斯卡的重磅奖更是很难。冲奖过程随时会碰见问题，这都很正常。”

甘敬颔首同意，虽然他仍旧是很投入这个角色，但毕竟是派拉蒙的订制，主观情感更能接受，看待问题也更理智。

导演罗西不一样了，作为一个小导演，如果电影能成功冲击最佳影片，那么他的名利回报是能跃升一个层次的。

所以，这种心理层次的落差感也自然不同。

“目前我已经征集了很多人的意见，《Padana》和《聚焦》在题材是有相似性的。我有模拟寻找不同层次的学院评委，做了个问卷调查。”

安迪侃侃而谈，说到这里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摊了摊手：“调查取样我认为是相对能代表奥斯卡口味的。结果嘛，不太乐观。”

罗西已经平稳心情，安静的等待安迪口的结果。

“百分之八十的人对于《聚焦》更感兴趣、更有期待。”安迪说出了不利的结果。

罗西叹息道：“我们只拿到20%的票啊。”

安迪摇头：“我们是15%，还有5%的表示都不感兴趣。”

罗西：“……”

甘敬听到这里忍不住嘟囔了句：“嘀嘀滴滴。”

安迪再次强行安慰道：“最终我们的动作还是要看过《聚焦》的内容之后再说，纸面的东西终究只是纸面的，万一，他们拍摄的有失水准呢？”

甘敬和罗西都缓缓点头。

不过，“万一”这个词是有魔力的，当词后面缀好事时，它不会发生，缀坏事时，它反过来变成了“一万”。

第二天，晚七点半，从点映观影出来的三个人彼此对视，心都有了结果。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件事了，说服派拉蒙更改《Padana》的奖项冲击目标。

甘敬观看了竞争对手的影片点映，不得不承认《聚焦》确实是有冲击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实力。

不单单同样算是小众的题材，更重要是的它本身拍的质量很不错，影片采取的真实化策略很成功，它没有动辄用很多导演喜欢用的煽情手段，纯粹是整个事件的客观展现。

“这下可真是有趣了，真没想到托马斯会拍成这样。”

这天晚回到希尔顿的套房，三个直接观看了电影的男人相对而坐，茶香袅袅，烟气缭绕。

“别抽烟了啊，罗西啊，我发现你这人心态不行啊，你看看人家诺兰、看看人家斯皮尔伯格、看看人家卡梅隆、看看人家阿甘，心态是棒，做事是稳。”甘敬吸了一肚子二手烟。

罗西有点茫然的看了一眼阿甘，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幻听了一下。

甘敬继续不客气的说道：“再说了，烟神在面前呢，你吸什么烟？”

罗西：“？？？”

这正是，烟气化龙成绝响，人间再无甘烟圈。

导演罗西不知道曾经的故事，而知道故事的安迪是一个不抽烟的人，此刻也没有分说那段往事，只是虚拍了下手机，把事情引回正事。

现在要先统一下内部意见。

“这是我模拟的调查问卷，之前只是简单的给了结果，现在你们可以看看面的数据以及模型分析。现在的奥斯卡评委数据其实越来越走向科技化。”安迪发放了两份资料。

甘敬接过资料只是翻看了两眼放在一边，罗西则是仔仔细细的在看面的数据——他不是想看这个分析过程，只是觉着很高大。

小导演，以前没接触过这个啊！

半晌，罗西掐灭香烟，茶香也渐渐消弭。

“我、我觉得……”罗西说了几个字又闭了嘴，脸色有些痛苦，曾经有个机会放在我面前，现在却要我……

甘敬眉头深皱，他这会有些不满罗西的踌躇了，他合作过的导演还真没一个是像这位这么患得患失的。

“不用觉得了，从各方面来看我们都不占优，既然概率很小了，我们可以竞争另一项纪录片的奖项，你拿下一个奖总到时候两手空空的好吧。”甘敬很果断的说道。

“嗯。”罗西有些艰难的点头，道理人人都懂，侥幸心理却不是能那么轻易避免的。

甘敬只是需要导演的一个点头，他看向安迪，询问道：“我以前没和这个高级副总裁詹森打过交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叔叔是母公司维亚康姆的财务总监，二把手的CFO。”安迪似笑非笑。

甘敬扶额：“那你和他一定有共同语言呗？”他记得安迪之前在华纳有着类似的关系，不过彼时因为关系能来，现在也是因为关系而离职。

“这是我刚拿到的詹森资料，派拉蒙这部冲奖作品有不少因素是为了给维亚康姆看的，他现在负责对接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安迪又拿出了一份资料递了过去，这次他没给罗西。

一部用来冲奖的作品，甘敬在其能发挥多大作用？

看派拉蒙用来对接人的职务能简单判断。

作为一名华人影帝，阿甘的表演可以说是给整个西方演艺界都带来了震撼，不同于东方美和功夫的华人演员——当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从刻画人物情感的层次来说，阿甘是最出色的那一拨人。

这样的名声和印象是随着时间而慢慢酝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