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两人喝着茶，闲言碎语的聊了会天，周浦顺便也汇报了下近期有关风投方面的工作。

甘敬听着这位专业人士的专业操作，对于其的细节只是听听，偶尔有些关于趋势的判断则是会插嘴问一问，末了，他还是拿出了华夏特效方面的问题。

当然，不只是口述，还有之前有关特效公司的资料。

周浦有负责过一段时间那边的股权工作，也知道阿甘的影响力，但具体到现在的路线问题不甚明了了，毕竟自己的工作挺忙的。

如此浏览了许久，周浦总结了问题：“阿甘，简单来说，特效公司这边，你是想情怀驱动，他们现在呢，则是想资本驱动，所以意见不合了呗。”

“呃。”甘敬怔了怔，“这样说，是有点过于简单了……”

“抓住问题的本质嘛。”周浦放下了手的资料，干脆的说道，“肖总那边要发展，要用更多的钱做更多的事，圈更多的市场。这必然会出现一个问题，国内市场的需求本身是良莠不齐的，拿了资本的钱要更多的考虑资本逐利的需求。五毛特效，接不接？”

五毛特效指的是那些低质量的特效制作了，这一类自然是和大片没关系的，但是它们没有市场吗？

甘敬把想要脱口而出的“不接”咽了回去，这个回答本能的是以一名优秀演员的身份来的，他不愿意看到市场充斥那些低质影片，但到底哪种对于公司的发展更好，他也迷惑了。

周浦继续侃侃而谈：“五毛特效，人家出七毛，但肖总他们做起来只要付出三毛的成本。人家剧组宣称是和奥斯卡最佳视觉特效公司合作的，炒了名声，诓了票房；肖总他们呢为了市，拿到了利润，公司财报好看；最终谁吃亏呢？”

甘敬这次仍旧把想要说的“观众”两个字按在心里。

“这是在国内市的情况，因为要盈利了才能市嘛，如果是想去美股，尽管亏损，但能展示出高增长和大市场，给那边画出一个大饼，亏损着也是能市的，像京东，今年半年不成功市了，从成立一直亏损到市，但能给人信心。”

“但是，你愿意华夏特效在美国市吗？按照公司目前的发展，我粗略估算一下，市之路怕是得持续个两三年，这期间肯定是有基金要领投的。”周浦较明白阿甘的心思，问道，“你愿意华夏特效的股份被掌控在美国资本手里么？”

如果是被美国资本掌握，那自己做这个是为了什么？

甘敬沉默了一会，抬头问了一句：“ab股呢？”

“双重股权可以是可以，但未必是能达成，乔布斯不也是被踢出去过。”周浦举了一个很著名的例子，ab股和双重股权说的是一回事，是想用少量的资本控制整个公司。

“这还真的挺烦的。”甘敬感叹了一声。

周浦点点头，没下论断，他只是用自己的眼光来看这个事件，现在的华夏特效和阿甘虽然有点分歧，但仍旧算是一团，可目标不同的话，裂缝是会随着行走而扩大的。

“华夏特效拧和在一起是为了借着3d的风口前行，我参与其，私利心不多，更愿意的是以它来带动国内影视特效水平的发展，弥补影视工业的一环。”甘敬呼了一口气，“我有了些具体的想法了。”

周浦看了看阿甘，见他没有继续说的架势，心里转动了一番念头，没有追问下去。

对于华夏特效公司的市之路，他个人是不太看好的，全球范围内倒闭的特效公司不要太多，即便借助了新兴市场的发展，利润也是不容易去。

关于这一点的判断，他在刚接手处置那边股权的时候直接给过判断，觉得特效公司想要做到真正规模意义的大，必然是要从下游染指游。

也是说，不单单是做特效制作，还要做影视制作，从一个特效制作公司转型为一个综合的影视公司。

但是，转型扩大有那么容易么？

你有导演么？你有演员么？你投资的能赚钱么？

有这功夫，说不定拿钱去投资房地产等着升值，赚钱还快一点。

周浦想到这里，抿了一口凉了的茶水，看了眼皱眉思考的阿甘，悄然吐了一口气，情怀和利润之间的平衡发展很难。

阿甘，他也不是这条路的行家。

百日红公司发函，原则同意了华夏特效公司的发展规划，这一次，甘敬没有出面，完全是按照公事公办的架势。

甘敬对于特效公司倾注的精力其实不算少，徐克的《狄仁杰之神都龙王》《龙门飞甲》、李安的《少年派的幻漂流》、华纳的《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以及自己投资的《寒战》《北京遇西雅图》等。

这些影片的平均制作成本绝对是国内顶尖的，也是很多时候单纯凭借技术水平难以拿下的。

这些凭借的是什么？

阿甘的一张老脸占了绝大部分因素。

话说回来，华夏特效公司对于阿甘没有帮助了吗？

奥斯卡影帝的角逐离不开影片的整体质量，在劣势竞争蝙蝠侠3里的角色离不开特效制作增加的话语权，打折给自家电影做特效节约成本，这些帮助，甘敬没有忘记半分。

但，是把华夏特效的总裁肖洋拉出来，他腆着脸也不能说彼此之间的重要性，公司是阿甘大的。

归根结底，特效公司先天处于工业下游，而有阿甘站台的百日红已然是站在游，甘敬本人更是站在了全球最顶尖的一波演员之。

事不可为，那应该抽身而退啊。

甘敬心有了决定，对于华夏特效高层的决定也不再阻拦，但是出于一直以来的革命友谊和良好合作，他打算是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点开诚布公谈一次。

至于是完全的另起炉灶，还是挖一挖墙角，那还仍需看事态的发展。

公司定下市的目标，融资发展之路仍旧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甘敬的心结却是解了开来，他立即投入到了另外的工作之。

“大师兄又帅了。”

“二师兄耳朵看起来更软了。”

“小师妹，咦，你是不是长高了？”

甘敬出现在谭家京剧社，见到了各位师兄姐妹，心情一时间大好。

相较外面的诸多事情，这里要简洁的多——一心复兴国粹京剧，虽然做起来也不容易，但是专注度是够的。

或许，这也因为甘敬在京剧水平的更有信心。

大师嘛！

甘敬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面对全世界，面对国内方方面面的京剧前辈，真心实意的说一声，我是大师。

换到特效行业，他这个了解了一些皮毛的外行要心虚一些了。

“我瞧着小师弟，倒是觉得你最近不太顺啊，神色有些郁郁。”二师兄赵威对于小师弟的打趣不以为意，什么软耳朵、耙耳朵的，那都是对自家老婆的爱，外人不足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