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一愣,站在那里看着我,久久才哈哈笑道:“好小子。真是聪明人。其实我对什么到这旅游那旅游,一点心思都没有,这件事情你要真办成了,明天开业,我敢保证,至少半个村子的人,都给你送花篮,不会去捣乱!”
我一脸惊喜:“此话当真?”
张大爷吧嗒吧嗒抽着烟:“我这个老不死的,还是有点面子的。”
“好,大爷,咱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到了公司,我马上就开支票。不,我马上就让别人去取现金,三十万,您老拿着,等我们工程队一到,把桥修好了,您再付钱,您看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呵呵笑道。
张大爷一愣一愣地看着我。
家Ju全部搬过来了。
出了总共三万块钱,搬了两车。一群村民乐呵呵地,每个人挣了一千啊。很多人一个月都挣不来的啊。而就在家Ju全部安排妥当之后,三十万的现金,也被一脸热汗的窦斌给取了回来。
一群村民,眼睁睁地看着我把这红辣辣的三十万交到张大爷手里的时候,眼睛都特么直了。
当张大爷当众宣布了我打算修缮那座桥的时候,村民们都忍不住惊喜地叫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也趁热打铁,明天公司开业的时候,公司打算在后面的停车场,办上一痛流水席,欢迎大家过来喝酒,不仅不用上礼,还会有红包拿。
这一下子,村民更开心了。
本来需要六百万才能解决的事情,花了几十万就搞定了。果然人民内部矛盾,还是要从内部解决。让那个什么周一为出面,就只想着如何把这件事情给搞得越大越好。
难道张大爷,就是王申所说的这次事件的救星?
看着一群村民,乐呵呵离开,我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老板果然厉害,擒贼先擒王,一眼就看出哪个是能主事的人!”
等一些搞定,窦斌拍起了马屁。
我笑骂一句:“去你的,赶紧联系流水席。明天可别给我办砸了。”
窦斌嘿嘿一笑:“老板放心,这事儿没跑。刚才电话里就商量好了,晚上就过来准备菜了。”
我心中一笑。
没想到来到村子,我也跟着村子的习俗,有事儿没事儿办个流水席,倒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该邀请的人,都邀请了吧?”
我问窦斌。
窦斌点了点头:“不是老板,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您邀请县长,县委书记,这我可以理解。但您邀请市长,这,这市长能来么?”
我神秘一笑:“恐怕明天还不止这么多人,记得剪裁时候,空间一定要够。”
“啊?还会有谁?”
窦斌一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
“就这样?”
刘洋听着那两个年轻人的汇报,脸色都青了。
“刘总,这事儿真的不怪我们啊。没想到今天张老头也在。那可是个荤素不吃的人,连村长都奈何不了他。”
刘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吃干饭的对吧!”
“刘总……”
两个人吓得浑身哆嗦。
“这点小事儿都搞不定?我好不容易给你们设的套,你让人家轻轻松松就化解了?你们说怎么办?我跟你们说,这次天泉不能风风光光开业,明白没?”
刘洋气得唾沫横飞。
殊不知他在玩手段上,实在差了穆青不是一点半点,这种所谓的套,在我看来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两个年轻人一脸苦逼地面面相觑
突然一个眼睛一亮,脸上马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来:“刘总,有办法了。”
刘洋狠狠踹了他一脚:“有屁快放!”
那小伙子疼得龇牙咧嘴,但不敢怠慢:“刘总,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个天泉的老总,干脆逼上绝路好了……”
刘洋一愣:“怎么逼?”
“这个嘛,嘿嘿,还是要看刘总您的魄力了。这事儿可是可大可小。”
“废话怎么那么多!”
刘洋又要揍人。
那个小弟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道杀意,用手比划成刀,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一划。
刘洋一愣,勃然大怒:“你在逗我么?刘毅要是有那么好杀,他特么早死一百遍了。”
“呵呵刘总我可没说要杀刘毅。”
刘洋豁然一震:“你的意思是……”
“刘总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刘洋深深吸了口气,拳头狠狠攥着,看着这两个家伙,道:“你们去办成这件事情,一人给你们五十万,然后给我跑路!记住,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
“你怎么了?有事儿?”
董兰看到我的脸色剧变,紧张问道。
我挂了电话,整个人还没从这个噩耗之中反应过来。
在脚下这片熟悉的,我的故乡的土地上,我竟然有一种不知道何去何从,不知道该进还是退的迷茫。晋省的情况之复杂,竟然比哈市还要更盛一筹。我前面似乎已经是一条死路,堂堂的天泉公司,就被本地的几个流氓玩成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
县官不如现管,山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几句话,在我的脑中一直徘徊,似乎在提醒着我此行的艰难。
“出事儿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和董兰把这件事情托盘而出。
董兰听得脸色也是很凝重:“那今天就先不开业。等这件事情处理完再说。”
我无奈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车子慢慢发动,跟在前面几辆车子的后面。层出不穷的恶劣情况,让我有些力有未逮,头痛欲裂。
晋省也太黑了吧!
古州县也太黑了吧!
在不同的地方,就有着不同的规则。我曾经以为,东北那个地界,已经够野蛮的了。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仅仅是一种表面现象。东北人野蛮的外表之下,还是有着对美好的向往。彪悍的作风之下,还是有着一种没有被黑化的淳朴。
可是此时的晋省,已然不一样了。
黑色的煤炭,把这里的那一部分人,变得唯利是图,目无王法,来这里当官的,都想着捞一票就走,这里的本地人,都想着坑一把来这里投资的商人。这种恶性循环,造成的结果就是投资环境恶劣,没有人敢再来投资。
越来越穷,越来越差。
董兰也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一句话都没有说。
天泉公司出事儿了。
这种事情,自然会很快被有心人给传了出去。所以马上就传遍了整个古州县,甚至整个泉漾市。一时间,幸灾乐祸,隔岸观火,兔死狐悲的大有人在。
“陆市长,那您看我们……”
陆正明,泉漾市的市长大人,今年五十八岁,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干了八年。这个年龄,已经基本上没有空间进步了。所以这货现在已经一门心思开始养生,自己的办公室里,都是檀香袅袅,丝竹阵阵。的确效果还很不错,把自己的脸色养得是白白嫩嫩,头发乌黑发亮。
“什么?我们怎么了?”
陆正明正在微闭双眼听着佛经,洗涤自己的灵魂,被秘书打断,颇有些不高兴。
秘书年轻小伙冷汗涔涔:“这个,今天不是接到董主任的邀请,要去参加天泉公司的开业典礼么?那边出事儿了……”
“啊?噢……”
陆正明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艾玛。
秘书都有些急了,那屋电话还没撩呢,您到底是几个意思?
“董主任打电话,说让我们不去了吗?”
过了足足两分钟,陆正明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个没有……”
秘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