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凯这样说，他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半年前在跟这个案子，但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他不相信是广东警方无能，唯一的可能是广东警方的行动过暴露了，被对方知道丨警丨察在查他们，是以全面龟缩到地下，让警方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无计可施。

所以，若是他们去了广东，虽然距离犯罪分子近了，但工作却不见得容易开展。

相反，如果在青岛的话，通过黄淦这个“二五仔”的承启下，他们反而更容易接近他们。

将自己的考虑一五一十地说给栾家成听后，他也深以为然。

遂将这个建议反映给了市局。

不过，要说魏凯和栾家成没有一点私心也不尽然，的确，根据黄淦的供述，那个制售假币的团伙隐藏在广东，但线索却是在青岛发现的。

两地协同办案，以谁为主有讲究了。毕竟论功行赏的时候看的也是这个。唯一觉得事情应该这么办的，也只有董佳了。

——

“黄淦，鉴于你这次主动配合警方的态度，若这个案子能顺利侦破，市支队领导会亲自跟检方提交你的减刑报告。”

再次提审黄淦，魏凯没再用模棱两可的话忽悠他，而是直接把领导的决定告诉了他。

目前，他也是唯一有用的线索。

“谢谢领导！”

黄淦点头哈腰地说着，一脸的谄媚。

他自己很清楚，以他目前的案值，至少十年起步。已经不年轻的他，十年根本扛不住。而选择跟警方配合，不仅能减少刑期，算进去了，多少也会获得一点优待，已经想通了的他这会儿表现的很积极。

“过两天放你出去，然后我们这边会有两个人专门跟着你，对外，他们是你的手下，你应该明白怎么做吧？”魏凯看了他一眼，说道。

“全听领导的。”

“你跟广东那边的人接个头，说我们大量要货。他们那边是个什么价格？”

“这个……领导，我这么说吧，他们那边弄的很大，价格并不一样。”黄淦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

“怎么？”

“他们那边品质最好的，号称能过验钞机，价格是七，差一点的五四三不等。”

“品质最高的100块假币卖70？”

“嗯，我见过，有十二个版。”

闻言，魏凯心头是猛的一跳。与几个一起进来的同事面面相觑见，都不难看出彼此脸色的凝重。

制售假币的案子他这属于第一次经手，但听过的却是不少。一般能有一两块版的已经很厉害了，而这个团伙居然有十二版？

这意味着他们印刷的假币号码有十二个！如此一来，如果这些假币流向市场，被分辨出来的难度会大大增加。

原本只是觉得是个普通的假币案，可忽然发现需要跨省，进而又发现……案情他们最初预计的要大的多。

这会儿，魏凯一行人也不由地重视了起来。

“你去广东，跟他们当面交易的可能性有多大？”

沉吟了片刻，魏凯忽然问道。

闻言，黄淦一怔，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道：“领导，我这次弄了一百来万，是他们专人给我送来的，你想要当面交易恐怕很难。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拿的货很多。”

“多少算多。”

“千万级。而且，得先给定金。”

“我知道了。”

兴趣是一个人乐不乐意做某事的前因之一。

只是，当兴趣变成职业之后，其的乐趣会渐渐丧失殆尽。

如……电子竞技？

玩儿游戏很爽，但让你天天十六个小时不停的打游戏，相信绝大多数人坚持不下来。

如……小说。

杨瑞当年看书的时候觉得很爽，但自己开始动笔写了，一旦卡也是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

如……跑滴滴？

这会儿赚的的确不少，但跑了一个月下来，杨瑞也觉得十分机械与枯燥。

每一个乘客，杨瑞甚至都可以用同样的话去跟他们交流，跟他们吹牛逼，新鲜感一过，剩下的是机械感所带来的那种深深的疲惫。

只可惜，世界没有任何事能够永远保持新鲜感。相反，生活更多的是机械的，重复的。

若是用句满满负能量的话来说，那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的苟且。”

是不是很可怕？

但如果有一个良好的心态，一个小小的目标，小小的期盼，会如饭菜的调味品，让原本枯燥的生活瞬间焕发出活力。

如，今天晚姥姥寿宴；如，苏晓答应要来。

车。

“所以，这是开车这么怂的原因吗？”

听完杨瑞吐槽说今天有辆车恶意别他，而杨瑞因为拉着乘客没搭理的事情后，苏晓揶揄着问他。

“嗨，我天天在路开着车，开车不讲规矩的人太多了，要是我挨个儿生气，还不得气死我啊。”姥姥的寿宴差不多在六点半要开始了，所以他也不能跑车跑到很晚，五点刚过他点了收车，准备去接着苏晓。

“说的也是。那你该下去打他啊。”苏晓却没放过他，继续跟他掰扯。

“呃……大小姐，我在你心目，真那么暴力嘛。”杨瑞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啦。”

“嘁，心有阳光才处处彩虹，你心里有个修罗场，我是斯巴达对么。”

“嘿，那天谁一言不合给人秒杀来着？”

“那个……不能这么算，小公举被人调戏，你的骑士总不能站一边看眼儿吧？”杨瑞很佩服女孩儿翻旧帐的能耐，可问题是人家说的没错呀。

“好吧，说不过你杨有理。”

苏晓也只是跟他开玩笑而已，属于俩人日常除了斗图之外的斗嘴环节，她也不介意自己的负多胜少。

“晚在哪个酒店呀？”

“我姥姥年纪大了，只能在她家附近，水清沟那边也没什么太高档的饭店，金山城了。我这正在去接你的路呢。”

“欸！你可别来接我了，我还得去买礼物呢。一会儿我自己去行，你们几点开始呀？”苏晓可不想让杨瑞知道她买的啥。

“嗨，你能来很好啦，姥姥过生日，是一家人凑一起吃个饭，我们做小辈的没那个将呀。”

听着杨瑞的反映，果然跟张冉说的别无二致，苏晓心里好笑，嘴则说着：“那也是你们没那个讲究啊，怎么说我也是客人，不带礼物不好的。你别管我了，我买完东西过去。”

不管杨瑞怎么说，苏晓是不让他来接。

问她要买什么，她又不肯说，杨瑞眼见再劝她急了，索性也随她去了。

“那好吧，家里人定的六点半在金山城，二楼大包间。”

“六点啊……这个点儿有点堵车的。”苏晓有点儿为难。

“没事，头着七点到行咯。”杨瑞等到了酒店的时候会告诉爸妈苏晓今天也会到。

这个前两天可不同，已经定下的事情总不怕有变。

杨瑞给的时间宽裕，苏晓也放下心来，挂了电话，她直奔商场。昨天晚跟张冉聊了一会儿，听着她的建议还是不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