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环境再清幽,也只是自顾自地埋头吃饭。没有所谓的眼神交流,便连语言上的沟通也是少之又少。
自斟自饮,萧萧一个人喝光了所有的啤酒。伸了一个懒腰,又大声说道:“哎,酒足饭饱,上床睡觉!”
醉醺醺的,开不了车,这或许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说罢,又转身进了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
我把椅子往水岸边挪了些,半躺着,静静地感受这秀美的湖光山色。
才4点,天还大亮着。丽江地处西南,又是高原地区,哪怕是到了昼短夜长的冬季,也在就7点左右才会天黑。
让他睡一觉也好,或许睡醒了,也就清醒了,也就想通了。
到6点,他也依旧睡着。山谷间的光线相比开阔地带要阴暗许多,到这会儿,早已没了太阳的踪迹,也只有一侧山头间还有零星的余晖若隐若现着。
“你真不回了?”我站着床头,小声地问道。
他没有应声。
“起来!叫你起来听到没有”看他依旧是佯装熟睡,这又拉起他的胳膊:“你给我起来啦!”
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歪嘴笑着:“我说过,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早有防备的我像极了一条泥鳅,挣扎着从萧萧的怀间溜出:“你以为你不放我走,我就走不了了吗?”
“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令我觉得很恶心,”我说着,拎起一旁的挎包:“我最讨厌别人强迫我!”
“那你呢,你就没有强迫过我吗?”萧萧反问着,转而又是桀然一笑:“就比如巴布的事情,为什么我就得给她机会?”
“随便你怎么想!”话毕,转身离开。却也在转身的一瞬间,胳膊被萧萧一把拉住。
他半坐在床上,仰着头,空洞的目光直视前上方:“我知道你在生气,你也应该知道我在生气。但我还是那句话: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地爱你。”
想抽出手,却又被紧紧地拽住。
“你现在还能去哪里?留下来,或者走着去镇上。”或许真是酒醉了,他缓缓地闭上眼,却依旧不愿放手。
一手使劲地往回抽,一手又使劲地抠开他的手指。看一眼,紧紧咬了咬嘴唇,扬长而去。
问老板多少钱,老板却是摇了摇头:“你朋友已经付过了。”
又问老板有没有车去镇上,老板依旧是摇着头,又指着大门口说道:“沿着进来的路得走上一个小时才能到镇上。你朋友呢,他不是开车来的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了声谢谢。
看我转身离开,老板又跟着说道:“你现在就是走到镇子上也没法回丽江了,回丽江的车队都散了。小夫妻俩吵吵闹闹太正常了,睡一觉就好,还走什么啊?”
我没有辩解,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老板想多了,谢谢你哦。”
即便是在缺氧环境下,我可以徒步行走十二个小时,更何况这区区的一个小时平路。
可一出鱼庄,看空寂的碎石路从这头延伸到未知的那一头,看幽暗的山林在萧瑟的风声中沙沙作响,又不自觉地联想起来各种恐怖片里的昏暗画面:或许会突然发起一阵浓雾,让我迷失了方向,误入异度空间;或许会在一旁的小溪里无意发现一具腐烂的女尸;或许,我也会遇到一些人,面色苍白的老妇人、抱着破娃娃的小孩、满脸刀疤的屠夫,又或者,是一群哭哭啼啼、披麻戴孝送葬的队伍。
我不是胆小鬼,但偏偏又有着极为丰富的想象力。
天色渐暗,又有一道黑影从树梢上越过。
是猴子,是猴子,是猴子!我在心里反复地暗示着自己:这只是一只猴子。
紧紧地抱住自己,又加快了脚步。
走了十分钟,却又像是过去了半个世纪。
身后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远远地从密林深处传来。两道光束由远及近,迅速地向我靠拢,将我包裹。
“上车!”萧萧说着,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他的头发还湿着,明显可见那挂在发梢上的水珠。他应该是拿冷水给自己洗了个头,硬生生逼着自己清醒。
平静的江面上正泛着水粼粼的波光,一弯小小的新月越过如墨的山棱,又被乌云遮去了一角。如此安静祥和。
有些困,又眯了小会儿。
迷迷糊糊,似乎又见到了一辆白色的越野车,紧紧地跟着我们,又或者是并驾齐驱。那是萧萧吗?那身旁驾驶座上的又是谁?别过头,竟是大国。
“啊!”我大叫着惊醒,只是一个梦。
“怎么了?”
车子在山路一旁的空地里停着。看两边平缓起伏的山坡,被切割成方形的耕地,裸露的浅色沙土,隐隐约约,可以判断这是拉市海到雄古坡的一段路。
看月亮已经过西,凌晨十二点的光景。“我睡了很久了吗,怎么在这里停着?”想想,又猛转过头:“你可别告诉我是车坏了。”
“是我想看你睡觉的样子,”萧萧说着,又侧身凑上前,一条胳膊搭在座椅靠背上:“就像现在这样。”
“疯了吧你!嗯!”
一切都太过突然,触不及防。身子往前一倾,胳膊顺势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强行也好,借巧也好,总之,他已经紧紧地吻住了我的双唇。又像是一条贪婪的蟒蛇,紧紧追随着,探入,允吸,缠绕。
我瞪大了眼睛,使劲地捶打着他的肩膀。
给张白天此路段的照片,在车上拍的,构图不好,但实际风景不错。
他依旧是不依不饶,一只胳膊牢牢地圈住我,另一手又死死摁着我的手腕。跨过操纵杆,直径地压向我。躯体被吞并,灵魂被吞噬。那样的吻,蛮狠却又是如此深情。
我能感受到他**的肿胀,一样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可自拔。那种强烈的欲望被瞬间激发,那颗向往欲望的内心被一层层的剥开。心跳,浑身颤栗。
我享受着他的吻,享受着那重重的压迫感,又像个淫娃荡*一般扭曲着自己身体。不自觉地,一条胳膊已经紧紧地框住了他的后背,另一手则缓缓挪到了他的后脑勺处,指尖从发间穿过,细细地感受着这一份缠绵。
“嗯---”
情不自禁地回应,情不自禁地呻*:“啊---”
萧萧愣了一下,越发了加重的那唇间、舌尖上的力道。而我的回应也越发的激烈,越发地沉沦。
渐渐地,那霸道的吻也变得温柔了起来。萧萧昂起头,幽幽地看着我。看我面颊绯红,目光闪烁:“知不知道,你也在吻我。”
避开他如火的目光,皱眉颦额,又弱弱地说道:“起来!”
萧萧摇了摇头,又微笑着说道:“其实,你心里是接受的。就像你心里是喜欢我的一样。”
话音刚落,又突然觉得整个身子往后一沉,座椅被放平。
他依旧是压在我身上,深情地闭上眼,歪着脑袋吻了吻我的嘴唇,轻轻地允吸着,像是在呵护一颗随时都会破裂的肥皂泡一般。又小啄了一口。
“不要,萧萧不要。”原先那强势坚定的口吻变成了温温细语。说是拒绝,却更像是半推半就,欲迎还拒。便也是这样的半推半就更激发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他的唇从我的唇上挪开,渐渐向下:下巴,耳垂,脖子,锁骨。
那双唇的温润,胡渣的粗粝正一步一步地吞噬着我。而我,又像是被下了迷药一般,想挣扎,想反抗,却又贪婪地享受着。
那一双厚实温暖的手掌开始变得不安非:缓缓地从背后探入,解开内衣扣子,又渐渐往胸前游走。
“嗯---”
感觉着手机在腰下震动,貌似是之前随手丢在座位上的。
“不要,”我说着,又抽出手,在座位的缝隙间摸索。
萧萧也听见了手机的震动,也察觉到了我的动作。那一只大手停止游走,沿着我的胳膊滑下,又牢牢扣住我。
快速地抽出手,又迅速地找到手机。
手机还在响,是大国打来的电话。心慌意乱,像是被抓了现行一般。可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手机又被萧萧抢了去。拒接,顺手丢向一旁的驾驶座。
“很意思吗?”我说着,又死死地抵住那一只正在我胸上肆意妄为的手掌:“我不喜欢这样的你,真的不喜欢。”
“想想你手上的疤,”我说着,又紧紧摁着他的手腕:“想想你手腕上的疤,想想你的女朋友要离开你,要嫁给别人的时候,你自己是多么的心痛。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忘记一段感情!我不敢想象,我不敢想象大国会是怎么样。”
“对不起萧萧,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
或许是这段话说进了他的心坎,他犹豫着抬起头,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冷冷一笑,有些自嘲,又有些无可奈何:“对不起,是我情不自禁了。”
手机再一起响起。萧萧伸长了胳膊,抓起手机,又塞回到我的手上:“我去抽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