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沉默,直到蓝瑾轩离开,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时间老人还迈着缓慢的步子行走。
安夏已经出院了,她没有告诉蓝瑾轩。
她来到一个小公园,在椅子上静静地坐着,任时光摧残,从日出到日落,葱温暖到寒冷。
任黑暗开始吞噬仅剩的希望和温暖,才在小路的尽头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错过了路灯亮起的时间,错过了希望重新燃烧的时间,只留下满地的无形的忧伤。
安夏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初春的夜晚凉如水,焊缝窜入衣服,钻进每一个毛孔,让身体变得冰冷,冻结了心脏里的情感。
小时了接近一个月,再回学校更是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安夏觉得自己快走不下去了,坚强外科内脆弱的灵魂已经开始枯竭、死亡、腐烂、发臭,变得面目全非。
希瑞摇了摇发呆的安夏,凑着她的耳朵,眼睛还望着讲台上唾沫子横飞的老师,说
“你手机有短信!”
安夏接过希瑞手里的手机一看才知道是蓝瑾轩发的
‘为什么突然出院?’
安夏看到这个名字就心烦意乱,直接取出电板。
这个酷似顾言的人,好像已经一步步踏入她像结了冰的深潭一样的心。
安夏看了看坐在后面的蓝瑾轩,他装作无事人在上课,是个完美的伪装。
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安夏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
她把电板装回去,纤长的手指在手机上徘徊,最后回了句‘没什么,就是医院里不舒服’。
^[第47章完]
凌安夏举手告诉老师说不舒服请假了,老师看是好学生就允许了。
在蓝瑾轩的注视下,安夏还能做到淡定地离开。
手机响了起来,安夏拿过看到的是屏幕上两个刺眼的字‘姐姐’。
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自然而然的顺着脸颊落下。
“姐...”
“夏儿啊,你也该回家了。在外那么多年了,姐姐来接你了。”
安夏听到这句话,终于趴在沙发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
“姐...不要随便感动我,那里不是我的家,你不要乱说。”
“我在机场。”
一句话打断了安夏的哭声,她顿时止住了内心的痛楚,没有了以往的从容,大叫
“什么!那你的心脏病呢?你怎么可以随便回来呢?”
“我现在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你就乖乖等着迎接吧。”
安夏听着手机的忙音,闭上了双眸。
回忆起这唯一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亲人,回忆起悲伤多于快乐的曾经。
细碎的长发有些被风吹到了额前,窗子最大的开着。
门外一个少女笑得诡异,同样是紫色的眸子,透着慑人的寒光。
皮肤白的不像真人,如枯柴般的手轻轻地放在门铃上却不急于按下去。
黑色的长发和黑夜融于一体,天边的残月更是衬托了这种诡异可怖的气氛。
^[第48章完]
门铃被按响,凌安夏穿起拖鞋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就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姐姐,她瘦了,却依然很高,脸上透着不羁的神采,不轻易向死神屈服。
苍白的脸颊浮现出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寒风。
安夏煮了两杯咖啡,褐色的液体在精致小巧的杯子中散发着暖人的热气,安夏搅动着刻画着银色花纹的小勺子,眼神有些呆滞,许久才道
“姐,你怎么会回来,他们都不知道看好你吗?”
凌晚絮当然知道安夏说的他们就是她们的父母。
她抿了抿唇,才为父母辩护
“夏儿,你也要知道爸妈的苦衷啊。”
安夏冷笑,苦衷?
她把勺子放下,走向楼梯,转过头对凌晚絮说
“我去帮你弄出一个房间。”
凌晚絮满意的看着新的房间。这原本是一个不用的房间,堆满了东西,却在半个小时被安夏整理干净了,就连墙纸也变回了原来温暖的样子。
米黄色和白色的格子纹墙纸,屋顶被天蓝色覆盖,安夏和凌晚絮拖鞋在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双人床上铺着一条纯白的被子,看起来就软软的想让人扑上去。
家具的格局布置很好,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凌晚絮拍了拍安夏的肩膀,眼神有点奇怪
“你果然是变成了另一个顾言。”
是的,在过去的几年,和顾言在一起的安夏,俨然成了他。
和他一样的爱好和他一样的擅长。
什么都和他一样。
^[第49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