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贷公司基本谈妥，只是需要抽时间去东陵办理贷款。这可算解决了陈彬的一件大事，按照现在谈好的，基本上贷出来的钱完全能够支撑到新矿出矿。

王哥打来电话说东陵电厂明年供货商招标，也是这一段时间进行。

问好小贷公司需要的手续证明什么之后，陈彬马不停蹄的赶去东陵。他必须要赶在东陵电厂招标之前，把贷款的事情先落实下来。

小贷公司的放款速度确实很快，排除他下山正好碰上周末不能办理公证之外，也就用了三天的时间就顺利拿到了贷款。这下，陈彬算是彻底踏实了。

只是新矿那边的人，正好这段时间手续上出了点问题。出卖方的人把签合同的时间推倒到恰好东陵电厂招标前一天，签完合同后第二天就要办理一些手续。

招标时间肯定是不能更改，陈彬想着能否把新矿合约和手续的事情，稍微提前或者往后一点。沟通了好几天，新矿出卖方都说只有那两天有时间，要么就要再晚半个月。

想着从小贷公司贷出来的比银行利息高4倍还不止，放一天都可能要产生好多利息。陈彬只好打电话上上山，要胖子赶着在签合约的前两天下山，做下准备工作去参与东陵电厂的招标。

我有些不放心胖子，在电话里执意要跟着他一块下去。陈彬拗不过我，只好答应我和胖子一起，坐山上拉煤的车去东陵。

到东陵的时候，陈彬早已在玉澜酒店开好房间等我们。又是几个月没有回到红西路，这次看到比上次更加萧条。大面积的地方开始拆迁，连我们之前住的院子也开始在拆除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在挖地基。想来，在不久的将来，红西路肯定又是一片繁荣。

“胖子，是这样一个情况。东陵电厂现在的采购部主任是新上任的，相当于之前我打下的关系，基本上都白费了。关于回扣的事情，他还一直没有给我回话。所以，弄得我心里也没有底。如果失去了电厂这笔业务，对我们矿山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损失。”陈彬见我们一间屋，来不及和我打招呼，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

“五哥，以前回扣是给的多少？”胖子说着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我见他不理我，也只好把包放下，小心翼翼的坐到沙发上，看着他们谈话。

“以前那主任不是和我有个老乡是同学吗？有了那条路搭桥，回扣也就是我象征性给点。但是，现在这个姓王的，看起来胃口有点大啊。”陈彬丢给胖子一根烟，压根都没有理我。

“是后天就招标吧？”

“就是，今天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说招标之前厂里的领导班子都不能私自和投标公司吃饭，一副正派的样子。这个事儿，有点头大。”

“姓王的什么来路？”

“我也不清楚。哦，对了，上次他不是说认识曾芳吗？”陈彬猛然想起上次王哥在包间里对我说的话，这才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蔡亚，要不你问问曾芳?”

我听他们说的这个事情好像有些严重的样子，慌忙的拿出手机给嫂子打电话。

“蔡亚，什么事儿，姐上着班呢。”嫂子接起电话的时候，电话里还夹带着沉重的男人喘息声。

“问你点急事儿，我问你回答就成。”

“行，你说吧。”嫂子大概听到我有些严肃的声音，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对旁边的男人说：“别动，我接电话。

“你能不能专业点，我可是给了钱的。”旁边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子让你别动。”嫂子又对着电话说：“你说？”

“那个熟客王哥的电话你还有没有？他的底细你了解么？”我也没有和他绕圈子，直接开口问。

“电话我有，倒是底细不是很了解。每次要么都是打牌的时候叫我去，要么就是直接去宾馆，怎么了？”

我一听嫂子也不是很了解情况，就不好再问下去，只好说：“没事，我先问问陈彬，如果有什么情况，再给你电话。”

“行。”嫂子还没挂断电话，对方又传来声音说：“好了没？”

挂掉电话，转头有些沮丧的对陈彬说：“我嫂子也不了解他的底细。”

陈彬若有所思的想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开口说：“要不，你让曾芳给他去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在明天把他约出来？”

“她都不在东陵，怎么约？要是王哥来了之后发现嫂子放他鸽子，肯定得生气。”这个办法，好像有些不妥。

“有了！”胖子拍了下大腿，说：“还好我们提前了两天下来，时间还比较充分。先让曾芳约一下，如果约好了。我现在马上再连夜开车上山，把曾芳接下来，赶在明天晚上之间回东陵。五哥，你看怎样？”

“要不，试试吧。”陈彬虽然有些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把王哥约出来，但是目前来看，或许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他一答应，我连忙又给嫂子去了电话。刚刚那个客人应该还没有做完，听话里的声音和刚才一样，简短的把意思向嫂子表达了下。让她一会儿完事无论如何要明天晚上要把王哥约出来，如果约好，再给我回电。

嫂子很爽快的答应，而且好像有些高兴。看来，我的猜测果然不错，嫂子就是一个想要帮助到别人以此来寻找存在感的人。

我和胖子冷静的坐在沙发上，而陈彬抽着烟在床前踱步。他心里，肯定是万分焦急，如果嫂子约不到王哥，就意味着很有可能这次竞标不会成功。重新招标，说的好听点是厂里为了肃清以前采购部主任的裙带关系，所不好听点就是王哥上任后想重新捞一笔钱，找到一批属于自己的进贡者。

“坐会儿吧，你越晃越焦急。这段时间咱们运气也不差，你看贷款的事情，不也一样很顺利的就办下来了嘛。”我安慰着他。

陈彬看了看我，坐到我旁边，又开始埋头抽闷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差不多放满的时候，我的手机终于响了。

“快接，快接。”陈彬激动的差点就跳起来，眼睛盯着我。

“喂，嫂子。怎样？”我说。

“他刚开始说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明天晚上可能会走不开。”

“那后来呢？”我没等嫂子说完，有点控制不住的打断他。

“后来他答应明天晚上吃完饭后联系我。”

“这就算是约好了？”我说话的时候看看眼睛，他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嗯，可是我现在在山上，怎么办？”嫂子有些不能理解的问。

我看了看陈彬，捂着电话说，“是上山去接他吗？”

陈彬朝我点点头，我放开手对电话说：“没事儿，一会儿有车上来接你，现在才上午，大概今天晚上凌晨会到，你收拾收拾跟着下山好吗？”

“啊？你的意思是我也要下山？”嫂子一听下山，似乎有些激动。

“争取赶在和王哥约定的时间前下来吧。先这样，我再问问陈彬，什么时候安排车上来接你。”

挂掉电话，陈斌和胖子同时高兴的哈哈大笑。胖子一脸的肥肉笑得几乎都凑到了一堆说：“五哥，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嘛。”

“是啊是啊，自从有了蔡亚，可是做什么事儿都顺呢。”我进屋这么久，陈彬才第一次把我揽到他怀里。

“可是，约到之后我们应该怎么谈呢？”

胖子这话倒像是提醒了陈彬，他从刚才高兴的状态中收回来。想了下说：“要不，直接问吧。提前和曾芳说好，尽量让她帮我们把这件事搞定。在保证有利润的前提下，答应他提出的一切要求。”

“要不我马上开车上山去接曾芳？”胖子说。

“不行，昨天你都没有休息好的。这次再连开20多个小时，我怕你吃不消。”

“没事的五哥，昨天是货车司机开，我一个晚上都在睡觉呢。不信，你问问蔡亚?”

胖子说的倒也是实话，昨天晚上上车之后他就在后排座倒头就睡。倒是我坐在前面，只是小眯了一会儿。说起睡觉，我倒觉得有些困了。

陈彬听他这样说，只好答应道：“那也只有这样，我明天要去和新矿那边的人见面，要不就跟你一块上山了。两个人接替着开车，怎么都要好办一些。”

“我收拾下马上就走？”胖子又问。

陈彬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都快中午了，吃完饭再走吧。也不着急这一会儿，你下午稍微开快一点，明天白天开快一点，也就明天下午就回来了。”

“算了，我还是随便买点吃的在路上吃吧。你把钥匙给我，我马上走。这种事情，早点肯定比晚点好。”胖子伸出手，问陈彬要车钥匙。

想想胖子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索性就让他去吧。“这两天是非常时期，稍微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等熬过去，好日子可就要正式开始了。”

“是啊，是啊！五哥那我就先上去了。”胖子从陈彬手机接过车钥匙，急匆匆的准备出门。

“好，路上注意安全。”陈彬在身后叮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