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我会用电脑了。想起刚来东陵的时候,找工作屡遭拒绝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我不会操作电脑吗?
有了有新事物的学习,我顿时觉得山上的生活也并不是那么无聊,我自己让自己变得充实起来。慢慢的,我适应了这样的这样生活。
每天睡觉到快吃午饭的时候起床,趁着工人们还没有回来,出去到处转一圈,呼吸下新鲜空气,看看石头缝里是否又蹦出了野草。
吃过午饭就开始坐在电脑面前学习新的程序和熟练已经学会的程序,偶尔累了想放松一下,找出上面有的游戏玩玩。
晚上等着眼镜回来,陪他一起吃过晚饭,或是看他和胖子玩会儿牌,或是陪着他们喝点小酒。这样的日子,倒也过的惬意、自在。
如果不是哥打电话过来提醒我,我压根都忘了已经上山快两个月了。
“你个鬼丫头,上山都两个月也不给家里和我来个电话。”哥在电话里的语气,全是一股子责备。
“我…呵呵,最近你和嫂子都怎样?”我敲着键盘问。
哥叹了口气,说:“还怎样。红西路现在是彻底一锅端掉,你嫂子和我都靠熟客生存两个月了。最近的熟客,是越来越少了。”
我就知道,哥要是生活得自在一定不会给我来电话。
“那阿兰和小梅他们呢?”我才想起,胖子上来这么长一段时间,似乎都没有提到过阿兰。
“阿兰回老家了,她出来后不就和胖子掰了嘛。小梅现在...在桥下站呢。”哥又叹了口气说,“你上面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和五哥商量下,上次你嫂子给你说的事?”
“哥,你随便去找个工作嘛。”我忽然有些烦躁他们这样的生活状态。红西路端了,你不还有手有脚嘛,靠什么不能生存。
“你说的轻松,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去做服务员还能做什么?不可能哥一把岁数的人还去跟一群17、8岁的小孩抢饭吃吧?”
“行了,我知道了,我和眼镜说说这事。先这样吧,我给家里去个电话。”我有些不耐烦的挂掉他的电话。
不知怎的就想起小梅,想起她上次在大庭观众下顶着寒风做几个小时。哥说的桥下,就是东陵唯一的一座大桥,据我所知桥下的价格是20-50不等,不知道小梅为什么一定要挣这份钱。如果仅仅是为了所谓的面子,我觉得她为家里已经挣得够多了。
拨通家里电话,又是长时间无人接听。找出医院护士站的电话拨过去,果然,爸陪着妈在医院住院呢。
“丫头。”爸的声音有多了一些沧桑。
我压制自己悲伤地情绪,说:“爸,妈手术怎样?”问完后,像等待着爸的宣判一样,紧张的期待着好消息。
“有好转了,不过医生建议就在医院化疗观察。”爸显得有些疲倦,想来这段时间在医院没有休息好吧。
我有些失望的说:“那什么时候能出院?钱,还够吗?”
“够的,你不用担心。”
妈生病之后,我一次次寄钱回家,让爸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好,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重话说我,也从来不提让我嫁人之类的事情。想着妈的病情毕竟有些好转,也算一些安慰。
下午去食堂,想叮嘱王叔晚上加个菜,不知怎的,有些想喝酒了。
王叔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矿山上所有人的一日三餐都由他负责。见我一到食堂,他不说话只是冲着我笑,裂开嘴笑得满脸都是皱褶。
看着他淳朴憨厚的样子,亲切的就像是村子里年迈的长辈。
“王叔,晚上吃啥?”我说着走进灶台,看着锅里煮的东西。
“还能有啥,罐头呗。”其实不用王叔说我也知道,又是罐头。胖子刚上山那两天,还吃了几天的新鲜蔬菜,不知道怎么安排的,这一个多月都没有下山再买过食物。
虽然吃的腻了,但是看着王叔质朴的笑容,还是装的很高兴的说:“呀,闻起来很香呢。王叔你可真厉害,这么单调的东西经过你手,每顿都能吃出不一样的味。”
“呵呵。”王叔还是憨笑。
“王叔,食堂还有花生米不?”
他放下手里的锅铲,打开柜子看了看说:“有,咋了?想吃花生米?”
我有些调皮的点点头,“想喝点酒。”
王叔拿出花生米说,“行,那我帮你炸点。晚上,你要陪五老板喝两杯?”
“那谢谢王叔。”
“谢啥啊,你是小…小嫂子嘛。”王叔说的有些生硬,这个小嫂子叫的让我耳根子烧了起来,毕竟他的岁数,基本上和我爸差不多。
我红着脸跑出食堂,坐回电脑前,想着晚上应该怎么和眼镜说嫂子他们上山的事。有时候我又想,我是不是要求的有些多?眼镜不过就是花钱买我的一个主而已。
既然哥都说红西路被彻底端了,我是不是也应该给晓晓去个电话,她的按摩店应该不能继续开下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蔡亚,鬼丫头。还以为你消失了呢。”晓晓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精神,看样子心情应该不错。
“晓晓姐,最近忙什么呢?”我问。
晓晓笑着回答说:“在老沈家帮忙呢。”
“呀,真去当老板娘了?”虽然沈老板那天当着我的面邀请过我和晓晓,但是真的听到她去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吃惊之余,又有些欣慰。
“老板他娘的!哈哈,你怎么样?”晓晓含糊着问我。
“我能怎么样,吃饭睡觉**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山上,除了我是女的,连蚊子都是公的。”
“哈哈,姐早就说嘛,让你抓紧时间看看上面行情如何。好的话,姐带一帮人上来。”
“晓晓姐,你还是安心做你的老板娘吧。这些事儿,你也甭惦记了。”
想来晓晓应该只是和我开个玩笑,只是她话题一转说:“许三他们判了。”
“判了?多少年?”一听许三的名字,心里又紧张起来。想想我在这个偏远的山上,就算他把我供出来,警察应该也不会找到我。
“十几年吧。”晓晓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