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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没有你的城》
第二卷：伤，离殇
042扫黄打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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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一下推开他，很明显刘哥也被吓住了，连忙从我身上起身用抓过被子遮在身上。我也扯过被子的一角，盖在我身上。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惊慌的看着破门而入的人。这样的情况太突然，突然到我们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侯，有人对准我们打开闪光灯开始拍，还有扛着机器对着我们不停的扫。闪光灯刺到我的眼睛，我条件反射般的拿手捂住脸。
闪光灯还在闪，他们还在拍照、录像，不知道我们的裸体有什么好拍的。大声的问：“你们…”
话还没说话，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从包里掏出一张证件说：“别动，警察。”
我瞬间愣了，许三不是明天晚上就去问的吗？看来还没等到许三去问，这次行动就开始了。我还是装着镇定的说：“什么事？”
“衣服穿上，你们涉嫌**嫖娼，需要回派出所协助调查。”刚刚那个警察说
“不好意思同志，你们…搞错了吧？”刘哥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还在硬撑着。
“先穿上衣服，跟我们回派出所再说。”警察说着，转身带上门。
我心里嘀咕着，什么世道嘛。进来拍两张照片又出去？为什么不在外面喊话让我们穿好衣服再进来？我就算卖了怎么的，我也应该有最起码的被尊重的权利吧？不过转念一想，卖都卖了，哪儿还有人尊重你的什么狗屁权利。你的工作不就是光着身子给男人看，给男人干吗？
等警察一出门，我连忙问刘哥：“怎么办，怎么办？”
刘哥自然也很生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老子真的倒八辈子血霉了！第一次上你这屋就遇上这破事，我叫刘阳贵，你记住了，一会儿警察问你，你就说我们是男女朋友。我可不像因为这点破事被罚款。”
我心里自然比他更慌，他是被罚款就走人。按照规定，我被罚款不说，弄不好还得被拘留。而且，在派出所留了底子，意味着他们会随时顶上我。只要一有扫黄打非的行动，我绝对是头号目标。
“好，一会儿我就这么说。”
警察在外面，估计听到我们小声的交流，开始敲着门大声说：“穿好没有？穿好就出来。”
“警官，马上就好。”我又转身小声的对刘哥说：“我叫蔡亚，你也记下。”
临出门之前，我把晚上许三给我的钱放在了床垫下面才出去。我怕一会儿到派出所如果搜我身，把钱收去那可就更惨了。
一出门，几架照相机的闪光灯同时对着我们猛拍，刚开始没来得及蒙脸，或者我应该被拍到样貌了。
“抱头，蹲在那儿。”警察冲我们吼道。
我连忙双手抱着后脑勺蹲在墙角，斜着眼镜看过去，还有一排排男男女女。应该都是和我们差不多同一时间被抓现场的。
许久，终于来了车把我们接到派出所，来不及多想，遮住脸跟着人上了派出所的车。
坐在后座上，透过铁栅栏的玻璃看到外面，几个领导模样的人真在相互握手。照相机对着他们一顿猛拍。想来，是庆祝这次行动的成功吧？我看了看车上的其他姐妹，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都比较淡定。而像我们这般年纪的，都一脸的惊慌。
“点儿真他妈背，老子几天没出去。今天刚去接一个就被盯上了。”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的人说着。
这一说，顿时车子里开始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有个警察打开前排的车座上来，朝后面凶狠很的说：“还有心聊天，别吵了。”
这一吼，后面立刻安静下来。车子开始启动，一路沿着红西路走到尽头，七绕八绕的才到了派出所。
“下来，那边蹲着去。”警察为我们打开车门，招呼着说。
一排人跟着又下车，走进派出所大厅，蹲在墙角。那几个拿着照相机的人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再次对着我们开始拍照。
等待了许久，才轮到审我。
上次进派出所，我是受害者，警察都会我各种照顾同情。想想不过才大半年，这次居然是因为**被抓紧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姓名”
“蔡亚”
“年龄”
“19”
“职业”
“无业”
………………
在一串基本信息问答之后，警察开始正式的询问：“你跟和你在一起那男的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我低着头，不敢看警察的眼镜。
不过，只是稍稍那么一瞥，警察正瞪着眼睛盯着我：“还不老实，既然抓你到这儿，肯定有理由的。你最好自己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真是男女朋友。”我心里很慌，咬着唇小声的说。
“噢，那他叫什么名字？多大？是哪儿人，在哪儿工作？”警察问。
我想了想刚才刘哥给我说的名字，回答道：“他叫刘阳贵。”
“看来熟客了嘛”警察拍了下桌子，说：“多大？哪儿人？”
我支支吾吾的有些答不上来，刚才慌乱下我们也只问了名字。他多大哪儿人，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下是彻底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坚持的说：“我们刚认识不久，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蔡亚，这可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不坦白的话，可是争取不到宽大处理的哦？你要知道，我们盯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警察咋呼着说。
我还真被这番话吓到了，难道他们一早就盯上我了？那我和许三他们在酒店吸毒的事，会不会也会知道呢？万一被发现，会不会送我去戒毒所？可是，去了戒毒所，我该怎么挣钱给妈看病？
不过，如果我承认，肯定也会被拘留。拘留，也意味着不能挣钱。我坚持着说：“真是男女朋友。”
“送他进来的男子和你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在门口收钱？他们两个从大门口到你家门口的一举一动，可都被我们监视着。而且，还有录像！”
警察这番话，让我想躲赖都躲不掉了。我把头深深的埋在腿上，不再说话。
“那你就主动交代吧。”
我抬头看着警察，他正盯着我，一身正气一脸严肃。我只好忐忑不安的把和刘哥的交易全部交代。
“你做这个多长时间了？”警察接着问。
我一想，他们连刘哥进门前的事情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应该对我的过去也了解了吧？如果我再不承认，真想他说的那样从重处理，该怎么办呢？
“年初来的，一直在做。”我老实的回答。
“你可以实名举报你客人的信息，这样会为你从宽处理。”警察看了看我，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诚实。
脑子里搜寻了一遍熟客的信息，除了许三和冯多多，我还真没有几个有联系方式的客人，大多数都是直接和我哥联系。今天晚上看样子我哥没来，我肯定不可能主动把他抖出来。冯多多那么善良单纯的一个孩子，我更不可能为了自己少关几天，把他给抖出来吧？许三，更不可能。要是警察知道我吸毒，那不被拘留完之后，还得进戒毒所。
想的有些头疼，最后才鼓足勇气撒谎说：“我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都是他们来主动找我的。”
在警察那双敏锐的眼镜注视下，我深知已经被他们识破，所以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再撒谎了。好在警察没有继续问下去，要不按我的状态肯定要穿帮。
“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在上面签个字。”警察递给我一个写满字的本子。
本子上记录的是刚才警察和我的对话，大致浏览了一下基本上和刚才说的一样。接过警察手中的笔，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心里慌乱的想，这算不算我在派出所留底子了？
审讯我的警察离开之后，一个女警官带我到一间屋子里，“你就先呆在这儿好好反思吧。”
说完，门被重重的关上。看着屋子里，还有好几个女人，其中有几个平时都和我们一起站巷子口的。其他不是很面熟的女人，估计是按摩店的吧。他们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进来，都表现得有些无所谓。
我紧张的问：“谁知道我们这样，能被关多久啊？”
有个一看就是长期和警察周旋的老油条说：“嗨，也就一个星期就得出去。没什么事儿，做这个，谁没有点儿背的时侯？”
墙角另外一个女人说：“那可不一定，听说这次是省下下达的重点扫黄打非，和之前不一样。”
“再不一样他也不可能关老子一辈子不是？再说了，这儿有吃有住，也挺好。”我旁边的女人盯着自己的脚说。
他们这一七嘴八舌的聊，让我心里没了底。而且，从他们聊天中知道，他们好像都说是第一次做这个。即使有些留了案底的，也是说的回了老家刚回来。只有我，傻子一样的说从年初开始到现在，警察甚至问我一些其他客人的信息。还好我都说不知道，其实本来我也不知道。
屋子里没有凳子更没有床，随意的靠着墙角坐了下去。想着这几天卖力的陪许三他们却还是要被拘留，要留案底，心里无尽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