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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没有你的城》

第二卷：伤，离殇

021我，是你的小棉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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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回答，无疑让我每天都寝食难安，天天捧着手在病房里念菩萨保佑。我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是绝对不会让她就这样倒下的。

正月初六这天，我的祈祷好像灵验了，妈的疼痛症状消失。不过医生还是没有能给出一个具体的结果，只是建议出院，先回家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病情再反复的话，建议最好送到贵平市人民医院。

听到医生给出的结果，真恨不得马上就把妈转院到市医院，但是和哥合计了下，我们身上加起来的钱，也许都不够去市医院检查一个项目的。

回到家里，妈除了脸色还比较差之外，其他都恢复的挺好，只是人又瘦了一圈。

爸还笑话我：“瞧你紧张的，跟你说了是老胃病，你还不信。”

可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老胃病能有这么严重的症状吗？

不管怎么样，毕竟过完年也有一段时间了，哥看着妈病情稳定下来，也着急着买返程的票。晚上一家人时隔好几年，终于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这过完年丫头也就19岁了，你看看村子里这个岁数还没有定下亲的还真不多。”爸裹着烟叶说，“年前隔壁刘大婶说，四村有个小伙子和丫头同岁，两父子都在外面打工呢。家里条件不错，还打算盖楼房了。刘婶说，丫头如果嫁过去，那边许诺的彩礼是三万。”

“老蔡，这事你都说多久了。这是亚亚一生的大事，我认为要尊重亚亚自己...”妈话还没有说话，被爸一句话打断：

“你怎么回事，从小就护她。你看着都护到19岁了，也没见往家里拿多少钱。”

“钱，你就认钱！我亲闺女我怎么不护？”妈一着急，又悟了下胃部。我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她摆摆手说：“没事。亚亚，你要觉得行的话，改天妈去给刘婶回个话，咱去见见？”

我看了下爸，正盯着我，好像要逼我马上答应似的，又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看哥。

“要不，蔡亚还是跟我一块去东陵吧？”哥说。

“反正我的看法就是，要么嫁人，要么挣钱！去东陵也行，但是如果今年还是像去前年一样，不往家里拿一分钱，那就不要进这个家门了。”爸吐了点唾沫在手上，摸了摸裹好的烟叶。

“老蔡...你怎么不讲道理。”妈急着和他争论。

“丫头，你选择吧。”爸半眯着眼镜抽着烟。

“爸...我还不想嫁人。”我小声的说。

“那你的意思就是跟你哥去东陵？也行，反正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爸说。

妈看我的样子，有些着急了，“老蔡！你不逼孩子能死啊，你从孩子念书开始就惦记她嫁人，孩子是有什么缺陷还是哪儿长得不好看嫁不出去了？”

“你懂个屁...”爸的火气上来了，把烟在桌上顿了顿，起身走出门去。

“你好好说，动什么火嘛！”哥看着爸冲出去，也有些生气的说。

在我们家里，脾气最大的其实不是我爸，而是我哥。只要我哥回家，爸就算想对妈发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发。话说一物降一物，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听着他们三个人谈话，思绪开始飘散。

呆在家里，显然是不可能的。爸的态度很明确，不可能也不允许我呆在家里吃闲饭。要在家，就必须得嫁！

那去东陵？还去宵夜店？或是跟嫂子一起？可是，我并不想回东陵。或是按照年前的计划去贵平？可是我现在连出门的路费都没有，如果让哥把我安顿在贵平，他会愿意吗？何况，他身上似乎也没有那么多钱了。

如果回宵夜店，到夏天的时候应该能攒一部分钱带母亲去市医院好好查病；如果跟嫂子一块，或许一个月就能回来带妈去；但是如果去贵平，兴许等一年都攒不够。

东陵...贵平...东陵...贵平...两个名字一左一右不停的轮番在我脑海里转换，简直快要要把脑子搅成浆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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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没有你的城》

第二卷：伤，离殇

022给我一支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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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亚，你想好。妈现在的病还没有彻底查出来，后续肯定还要用钱。”哥趁妈洗碗的功夫，单独和我在厅屋小声交谈。

“哥…去我屋吧。”拉着哥进我屋里，把门反锁：“给我支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侯就想抽烟。

他勉强递给我一支，还帮我把火点燃，问：“跟你嫂子上班有什么不好？而且，说不定今年五哥好起来了，你还不用去上班就能挣钱。”

“哥…我想就在贵平上班。”我小声的说。

“贵平？贵平还要抽人头费，而且给熟人看见多不好？”哥理解成我想就在贵平站街。

我压低声音，“不是，我想就在贵平找个酒店做服务员。”

“那你自己想，如果妈是好的，你随便。但是你最好再仔细想想。”哥把我手上的烟抢了过去，“别抽了。”

过完年村子里的人开始陆续外出，过年还热热闹闹的村子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少部分劳动力。我一边着急着妈的病，一边又不想去东陵。

小梅临走特意来家里，看望了我爸妈，顺便问问我和哥什么时侯去。有人为她定了机票，我们自然不能同路。

而小梅的到来，又一次触动了爸敏感的心。小梅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指着小梅送过来的东西在厅屋骂开了，“王淑芬，你赶紧把这个赔钱货给我嫁出去，多大的姑娘天天呆在家里，看到心烦。”

妈默默的在厨房做饭，也不理会他。

“丫头，你下午就跟我去找刘婶。”爸几乎是气的在家里团团转。

“你看小梅，书没你念得多，没没你漂亮。人家为什么能挣钱，你为什么就不能？真不知道你天天在外面搞什么名堂。”爸骂得越来越难听。

我躲在旁边低头抠着手指甲，也不敢说话。

“行了，都别说了。下午去订火车票，蔡亚跟我回东陵！”估计哥也实在听够了，冲爸吼道。

我还想说什么，哥马上转过头对我说：“就这样决定了！既然你没本事去其他地方挣钱，就跟我回东陵。别让爹和村子里人瞧不起！”

“呵呵。”我一声冷笑，我的命运就这样被家人主宰了。难道，除了卖，就只能嫁么？